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司冥公子

9、第 9 章

　　回过神来的顾梵音欲哭无泪，顾女士好笑拍拍她的头：“认命吧，顾家也就我没有被诱惑成功，你大伯母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嫁给你大伯父，结果你奶奶在她过来那天故意让人

　　把嫁衣送了过来，结果你都看到了，要知道顾家的女人都在这里摔过跟头。”
　　顾梵音转头看像自己的母亲，杏眸泪水斑斑，泫然欲滴。
　　顾女士好笑拍拍她，脸上尽是戏谑：“现在后悔来得及。”
　　她目光紧紧盯住嫁衣仿佛要看出一个洞来，内里挣扎无比。
　　“阿音，你已经完全控制住开车时的恐惧了么？”
　　顾梵音挑眉，顾女士及时打断她的否认：“不要不承认，你做事胸有成竹的时候会显得很随意，但是你一旦做事的时候认真谨慎那就是你在控制自己而不是控制事情了。人生在

　　世不能因噎废食，我知道你是个有数的孩子，你不能因为一个坏人就拒绝所有的人。你能克服你对车辆的恐惧，拿我相信你也可以尝试对别人有所信任。你这次回来跟上次有所不

　　同，我相信你应该有了新的思路。但是我希望你能做的更好。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幸福。”
　　顾梵音眨着水雾一样的明眸水汪汪看着她，满心满怀的感动：“顾女士……”
　　“唉，你这样，连我的木梨儿都比你幸福，至少我的木梨儿还知道吃饱了睡觉过的悠然自得，不像某些自以为是人的人拿自己不当人当畜生用，唉……”最后一声喟叹意味深长

　　意境幽远。
　　顾梵音的感动稀里哗啦破碎的铿锵有力，木梨儿是顾女士养了四年半的萨摩……
　　可是真相往往更残忍，第三天天还未亮，顾梵音趁着月黑风高大包小包狼狈无比从家里逃了出来。回到自己公寓面对小太暴怒的脸实在是无能为力，虚弱瘫倒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听小太接连不断的抱怨：“顾梵音你故意的吧？黑灯瞎火不声不响跑没了影，你不知道我工作室撑场子的除了玉树临风的我就没了别人么？你跑了倒是干净，你知道我第二天带了

　　个不知所以然的小丑秘书去陆氏有多难堪丢人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丢人了？再说，玉树临风说的是谁啊？
　　“你不知道陆之煜看到我时笑得那阴阳怪气的渗人样儿，我都后悔赚这笔钱了，真是人为财死。”
　　你有本事放弃合约争口气啊。
　　“你就心疼心疼我等我的事务所稳定下来您再消失不迟啊。”
　　你的事务所稳定下来你肯定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来做，在你眼里我永远没有消失的机会。
　　“哎，你又回家了吧，你只有回家才会关手机。我说你回家不是都是享受长公主的待遇么，怎么三更半夜跟逃难一样狼狈跑回来了？”
　　苦不堪言，一言难尽啊……
　　“明天你陪我去趟陆氏吧，让他们见见什么是真正的女王范儿，他们瞧不起我这个大名鼎鼎的大律师！”
　　女王？我就是被女王给虐成这样的好么！
　　“你回家带的东西比以往都多啊，是什么？……”
　　……
　　第二天顾梵音还是神清气爽雄赳赳气昂昂去了陆氏，凌晨的时候她在小太的啰嗦之下昏睡过去，还好他有良心给她收拾一下让她回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休息了三四个小时

　　她又可以跟打了鸡血一样耀武扬威俾倪众生。
　　前台被她凌厉凉薄的眼神所摄，再看到在谈合作的的律所BOSS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更是大清早受了惊吓，诚惶诚恐问：“你要做什么？”
　　其实小太也很想问，早上他醒来的时候顾梵音已经打扮干净利索装扮好坐在餐桌前气定神闲吃早餐，虽然早就知道她的恢复能力百分之三百，但是看她那时候连话都不能开口说

　　的样子他现在看她这样子还是有点受了惊吓，更何况她见他睡眼朦胧有点惊吓的样子不慌不忙淡淡说了一句：“给你十五分钟。”
　　小太立刻清醒了，他知道她的底线也熟悉她的性格，她这副冷静自持的样子说明她现在心情很不爽急需有人开刀……于是他迅速洗漱吃饭整个过程雷厉风行训练有素，十五分钟

　　之后衣冠楚楚为她打开房门毕恭毕敬送老佛爷出门，屁颠开车与她来了陆氏，眼睁睁看她趾高气昂双手环胸看得前台小姐一脸见了鬼又敢怒不敢言的鬼样子。他心底念叨，他今儿

　　真的请了一尊女王，他相信现在他的样子比可怜的前台小姐好不了多少，顾大小姐是真的来给他找场子的顺便也把他所剩无几的场子给彻底踩没了，但是她一身煞气他又不敢惹又

　　不敢问，只能虚弱跟在她后面试图减少点存在感。
　　陆之煜进公司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见到顾梵音他愣了一下，这几天一直都是那个愁眉苦脸的小混血跟他交涉，虽然这件事不需要他亲自主理但是他还是每天抽出时

