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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药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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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药王无嗔大师是金书中医学界的四大名医之一,有属于自己的著作和论述《药王神篇》,原著上明确地写着,他可以做断肢再接和开腹手术。
而且最难得的是,他不像胡青牛、平一指、薛慕华那么脾气古怪,救人都要条件,无嗔大师是真的有一副济世救人的慈悲心怀,连舒相信,只要自己带着江琼找到他,他肯定会无条件地给江琼治伤,而且有很大一部分几率给他治好。
只是他那几个徒弟难缠,各个都是用毒高手,而且心狠手辣,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是阎罗殿,他也得闯一闯。
事不宜迟,他立刻回来拿出五两金子,提出要跟马行空买一辆马车。
马行空赶紧推辞:“如果不是连少侠,今日天马镖局就要折在这里,马老儿也性命难保。”他说死也不肯要银子,腾出一辆空车,还另送二百两银子。
苗人凤要带胡斐回自己家,好好教导他,胡斐却不肯:“连大哥是为了帮我,才惹怒了那罗天玺,江大哥才受伤了,现在他们要去药王谷,打尖住店,连大哥一个人不方便,要是再遇上宵小拦路更是孤掌难鸣,我要跟他一起护送江大哥去药王谷,回头练成武艺,再去找罗天玺报仇!”
江琼的那四个同学,董超被罗天玺打死,还剩下三个人,李宝健出主意:“连舒彻底得罪了罗天玺,罗天玺肯定得报复,说不定尾随他们在路上就动手了,咱们跟着他肯定要受牵连,说不定就被罗天玺顺手打死了。”
另一个邢磊说:“那咱们难道还能留在这商家堡关起门来过日子?”
“你傻啊,这里发生了这么多命案,官府肯定要来查的,再说罗天玺随时都可能再回来,这里也呆不了。”李宝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咱们去拜苗人凤为师,他可是这世界上的最顶尖高手,咱们要能学到他的苗家剑,以后也不用怕罗天玺了。”
三人过来一起跪在苗人凤面前,提出要拜师,只是苗人凤是何许人也?要收徒弟早就收了,而且苗家剑法只传苗家人,又正逢他妻子私奔,跟奸夫殉情,小女儿呜呜哭着找妈妈,他哪有闲情收徒弟,他看三人都是跟罗天玺一起的,就更加不喜,很不客气地拒绝了。
李宝健转而又有办法,去求马行空拜师,李宝健特地使了两招罗天玺教他的震天铁掌和双鞭鞭法:“我们也是被他强迫的,也不想杀人啊,我们三个和那个受伤的江琼,还有死了的董超,我们都是一起的,罗天玺为了让我们给他干活,教了我们七掌三鞭,虽然招数不多,但练好了威力也不小,您老人家只有徐大哥一个徒弟,难以支撑天马镖局大家大业……”他巧舌如簧,连拉带捧,打定主意,若是不能被收为弟子,做个趟子手也行,最起码衣食无忧,遮风挡雨。
马行空眯着眼睛瞟了他两眼,最终决定先收他们做记名弟子,先观察两年,先跟着走镖,等将来再决定是否正式收徒。
最终,李宝健、文瑾和邢磊三个跟着马行空的镖车上路,连舒和胡斐带上江琼赶奔湖南药王谷,苗人凤顺路,也弄了辆马车,跟着一起走。
乌云下,老旧破烂的商家堡在晚风中招摇,里面只剩下几具埋在地下的死尸,寂寥阴森。
江琼的伤势时好时坏,不过总体趋势是每况愈下,好几次都到了死亡的边缘,被连舒用急救药从死神手来再拉回来,为了抓紧时间赶路,连舒和胡斐两个人轮流赶车,每到一个大市镇,就买新马卖旧马,走到淮南的时候,车子都散架了,连舒又换了一辆更舒适的大马车。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十几层棉被,江琼躺在车里,每日吃饭喝水,大小便全要人伺候,为了不给人添麻烦,他努力地少吃少喝,被连舒发现之后气得差点哭出来:“我们这么拼命,为了就是你能尽快好起来,你倒好,还要跟我绝食了!你想着不给我们添麻烦,岂不知,你这才是最大的麻烦!要想我们轻省些,就好好养伤。”
江琼眼中含泪,嘴唇哆嗦着,没有说出话来,只用力攥紧了连舒的手。
连舒抚摸他枯瘦的脸颊,安慰他:“你别心疼钱,参汤该喝就喝,以哥的武功,还有小胡斐帮忙,劫富济贫根本不是问题,就算失手栽了不是还有苗大侠在么?你担心什么?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吃好喝,不要让伤情继续恶化,知道么?”
“嗯,哥,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哪怕请不到毒手药王,我也要好起来!”
