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flowing upstream 逆流》尹寒曜

5、Chapter Four/第三场雨

　　Chapter Four/第三场雨

　　荒井没有继续和切原动手。
　　两个人相对沉默了很久，直到荒井重新抽出了一根烟点燃。

　　“他比我有才华。”荒井吐了一口烟，闷声道，“我欠他的。”

　　切原嘴唇微张，半晌又想不出该回答什么。

　　“不过你看，我的生活已经变成这样了。”荒井苦笑着盯着烟，“也没有什么更能补偿他了。”

　　“……对不起。”十九岁的切原代替十五岁冲动的自己补上了迟来的歉意。

　　“你以为我会接受吗？”荒井一哂就离开了，留给切原一个微佝的背影。明灭的香烟火星在宿舍楼道里闪烁。

　　切原蹲了下来，抱着头许久不说话。

　　石狩川未来静静地守在他身边，望月叹息，“此时若故人在，当请他为汝吹奏尺八。”

　　“你也有故人么？”切原闷声道。

　　“是北上修行的乐师。”石狩川回答道，“浓姬也曾在他的尺八声中起舞哩。”

　　“后来呢？”

　　“后来？”

　　“他人呢？”

　　“死了。天地一蜉蝣，人类岂能与妾身齐寿。”

　　“这样。”

　　两人不再对话。

　　“赤也君，还要继续尝试么？”石狩川调起了琵琶弦，“若要妾身说，此番结局倒也不错。终归是比最初的强。”

　　“你不懂。”切原将石狩川的一缕头发拢入手中，“输在那，一切都没有意义。对幸村部长而言，打不了网球，也没有意义。”

　　“不过是汝一家之言，”石狩川浅笑，“或许幸村君并不这么想。”

　　切原听不进去。
　　“来吧，再来一次。”他站起了身，“还是那一天下午，一样的时间。不过，不去网球场。”

　　石狩川抬头看他。

　　切原深吸了口气，“去轻井泽。”

　　女子低眉顺眼道，“遵命。”

　　如果堂堂正正的比赛注定要输……
　　那就干脆不要比。

　　两人来到了六年前的轻井泽，失忆的越前龙马正茫然地在父亲的授意下尝试网球。
　　很快迹部景吾就会搭直升机来接走他，而切原要一场暴雨，困住他们的直升机。

　　天空中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迹部财阀的标示在高空铁鸟的身上清晰可见。

　　石狩川未来轻轻拨响了一根弦。
　　天空阴暗了下来。

　　“弹啊，”切原恶声道，“弹啊！你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吗？！”

　　他已经踏上了不归路。只要知道自己可以改变过去，就会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去尝试。就像掷骰子的上帝，等待着奇迹出现，历史被修改，立海大拿下三连霸。

　　顾不得正义，也不愿去想后果。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结局不好也能从头来过”的保险。他愿意自己背负起所有的罪恶，还那年夏天的立海一个迟来的冠军。
　　不惜一切。

　　琵琶声越来越急，突如其来的大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天而降。

　　直升机降落了。
　　“迹部少爷！现在的天气不可能飞回东京！”机师对着走下直升机的迹部喊道。

　　“想办法！”即便是在这样糟糕的境况下迹部依然气魄十足。

　　“所谓的王者给人的信赖感……么。”石狩川未来望着迹部出神，“此君怕是有不少女子倾慕吧。”

　　“是。”切原心不在焉地回答。
　　这种时候，他只希望迹部难得的，不可靠一回。

　　熟悉的眩晕感再度袭来，切原沉默着闭眼，等待着这一次的因果。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什么都没有变化。
　　“又失败了……么……”切原的心里涌起了深切的无力感。

　　他一个跪坐在榻边，那姿势令石狩川也些微察觉了颓败的意思。

　　第二天的聚会，幸村依然是缺席的。这一次幸村没有逃过病倒的命运。

　　切原直接向石狩川询问了事情的发展。

　　因为被雨耽误了的原因，等越前被送到会场的时候，比赛已经快要开始，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恢复记忆。
　　而幸村居然不惜从最简单的发球开始，慢慢引导着他想起网球的打法。

　　这一次越前不是在车轮战中想起了网球，而是在幸村的对面，在最至关重要的一场比赛上。
　　而他真的做到了。

　　切原苦笑，“这家伙，搞不好真的是为网球而生的吧。”

　　何等的天赋与幸运，才能赢来他得到的这一切。而幸村也对这样的天赋予以了相配的敬意。
　　不愧是幸村精市。

　　“这一次怕是妾身的错呢，”石狩川微微蹙起了细眉，“让雨再下一会就好了。不过以妾身今时今日的能力，也支撑不了更久了。”

　　切原注意到她比二人初见时显得愈发单薄，肌肤几乎已经有了玉一般的通透感。

　　“你怎么了？”切原有些紧张。

　　“无源之水，早晚要枯竭。”石狩川微笑，“在此之前，就让妾身赌上最后的法术，为赤也君搏个结果吧。”

　　切原半晌没有说话，尔后重重点头。
　　这种事，做多了果然会上瘾啊。

　　“那么，汝要妾身做什么呢？”石狩川放正了琵琶。

　　“随你吧。”切原慢慢躺回了床上，“我累了，现在只想睡觉。”

　　如果切原赤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那就索□□给命格随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