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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乞巧节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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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京城除了年初的那档事儿基本顺遂,整年的祭祀节日都照常热闹。
过些日子就是乞巧节,本是个浪漫节日,不知道哪一年起商家们发现人们在这一天男男女女们的强大购欲,在玄武道上组织了集市卖各种精巧小礼物,渐渐的外省的商会也派代表带来当地工艺品本着文化交流的意义来展示贩卖。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借着京城强大购买力,还有了各地奇珍异宝展示拍售,于是,京城的乞巧节变成了购物节。女人们本该是丢手绢丢香包等待浪漫偶遇,变成了丧心病狂的买买买。女人的浪漫,男人的钱袋啊。
今年,朝廷首次监管这次乞巧节商会集,借了首富刘家的城郊别院来接待各地商会,而那些货物都会纷纷被镖局押往城里各商会分号等安全地方。
小小天不亮便起床,向往日一样随意练套拳。看这天渐亮了,便拿出昨夜哥哥给自己包的葡萄,仔细洗干净,来到后堂早点已经摆好,小小找来了空碗把葡萄一粒粒摘下装碗里。刘琼琚伸着懒腰迈进门,看到小小手里的葡萄:“今天早餐还加了葡萄?”
小小笑着把碗推过来:“琼琚姐快尝尝吧,这个是我哥哥种的。”
刘琼琚紧迈两步,拿起粒葡萄剥开放进嘴里:“好吃!你哥哥太有才了,人长得好种东西也好吃。”
小小一脸骄傲:“我哥哥还会做饭,特别好吃。”
刘琼琚切换了下重点:“昨天那个大帅哥是你的哥哥?”
“是的。”小小笑的幸福,自己心中唯一亲人失而复得
刘琼琚惊讶:“就是在那个组织里面带大你的哥哥?”
小小点头:“是的,我四五岁的时候就被抱到那里,是哥哥照顾我带大我的。”
刘琼琚感叹:“长的好看会种地还会带孩子做饭,而且还在秘密组织里混过,定然也武功高强吧。”
小小点头:“我与哥哥对招始终超不过二十。”
刘琼琚摇头感慨:“稀世人才啊。”话说,敏感身份的人只身在外没问题吗。
吃过早饭后,小小跟着刘琼琚便去六扇门,刚进了厅堂的门,乐昶和封昊廷已经穿好公服带好佩刀准备出门。
刘琼琚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拎着早点进厅堂的沈琰撞到:“这不是你风格啊,起这么早。”
刘琼琚翻白眼:“管得真宽。”
封昊廷打断他俩:“南郊通往业城的路上出了命案,琼琚收拾一下”
刘琼琚听到后神情立马严肃起来,快步走向自己存放物品的柜子前,收拾东西准备笔墨。
小小轻拽了下乐昶的衣袖:“乐大人,我可以去么?”
乐昶一笑:“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小姑娘还是别去了。”衙役已经备好马匹,乐昶一行人快步往外走去。
“会不会有危险?”小小低头:“我会保护乐大人安全,死人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怕的。”
乐昶脚步一顿,转头笑的温暖:“小女孩应该是被保护的,怎么反过来了呢,乖乖在家吧。”
这时刘琼琚已经收拾好,和封昊廷并肩走出去。
小小回头看了看忙碌的厅堂,沈琰一边叼着包子一边整理刚换好的公服,准备例行巡街。孙主簿埋头整理着案宗,都没有注意到小小。
小小往前看着三人背影已消失门外,便迈步飞上墙头,准备暗中跟着他们。
乐昶一行人快马到了城门,一直在前面的乐昶忽然停住。
封昊廷和刘琼琚勒马:“怎么停下了?”