　　间跟他蘑菇，只因为第一天他听到小太在谈判间隙跑天台对着电话咆哮：“顾梵音你玩失踪说一声啊，不声不响出逃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养狗还能养出感情，就算你没养过活

　　物至少我养过你吧！正好需要你的时候你给我玩消失，你他妈想让我杀人灭口吧！听到赶紧给我回电话！”挂了电话小太心有余悸念了一句，这么凶你不会杀我灭口吧，我是真的

　　没有办法了啊。想了想又拨了电话回去，变得可怜兮兮：“阿音，我知道你不想接电话，求求你快点回来吧。他们欺负我中文不好，他们老逼我改中文条款，老子真想让他们滚丫

　　的。”
　　你真的中文不好，不过你中文的脏话真的是字正腔圆。陆之煜腹诽。上了心的是顾梵音不想接电话玩失踪了……
　　第二天小太依旧在天台抱怨：“阿音，那群混蛋脑袋都拆了混装了吧，跟我一外国人咬文嚼字鸡蛋里面挑骨头，我恨不得把他们嚼嚼吃了，你在多好啊，保证两句话让他们一个

　　字说不出来。还有那个陆先生整天黑着一张面瘫脸，不是传说他温和待人么，谁说他温润如玉了，出来老子打死他！你快回来□□他就我脱离苦海吧。”
　　陆之煜对他最后一句话甚为满意甚至可以忽略他之前的诽谤。
　　第三天小太说：“阿音啊，陆之煜他对我笑的好可怕我怀疑他对我心怀不轨，你快来拯救我啊。”
　　陆之煜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里面的渣到底混糅了何种可怕的杂质。
　　……
　　陆之煜仔细打量今天一身霸气的顾梵音，每次见她都有不同的惊喜，第一次第一眼以为还是单纯简单的小女生，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大姐大。第二次以为是暗夜里爬出来的吸血鬼

　　，原来是大半夜出来捡人的倒霉蛋。第三次是优雅美丽的名媛，实际上是藏起了利爪的精明小野猫。这一次是女王气场十足的职场白骨精，简洁的白色衬衣，黑色的高腰窄裙，驼

　　色的羊毛大衣，满头乌发松松挽了个髻，鬓边两丝发丝懒懒垂下，她就那样干练张扬地矗立在前台，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冷冽，气场全开。
　　“我是顾繁律师事务所的顾梵音律师。”
　　“今天跟陆先生有约的不是您。”
　　“哦，是我身后这位DANIEL先生是么？那只是DANIEL先生代表我们顾繁事务所的预约名而已，需要具体交涉的人员我们公司会有具体裁断，需要一一向你汇报么？你越级太多了

　　吧，你怎么不直接代替陆之煜坐上那个位子？”
　　前台小姐憋得脸通红，挣扎开口：“我当然不敢也没有越权，我是严格按照预约名单行事。”
　　顾梵音嗤笑一声：“还真是严谨啊，我还以为我上的不是陆之煜的办公室而是陆之煜的床呢！”
　　陆之煜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心里念叨着我真心期待你是这么做的。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容可掬的表情惊艳了在场所有人也惊煞了在场所有人，何时见过陆先生如此

　　笑过，不同于平常的温润有礼的疏离温柔得恨不得化开一池寒冰，“阿音你来了。”
　　顾梵音倒是无所谓，转过身挂上标准的笑颜很职业化开口：“陆先生您好。”
　　陆之煜笑得依旧春风负面心里却是惋惜不止问好怎么不握手啊：“阿音，一起上楼吧。”手底下对着赵岩做了个手势，多年的默契让他迅速心神领会默然后退两步笑得一样春风

　　满面乐呵呵对前台小姐开口：“美女，鉴于你如此敬业我很愉快的通知你现在你就可以去保安部报道了。”然后无视精致妆容都遮掩不住灰白脸色的前台施施然离开，傲娇的表情

　　让人恨极。
　　等他去到办公室三人已经坐下热切讨论了，具体来说是顾梵音高冷女王范儿十足优雅端坐在沙发上滔滔不绝，陆之煜听得一本正经实际心不在焉，小太目光炯炯云里雾里不知所

　　以然。赵岩无奈坐下现在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了，幸亏这件事原本就是他来负责的只是半路被陆之煜莫名其妙截了胡，现在终于明了了。还好顾梵音职业素养很高，条理清晰明了，

　　观点简洁易懂，这么多天小太理不清的条例顾梵音很快梳理妥帖。
　　小太如果专心绝对可以跟上顾梵音的思路，只是他大多心思在考虑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顾梵音现在这种疯狂的工作状态，他有很久没有见到她这种状态了，不过还好这次不是像以

