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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六月中旬,开发工作全部完成,联调结束,剩下的工作就是交给测试部,进行为期一周的测试,然后修改,测试,再修改,再测试,一直到合同的截止日期,没有任何毛病的交付给客户。
      交给客户后,还要替他们搭建环境,进行培训,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要根据客户提出的意见进行修改,总之,直到完全投入使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那都是将来的事。
      对于林栋来讲,开发已经结束,阿静顺利完成任务,五十多个日夜,疲劳和辛苦都没有白费。
      那天在休息室碰见,他低声对她说:“恭喜。”
      阿静扭头微微一笑,小脸清瘦,原本清亮的双眼红丝混浊。
      女孩子发自内心的清澈笑颜,让人心动,刚来时的疏淡和忧伤,似乎已经渐行渐远,他很开心看到他久违了的笑容,轻快的吹了声口哨,好像回到了校园的学生时代。

      很多公司都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员工之间不允许谈恋爱。规定是规定,人情是人情,白纸黑字底下都能装文盲,更别说这规定都写不到员工守则。
      老板有时也是难得糊涂,中午和王总吃饭时,他还暗示他,肥水不留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总并不知道,他早已先下手为强了。林栋心情大好,笑着回到办公室,取出一支烟点着,靠着窗台,享受午后暖阳。他很少抽烟,只有在困和累的时候,才用来提提神。上个月的陪练确实疲惫,不过回味清甜。
      玻璃反射出身后有人,一回首,是阿静拿着几张票据站在门口,他忙在烟灰缸中按熄香烟,问:“有事吗?”
      她低头走进来,将票据放在桌子上:“请你签个字。”
      他看了看,是上个月的出租车票,公司规定,在软件开发阶段,加班的打车费用可以全部报销。阿静几乎每晚加班,可是车票却只贴上去一半。
      他一边签字,一边说:“好像不对吧,咱们差不多是一起走的,我记得不止这些。”把签好字的把票据还给她:“回头把剩下的贴上,这是公司的规定,你应得的,不用替老总省钱。”
      其他人即使没加那么多天的班,也会想方设法找来车票滥竽充数。他做员工时,跟她一样,单纯而清高,不稀罕玩这套把戏,但是当经理之后,他就必须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静第二次去东北出差,是两个星期之后,跟吴霭一起。她负责客户培训,吴霭负责搭建环境、安装调试。
      她离开的这几天,林栋每次习惯的瞄向玻璃,看到那个空荡荡的座位,总觉得少点什么,做什么都不踏实,她悄无无息的融进他的生活中,已经必不可少。
      敏打来电话发脾气:“你究竟忙什么能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我们都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放到桌子上,等到没声了,再拿起来:“那你说个时间?”
      敏没想到这次胜利果实来得如此容易,在那边怔了一下:“你有空了?”又不高兴的埋怨:“听你口气好像无所谓,跟我死乞白赖要见你一样。”
      林栋心想可不是嘛,嘴上没说,催她约个时间。
      敏说:“下周末吧,这周我考试,要好好复习功课。”
      她闹了半天要见面,却又推在十天后,她学习紧张要复习功课,可还有空跟他吵架。不过她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痛快答应,他是准备跟她谈分手。
      林栋交过的女朋友,一双手数不过来,劈腿的事情也做过。如果没有敏和阿静的对比,他还真不晓得他的感情也会黑白分明,真正想爱的人进入后,对其他人,无论是谁都只能说抱歉,连淡淡的喜欢都不留痕迹。

      再次看到阿静清爽的马尾巴出现在视野,他只会笑着问一句:“回来了?”
      阿静点点头,也是一笑,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下午和吴霭闲聊,说到酒桌上被灌酒,吴霭骂道:“那群牛人,我也被灌趴下了。不过大家都挺高兴,叶静不会喝酒,唱了支歌,不知道哪个少数民族的,还挺好听,就是听不懂,什么小阿妹,卖大米。”
      林栋一听便能明白,阿静唱的是泸沽湖情歌,他在丽江初次听见,是一个摩梭族的小导游,那嗓音有如天籁。
      小阿妹,小阿妹,隔山隔水来相会,
      素不相识初见面,只怕白鹤笑猪黑,
      阿妹,阿妹,
      玛达咪,玛达咪,玛达咪。
      玛达咪,是摩梭人的话,我爱你的意思。这首情歌对唱,男唱给女,女唱给男,可惜下半段他忘了,只记得上半段,小阿妹的那段,在云南时经常拿它泡妞。
      他想,过两天组织一次部门活动,叫大家去唱K,顺便找找有没有这首歌。

