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祭》亚槑

12、表白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还没看到苏汭就看到那个女人。
　　尚书刚想冲过去找苏汭就被男子拦下来，他摆了摆手示意尚书别动，然后悄悄靠近女子。
　　女人在阴暗的角落不知跟谁通着电话，身边完全看不到苏汭的影子。
　　正在尚书焦急时，突然看见不远处男子影魅般冲向那个女人。
　　那女人大吃一惊，手一抖差点丢下电话，不过她看清楚情况之后反映倒也迅速，果断伸手把手机抛进不远处的江水里，然后丢掉高跟鞋转身就跑。
　　那个黑衣男子追着女人也离开了尚书视线。
　　尚书完全失去了头绪，各种人影乱成一团，但突是那么多混乱的光影中，最后盘旋在脑海中的只剩下苏汭一人。
　　必须赶紧找到他，尚书只剩下这个想法。
　　冷静下来，尚书隐约听到不远处有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仔细辨别了一下位置，飞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当远远看到一群人影时，尚书放慢了脚步，一种不好的感觉直冲心头。
　　那些人从车上下来的人们尚书一个也不认识，但是尚书很远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影子，是苏汭。
　　一个鹰钩鼻小眼睛的人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远远看去那人身材好像神话故事中的武将，只不过他是带着一脸笑下来的。
　　边上几个人都管他叫“鬼荣哥”。鬼荣下来之后直接冲着苏汭走过去。
　　直接搂住苏汭的肩膀大笑着
　　“好久不见啊，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听说京美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不错啊，泡妞的功夫一点没退步，哈哈哈”
　　苏汭表情好像冻住了，也没说话，只是拿掉了鬼荣搭在他身上的手。
　　鬼荣冷笑两声，又说：
　　“怎么了？架子比以前还大，你以为你还能跟以前一样么？你那群好兄弟都去哪了？不过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过不去的，是孙总让我来收拾你的，您可怪不得我了。”
　　鬼荣刚想叫人动手，突然听见一个姑娘清脆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你们想干嘛？！”
　　鬼荣侧头去看，是个年轻姑娘，瘦高的身材，扎着松松的马尾，一张圆圆的脸，好像没什么起眼的地方，但是这个丫头片子似乎有种什么都不怕的气势。
　　尚书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让苏汭心里一惊，但却依然僵硬着表情。
　　鬼荣指了指尚书，转眼问苏汭
　　“怎么，你们认识？什么时候换了品味？”
　　苏汭依然没有什么表示，十分果断的摇头说
　　“我不认识她”
　　鬼荣大声对尚书说
　　“小姑娘，我劝你少管闲事，小心夜路难走，早点回家吧！”
　　说完鬼荣一把拉过苏汭，凶狠的弯起腿用膝盖撞向他的的腹部。
　　一下一下，苏汭使劲咬着牙，生怕闷哼声惊动别人。
　　熟悉的血腥味漫上口腔。
　　尚书疯了一样扑过去，用力撕扯那群人。却被一脚踢倒狼狈地趴在地上。
　　朦胧中看见一个黝黑的影子风一样跑来。
　　然后听见那人大声说：
　　“别打了，我刚才报了警。”
　　尚书抬起头看见那个黑帽衫男子朝她伸出手，目光却转向了苏汭。
　　鬼荣看了看黑帽衫男子，摆了摆手，说“我们走”又瞪了一眼苏汭说
　　“算你走运！”
　　苏汭用手捂着腹部，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说“恩宇，对不起，没听你的话。”
　　尚书被恩宇一把拉起来，终于看清楚了这家伙的样子，真的跟糕点店的照片里一模一样，是个很好看的人，五官虽不算精致但放在一起就特别顺眼，不过跟西玄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比起来，恩宇好像更成熟一点。
　　恩宇脸色很不好，他两只手放在口袋里，顿了顿低下头呼了口气，才说
　　“哥，咱们那么多年交情了，你为什么不信我？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为什么就非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有人找你麻烦么？就是那女的叫来的！”
　　“别说了！京美不会的。”
　　苏汭打断恩宇的话。恩宇满眼不解的看着苏汭，半响又叹了口气，两人半天没说话。
　　“内个，好晚了，我们……我们回家吧苏汭哥哥……”
　　尚书试图打破沉默的尴尬。
　　苏汭这才摆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揉着腹部抱怨着他们手黑，疼的不得了。
　　恩宇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无奈的摇摇头，说
　　“算了不跟你提她，疼还那么多话，走我送你们老弱病残回家。”
　　这样狼狈的苏汭还是有点可爱的，但是很少有机会才会见到，尚书跟在苏汭的影子里边胡思乱想边往前走。
