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喜欢你/昊涛夫夫）民国遗事》K杰尼斯

8、明眸

　　“我父亲既然这么爱沈文涛为什么还要娶我母亲？这是一种伤害！”
　　萧晗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阿深你知道么，你是完美的。”
　　我刚要提醒她回答我的问题她就用那只修长的食指按住我的嘴唇，“听我说，别发问，你若是问了我可能就说不下去了。”
　　她的眼里闪烁着灵动的光，我想我要是在某一个阳光正好的下午，也许我会爱上萧晗也说不定。
　　“文涛死后项昊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他本是没什么理想走一步算一步的随性，文涛死的那天晚上他把我们都赶了出去独自在灵堂守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项昊告诉我们，他要成为华南最大的军阀。”
　　“我父亲做到了。”
　　“嗯。”萧晗点点头，“项昊先是收拢了龙城的势力，步步为营，一直做到了华南区司令的位置。你父亲上战场不要命，那时候他们都叫他小霸王，说他像项羽。”
　　我不知道我父亲在沈文涛的灵堂前想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随着沈文涛一起死了。
　　我父亲带着军队各地辗转见到日本人就打。
　　见到我母亲的时候他已经是华南区的最高指挥官。
　　我母亲在一个明媚的下午见到了我父亲，他穿着象牙白的军装，披着湛蓝的外套，闯进了母亲家的药园，他挠着头羞涩的说着对不起，一边说一边扶起不小心踩坏的药材。
　　阳光为他的轮廓渡上金边，我父亲身上没有丝毫的军阀血气，他阳光而温暖，像是突然降落的神明。
　　他含笑的眼，他挺直的鼻梁，他修长的身形，这一切在我母亲眼里都是这么的美好。
　　一见钟情。
　　我母亲飞舞的白色裙摆在那天安静的垂了下来，等着有人轻轻的亲吻。
　　这个人毫无疑问是我父亲。
　　“你母亲是云南药王世家的传人，药王为了保证血统的纯粹是不能同外人结婚的。可是你母亲多倔啊，她喜欢你父亲便要同他在一起。”
　　我母亲在药王的房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我父亲站在她的身后，眉头紧锁，嘴角紧绷。
　　然后他离开了。
　　药王劝我母亲回心转意，他说你求的人已经抛弃你了。
　　我母亲摇头说，他会回来的。
　　那天傍晚夕阳染红云朵，而我父亲回来了，他身后是高美仁和杜枫，还有一只严肃整齐的军队。
　　我父亲骑着马，英俊的容貌万中无一。
　　他拉着我母亲，将她拽上马背。
　　我母亲漂亮的裙摆像是盛开的花朵，纯净美丽。
　　我母亲背叛了整个家族，跟着我父亲离开了云南。
　　“我母亲知道我父亲有爱人么？”
　　“知道。项昊第一句话就是我有爱人了。你母亲笑笑说，我也有爱人了，我爱你。”
　　我母亲爱我父亲，爱到爱他所爱的人。
　　我父亲带回我母亲的时候她已经跪了四天，膝盖轻紫一片。
　　我父亲一边为她揉一边对她讲他与沈文涛的事。
　　讲完了他抬起头望向我母亲，对不起，他说，他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我母亲点点头，我明白。
　　“喜欢我父亲的人不会少，我父亲为什么选了我母亲？”
　　“你眼睛很像你母亲。”
　　我楞了一瞬看向水中我母亲安然的面容。她的双眼闭阖着可是我知道这双眼睛张开时候的风景。
　　安静，淡然，骄傲，很像沈文涛。
　　“项昊走遍中国，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直到遇到了你母亲。”
　　我母亲有着一双与沈文涛酷似的眼睛，包括时不时的目光。
　　有人有着相似的轮廓，我父亲给了他高官。
　　也有人有着相似的身形，我父亲给了他厚禄。
　　却只有这么一个人，有着相似的眉眼，让我父亲在午夜朦胧的酒后可以放肆的哭一场。
　　“那我呢？我为什么这么像？”
　　萧晗看着我，突然落下泪来了她的唇角还朦着幸福的笑。
　　“你是你母亲送给项昊的礼物，用生命为代价的，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