      林栋说到做到,周末以慰劳为名,让吴霭通知他们项目组的成员,晚上先去附近的九头鸟酒家,然后再去钱柜飙歌。
      没想到阿静溜号。吴霭说她有朋友来北京,向他请了假,没下班就走了。
      失望归失望,不能扫了众人的兴,林栋把先前暗存的念头抹掉,只当是一场普通的公司聚餐,仍和大家玩得大呼小叫。
      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上班是经理和下属,下班后就是酒肉朋友。他本□□玩,平日待人也算随和,部门里的员工都喜欢叫他“头儿”,新来的员工称呼几天林经理后,也跟着喊头儿,听着像孩子王一样。
      说到唱歌,林栋是麦霸,也不辱其名,乐感和嗓音都相当不错。不过今天他是配角,主角是员工,让他们吃好玩好,所以只跟吴霭唱了一首老歌,陈升的《北京一夜》,那女声被他掐着嗓子唱得,能扔砖头的话,都够盖座四合院。
      年轻人玩起来收不住,从钱柜出来,又说去酒吧“杀人”。到了酒吧,刚要进门,便听见几声清脆的“哥哥”,敏奔过来,扑到他怀里,搂着他脖子,兴奋不已。
      他不曾想在这儿碰到她,掰开她的手,沉着脸训道:“都多晚了!还不回学校!还在外面玩儿!”
      敏并不介意他的黑口黑脸,仍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娇声说:“没玩儿,人家在咖啡馆打工来着,刚下班。”
      他再一次把她的手掰下:“大晚上的打什么工,缺钱了说一声。”
      同事们三三两两的凑过来:“头儿,这是你妹?”
      “你不是独生子吗?没听说你有兄弟姐妹啊,是亲的吗?”
      敏大方的替他回答:“各位哥哥好,我是李敏,在北京上大三。”
      众人含义不明的低笑,林栋头皮发麻,赶紧说:“你们先玩,我先送她回学校,马上过来。”
      大家说:“好好好,不方便过来就打个电话。”
      他骂:“一群禽兽。”
      话音未落,吴霭指着街边:“哎,那不是叶静吗。”说完他叫了一嗓子:“叶静!”
      街边的女孩转过头,还真是她,身旁站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她看见了他们,扭头对那男子说了几句,便走过来,不由自主的,他的脚步就迎了过去。
      她穿了件他从未见过的白色吊带裙,洗过的长发未干,随意披散在肩头,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好似山谷中一朵洁净的百合花。
      她浅浅一笑:“这么巧,你们都在。”
      他觉得有点口干,清了下嗓子:“啊,都在。我们刚来,你有空吗?一起去坐坐?”
      她迟疑的望向身后的男子:“还是不去了吧。”
      “那是你……朋友?”他本想问,是不是男朋友,觉得有点三八,改了口。
      没等她回答,那男子已经走过来,嗓音低沉浑厚,说话带着东北的高粱味儿:“阿静,介绍下?”
      他听他叫她“阿静”,多看了他几眼,气质上像个商人。
      “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林经理,林栋,他是我朋友,宋辉。”
      “噢,林经理。”宋辉展露笑容,伸出手,“谢谢你对阿静的帮助,她跟我提起过你。”
      他保持风度,和他握了握:“没什么,应该的。”
      宋辉掏出张名片递给他:“林经理,啥时候再来沈阳,招呼一声,我请你喝酒。”
      他接过来说:“对不起,我没带名片,进去坐坐吗,都是阿静他们组的同事。”
      他故意当他的面也叫她阿静,不过宋辉似乎并不在意,笑容未变:“今天就算了,我还有点事,下次,下次再来北京,我单独请你。”
      他和阿静一起告辞离开,林栋站在原地未动,目送他们离去,胸口有点堵。
      “宋辉,枫叶飘飘。”敏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旁,伸头念着名片上的字,“是酒吧老板啊,怎么是沈阳的地址,哥哥你认识他吗?”
      他没搭腔,将名片掷入垃圾筒,环顾四周:“人呢?”
      “你一聊聊半天,他们等不及,都进去了。”
      他掏出钥匙,遥控车门开锁,对敏说:“走走走,回学校,以后别大晚上在外面打工,一个女孩子,一点儿安全常识都没有。”
      他忽然顿住,扭头问她:“他那酒吧叫什么名字?”
      “枫叶飘飘!”敏被他冷落半天,又挨训,没好气的回答,钻进车里狠狠关上车门。
      叶静,林枫,枫叶飘飘。
      林栋心里一阵烦躁,猜不透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那个宋辉,一定跟阿静和林枫的关系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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