　　“对了，尚书，你怎么认识恩宇？”苏汭突然停下脚步问。
　　尚书一没留神，碰的一下撞在了苏汭背上。
　　“哦，我在西泫哥哥的照片里见过……对了恩宇哥，似乎很久没跟西玄哥哥联系了？”
　　尚书问。
　　恩宇没有回答，苏汭却突然话多了起来，说
　　“你可能不知道，西玄之前做过一段时间警察，恩宇他……”
　　“算了哥，别说了，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唠叨。”
　　恩宇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话题，急忙打断苏汭的话。苏汭瘪了瘪嘴憋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句
　　“但是西玄真的很挂念你……”
　　“嘶……没完了是不是，嘴都被打肿了还说话！”
　　恩宇回头瞪了一眼苏汭，一脸不快。
　　苏汭弯起嘴角笑了笑，好像在恩宇面前什么都变得很轻松，又好像再为彼此守护着什么秘密。
　　尚书虽然不知道具体恩宇西玄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明显这些事苏汭是一起经历过的，也明显此时的苏汭像个卸下了防备的孩子，即使被揍得鼻青脸肿心里也轻飘飘的。
　　此时夜晚的街灯还亮着，宽广的马路望不到尽头，这个季节已开始转凉了，耳边呼呼的风声不绝。
　　恩宇逆着风搓了搓双手，微不可闻的呼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说
　　“哥，你说，我们几个什么时候能再回到一起，像当年一样尽兴的开场个唱”
　　苏汭没有说话，笑容渐渐隐去，目光在寒风中止不住的溢出一丝丝苍凉。
　　恩宇见苏汭不回答，有些上火，似乎想起了什么，有点不忿的说
　　“我真的不明白，当年那么多好出路等着你，为什么偏偏把机会都留给了蔓希和沐漓他们，以你当年的实力人脉，就算做不到万人敬仰也至少是名角儿大腕，你看蔓希是什么态度，现在见你跟见仇人一样，说好点算是老死不相往来，难听点是他们狗眼看人低，小人得志！”
　　“不许带上我哥！我哥才没那么想！”
　　尚书有点着急，听着恩宇越说越不对，也开始着急。
　　“恩宇，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们几个，不光是我自己退出，还害得你们也没了出路，你要怪就怪我吧，跟蔓希沐漓真的没什么关系，他们能走到现在也是他们有能力。”
　　苏汭平静的说，似乎没有一点波澜。
　　尚书此刻突然有一种想要抱抱苏汭的冲动，但是那么一念之间，突然脑海中不断闪现刚刚江边京美和苏汭拥抱亲吻的画面，那些刺眼的色彩不断回放，色块旋转变幻最后都是那个女人满眼笑意，和不断闪动的江水波光。
　　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停下脚步，前面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甚至根本没感觉少了个人。
　　尚书擦了擦眼泪想追上他们的脚步，但是眼泪似乎一开闸就止不住，直到苏汭也停下脚步。
　　恩宇看苏汭停下来，回头一看，才看见尚书一个人站在远远的街角阴影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表情。
　　恩宇诧异的看了看苏汭，苏汭看了他一眼，两个人似乎都不需要语言，恩宇一脸快去吧我等你的表情。
　　苏汭才转身朝尚书走过去。
　　尚书利落的擦干了眼泪，看着苏汭由远至近终于站在她面前拉着她往前走，尚书却不知怎么了，用力甩掉苏汭的手，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凶狠地看着他，她命令似的说
　　“别喜欢上别人，我们在一起吧。求你了，我那么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一下我！”
　　苏汭毫不犹豫的说：
　　“好啊，你想我怎么爱你。”
　　“我。。。。我不知道，但是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他答应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尚书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汭突然过去抱住尚书，慢慢靠近她脸暇，温热的鼻子传递暧昧的温度，好看的酒窝不断放大，好像极致温暖的陷阱。
　　他用鼻尖蹭了蹭尚书的额头。挺拔的鼻梁还有皮肤温暖的触感都让尚书忍不住微微颤抖。
　　尚书觉得浑身发热，吓得突然推开苏汭，目光游移不定的看着地砖，慢慢的深呼吸稳定心跳，再也没有勇气拌出那种视死如归的眼光看着苏汭的眼睛。
　　苏汭后退两步，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种笑容像是恶魔的嘲讽落在了天使般的面容上，但是他的眼睛里也似乎有什么隐隐晃动。
　　他说
　　“你说吧，你还想让我怎么爱你，只要你说我都可以，完了以后你别再缠着我，回去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你还想怎么玩，怎么惊心动魄，刻骨铭心我都可以，随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