“这就对了!”连舒终于松了口气,之后几天观察他,果然饭量比过去增加了不少,才放下心来,每天更加小心注意,尽量没话找话,找他聊天开解,生怕他在钻牛角尖。
终于,紧赶慢赶来到洞庭湖南岸白马市,这里守着有湖岸码头,处于在北岸登船进入湖南各地的要冲,每日经过的旅客颇多,周围十村八店皆来此摆摊贩货,久而久之,形成市镇。
连舒驾车出了市镇顺着大路向北,按照记忆中书里写的路径,曲曲折折,拐了几个弯,行了小半日,前面见到一座庄院,胡斐跳下车去叫门,里头出来一个比他大了四五岁的少年,向外看了一眼,脆生生地问:“你们找谁?”
连舒也下了马车:“小兄弟,我们来拜见无嗔大师?”
少年翻了个白眼:“我们这里没有无嗔大师。”说完就想把门关上。
胡斐伸手将门别住,不让他合拢:“你这里不是药王庄么?”
“你给我放手!”少年抓住胡斐手腕,扣他脉门,胡斐翻手擒拿,反扣住他的关节,少年大怒,抡拳打向胡斐鼻子,胡斐隔开他的手臂,有心一脚把他踹进院里,又想自己赶来求医,如此做太伤脸面,便勾着对方手臂,奋力向后,带着少年从大门里面跳了出来,不等脚下踏实,右脚斜勾把少年勾倒按在地上,少年被他膝盖抵住腰眼挣不起来,气得大嚷,“好啊,敢来药王庄撒野!”
连舒让胡斐松手:“小兄弟,我们是诚心来拜访无嗔大师的,这里方圆十几里都没有人家,你有亲口承认这里是药王庄,还请你进去通报一声,我们感激不尽。”
少年冷哼一声,揉着手腕站起来:“说了多少次了,我们这里根本没有无嗔大师这个人!”
“没有无嗔大师?那毒手药王在不在这里?”
“毒手药王?嘿嘿,毒手药王可不叫无嗔大师。”
连舒正要说话,庄子里面忽然有人说话:“小铁,你在跟谁说话?”声音清朗温和,中气十足,就像是在人跟前说话似的。
少年没好气地回答:“人家找毒手药王无嗔大师?咱们这里哪有无嗔大师?”
“毒手药王无嗔大师?”对方声音里带着些许喜悦,过了会,从门里走出一个灰袍老僧,身材高瘦,眉毛胡子全都像雪一样白,不过面色红润,并没有什么皱纹,先前听声音像四十多岁,现在看样子,单看面相有点像五十多岁,再看胡子眉毛的颜色……实在无法确定实际年龄,他走出来像连舒问道,“是谁告诉你们世上有个无嗔和尚的?”
“哎呀!”连舒忽然拍了拍头,赶紧向前鞠躬解释,“久闻药王的大名,我也是听人说的,药王出家之前,脾气很是暴躁,出家时法名叫大嗔,后来修身养性,颇有进益,改名叫一嗔,晚辈想着前辈这些年功夫,佛法精进,慈悲为怀,必定已经彻底消灭心中火气,更名无嗔了,所以才贸然以无嗔之名求见,还请大师见谅。”
“唉。”老僧捋了捋胡子,“我现在还做不到无嗔,仍然是一嗔,倒叫小友失望了,惭愧惭愧!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达到无嗔的境界。”
连舒暗道好险,原来这老头现在还没有改名,还叫一嗔,自己来找无嗔大师,人家自然说没有了,那个少年应该是大师二弟子姜铁山和三弟子薛鹊生的儿子姜小铁,那夫妻俩是睚眦必报的,犯不着得罪他们,连舒拉着胡斐向姜小铁赔礼道歉,姜小铁抿着嘴唇,把头拧向一边,并不回话。
连舒说起来意,老和尚到马车上掀开车帘看了下,面露惊诧之色:“这人应该早就死了!被人以重手震断心脉,又伤了肺脏,而且……”他抓起江琼手腕切脉,连道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他伤的这样严重,单凭人参并不足以吊命,莫非你给他服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连舒从包里取出注射器和仅剩下的两支肾上腺素,简单地讲了一遍,老和尚极感兴趣:“这东西竟然如此神奇?是如何炼成的?而且用这样纯净的琉璃密封起来……”
就像一个得了新宝贝的孩子,他把注射器和药液都举起来看,不停地问连舒这东西是怎么做成的,连舒哪里知道是怎么做的,只说是别人给他的,老和尚又问是谁给他的,非要去拜见。
连舒被他问得实在没办法,只得转移话题:“大师,我弟的伤能治吗?”
老和尚摆了摆手:“既然进了我药王庄,哪怕只有一口气,也死不了了!咱们还是来说说你这个药的问题,我给你弟治伤不收诊金,还请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