　　前那样心思郁结只为用工作学习填满自己没有心思思考别的事情，现在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纯属发泄而已，他预计今天一定会有人倒霉，现在他只是小心拜托各路熟悉不熟悉的佛

　　祖神仙上帝保佑。
　　不得不说小太的祈祷在顾梵音这里还是事故不断的，顾梵音秀眉浅蹙思路清晰敏捷跟赵岩细谈不合的每一项条约，一手修改，一手迅速在电脑上飞舞，一边的打印机咔嚓咔嚓不

　　停吐着温热的纸张。空闲的时候甩给小太厚厚一摞纸张冷冷问：“你借口中文不好我可以理解，海外的合同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没有修改？”
　　小太很冤枉。
　　赵岩默默为他点了一根香，表示一下自己虚弱至极的歉意，亲爱的国际友人，不是在下难为你，实在是在下收了难为你的指示啊。
　　顾梵音伸出纤纤细指在文件上敲打一下：“今天弄完，错一个字母……”她顿了一下，左边唇角勾了细微一点几不可查的弧度，继续说，“嗯，我不会弄死你的。”
　　在场三位七尺男儿被这小女子阴凉的语气吓得汗毛直竖，陆之煜收了心思深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就会收到一句“再看我不会把你眼睛挖出来只会把你戳瞎而已……”
　　小太则是明了自己祈祷了半天算是白费了，这位小祖宗满怀的戾气还没有发泄出来，这时候明智的选择就是蒙头干活千万不要反抗，否则还不如死了算了。不过，这么多工作…

　　…比死了好不多少好不……
　　赵岩忽然间觉得陆之煜平时挂的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具原来如此如沐春风，这位女王杀气腾腾的工作状态还真是振奋人心啊，至少他看着满满一桌子高高的文件原本的苦不堪言瞬

　　时灰飞烟灭，他担心自己如若不然灰飞烟灭的会是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陆之煜装模作样抬腕看看手表：“中午了，该吃饭了。”
　　顾梵音头也不抬：“恭送圣驾。”
　　“……”陆之煜。
　　小太悄悄踢了她一脚，顾梵音心神领会组织好面部表情笑言晏晏：“祝您用餐愉快。”然后低头回复高冷表情继续工作。
　　“……”
　　“……”
　　“……”
　　“我订好了餐厅，用完餐在回来工作也不迟。”
　　“陆先生，十分感激您的邀请，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完成我们的工作是我们的失职，所以我们会尽力在今天之内完成 。虽然很抱歉，但是时间稍紧，我们就先以工作为主，两位

　　用餐回来只要审查一下我们修改过的内容就可以了。”实际上我很奇怪你们不等着文件的最终结果在这里跟我们耗过程你们是太闲了么？
　　“那我们还是订外卖吧。”赵岩迅速救场。
　　实际情况是，顾梵音很奇怪看了他一眼：“哦，”然后迅速插了一刀，“不用准备我们的，谢谢。”
　　外卖送过来的时候小太又补一刀，他从他随身携带的大包里拿出两只便当盒外加一致保温桶打开，一只便当盒里是粉色玫瑰花馒头，红色的西红柿牛腩，翠绿的清炒西兰花，甜

　　糯的桂花糕。另一只里是明黄色南瓜米饭，蓝白分明的蓝莓山药，酸甜诱人的糖醋排骨，还有一份冰皮绿豆饼，保温桶里是清澈见底的鱼丸汤，上面还飘了几片翠绿的香菜。
　　赵岩都看傻了，在回头看一眼自己定制的价格不菲的餐点却是觉得有点拿不出手了，于是为难看了陆之煜一眼，发现自己老板的脸上虽然挂着与平时似乎无二的笑容，但眼角眉

　　梢的冷怒她还是有眼力界的，就算这样他面上还是保持住他大助理的职业素养。
　　于是他又眼睁睁看到小太又从那个大包里拿出一大盒摆放精致的切好的水果……
　　陆之煜望向赵岩的目光又深了几许，赵岩很明显看到那目光里的质问：你之前都是在虐待老子是吧？
　　然后他们又眼睁睁看着小太掏出一只保温杯打开，一股手磨咖啡的甜香味道飘了出来……
　　在他们两几乎已经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小太插完了最后一刀，他恭恭敬敬在顾梵音舒适的位置摆好餐，又掏啊掏地掏出两只盒子，打开其中一只拿出一套餐具摆好，就差甩甩袖子

　　说一句，老佛爷您请用膳。
　　赵岩被接二连三的刀插得奄奄一息，他好想抱着陆之煜的大腿痛哭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那两个插刀插得别人遍体鳞伤的人浑然不觉泰然若素坐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飞速修改交换手中文件，默契自然。
　　赵岩默默吧叫来的餐打开推到陆之煜面前……
　　陆之煜淡淡看他一眼撇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