乐昶回头望了望清晨刚睡醒的城内:“等等小小吧。”
“小小?”刘琼琚惊讶的喊起来。
封昊廷默默看眼刘琼琚,大早晨这么喊会扰民吧。
小小伏在房顶,听到乐昶的话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懊恼自己隐蔽能力退步太多,枉费了十余年的训练。既然被发现也不好再藏,她很心虚的站出来,感觉就好像小孩子犯了错,被大人现场抓了包一样不知所措,羞怯的脸发热。拼命低着不敢抬头看乐昶的表情,小小害怕会看到没有笑容的乐大人,怕到揪心。在印象中,从没有遇到脸上不开心的乐昶,他的眉目间总是柔和含着笑意。她怕他因为自己不听话不开心,怕他对自己失望。
小小紧紧攥着衣角,都快拧成麻花了,让乐昶看着特别想伸手解救可怜的衣角。
乐昶看出小小的紧张,怕吓到她,放柔了嗓音轻声说着:“跟上快马的速度很辛苦吧,来上马吧。”
小小抬头,脸立马烧的通红,这是要和乐大人共乘一匹马么,很开心能更贴近乐大人,可是又紧张的要命。
刘琼琚忙抢到:“小小跟我一起乘马吧。”
“你的骑术就够你自己用的。”乐昶无视刘琼琚,伸开手:“过来吧。”
小小僵直的走过去,轻功是什么都忘了。
旭日东升,城里大街小巷被铺上一层,乐昶伸手拉她上马。逆着光,小小呆呆的看着被丝丝缕缕的光勾勒出的温暖柔和轮廓,和势比朝阳的笑意。牢牢的迷住她了。
快马出了城行了近一个时辰到了事发地。
出事的路是业城到京城的野路,并不是直达京城,中途还需绕远经过山间的镇子。走这条路多是进城做买卖的山间居民。
到达的时候,已经有官差守在现场,报案的人站在远处应话。
官差远远看到六扇门的人到了,立刻迎过来:“乐大人。”
乐昶冲来人点头,下马后,把满脸通红魂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的小小带下来。封昊廷和刘琼琚已经带上副银丝手套,前去查看尸体。
小小在一边缓过神了后,发现大家都在现场忙碌着,自己却傻傻的在树下呆在一旁。她有些觉得是自己任性,跟着来说不定给乐大人添乱,她不好意思的揪揪衣角,跑过去跟在乐昶后面当个小尾巴。
乐昶他们几人察看着事发现场,官差跟在一旁细细的说着:“大人,报案的村民交代,四更一过他就像往日一样去京城送山货,经过这里时候,发现了这三个死者,身上财物全无,应该是遇到劫匪图财害命。“
封昊廷伸手触着尸体,仔细检查尸体情况。
“赵伯父……”刘琼琚走近死者后一脸震惊,随后声音带有悲凉:“死者赵传世,冀州商会的会长,业城首富,应该是为今年的乞巧节而来的。看装束,其余俩人应是随从和车夫。”
封昊廷默默看刘琼琚一眼,同是商会的想必死者同刘家有一些交情吧,没有言语,只说着死者情况:“这些死者的刀口很精细,武器锋利。血喷出的痕迹不散乱,手起刀落很快,一刀毙命,不是一般强盗土匪。”赵传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球快要崩出来一样,已经蒙上一层青浊的眼球直直的看着前方,封昊廷抬手合上他双目:“死前没有挣扎和反抗的痕迹,现场马和人的脚印没有大幅后退和往前。”
乐昶目光和昊廷交汇,道:“恐怕来人动手很快是一个原因,也有可能死者并没有预料到会被袭击。”随后翻看了一下死者衣物:“财物都不见了,大拇指骨头碎了。”
“恐怕是为了夺走扳指吧。”刘琼琚叹息:“赵伯父常年戴着的扳指,是当年和我爹那块阗羊脂玉佩出自同一批石料,雕刻工艺特殊,经常在众人前炫耀。”说罢,继续用笔勾勒现场重要信息不漏一丝细节。
日上三竿,发青尸体躺在被晒得发白的地上更显凄惨。
乐昶放轻脚步仔细看着周围,两个黄铜雕花包角的大木箱跌在马车后,衣物散落出,地上还有一些淡黄色新鲜木屑。
小小跟着乐昶身后细细看着,随着木屑还发现衣物上有沾上细细白色粉末,乐昶也同时发现,蹲下身用手指轻捻细粉,小小也跟着去感受,像是石料的细粉,或许箱子里面装的东西与之有关,想到这里,小小起身逐个掀开箱子,发现衣物箱下面的箱子里装满木屑,木屑中间部分压得实在,边角还散布着白色石粉,四周木屑蓬松。
初秋昼夜会有点温差,隐约能感受到压实的木屑带着微微湿气,中间凹下的部分,显出一个大致轮廓。刘琼琚走过来记录下来。
乐昶搓搓下巴:“引来杀身之祸的可能就是箱子里面的东西。”
小小默默站一旁,仔细思索着类似的尺寸和材质的东西。
“不过”乐昶面带笑意转过头:“咱们还是先去报案人村民家里看看吧。”
报案的村民一阵慌乱:“大人,您这是……”
乐昶几人随着官差来到报案人家,果真搜出了一些布料华美的衣衫,翡翠玛瑙腰带,钱袋等财物,不见那个扳指。当翻出这些东西时候,村民跪在地上哆嗦着脑袋涔涔流汗,不敢抬头,想来也没有断死者手指取走戒指的胆量。
没有找到想要的,乐昶心中略遗憾,摆摆手:“交给县衙处理就好,我们先回去了。”
刘琼琚眼神锋利:“赵伯父生前是我刘家常客,做事前好好掂量。”一甩头,打马追上前面的人。
留下一脸小心的官差和战战兢兢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