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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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迷的心情非常烦躁。本来走进这里时他已经不再为劳力士的话苦恼了，可瞧见床上昏迷五天的人不翼而飞之后。他感觉自己有抓狂的迹象。里三圈外三圈之后，他确认那个男人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这么潇洒的离开了。
靠，有没有搞错，好歹也说一声道个谢啊！
这么想着的同时，他没有思考自己为何对晏飞轩的不辞而别反应如此之大。
坐在床上郁闷了一会儿，他想起男人可能会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了。于是不再留恋那张仿佛还弥漫体温的床，大步流星的走出这间公寓。
“你很好，很强大。”
晏飞轩抱着玛琪闪过男人气势汹汹的一击后，便听到了男人悻悻然的一句话。他不解的看着对方愤怒的脸，心里快速思考着自己是否得罪了这个男人。答案是……似乎没有……
“你为什么生气？”不耻下问，晏飞轩觉得有为自己讨个说法的必要。
正为自己的铁拳没有砸中目标而更加懊恼的偌迷听到对方的疑问倏然一惊。生气？我在生气吗？可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五天前的那件事？我那时候大概是走火入魔了，发生了什么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既然没有伤到什么人，那就没什么大碍吧。”
不是因为那天……
“或者是我一声不响的离开？可是你也知道我肯定会回来这里吧。”
是的，我知道，所以现在我才在这里……
“那你到底为什么生气？”晏飞轩只是按照正常的思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回忆和询问。他不觉不妥，可对方的心里早已惊涛骇浪。
随着晏飞轩的问话，偌迷感到冷汗开始聚集在背部。
他为什么会忽然想要关心一个人？他为什么忽然想要保护一个人？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一个人？他又为什么会为一个人的举动失控？
这些原本他不去深思，或者刻意回避的问题现在都如同散开的绳结般呈现出来。
他喜欢上一个人……天杀的他喜欢上的的还是个男人！而且，他对此还一直懵懂不知……
看着偌迷越来越铁青的脸，晏飞轩识趣的把嘴边的疑问吞进肚子。现在对方的表情已经不单单是愤怒了，简直可以用悲愤欲绝来形容。可是……他好像没有说什么会刺激他的话吧？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偌迷，诺玛觉得这出闹剧真真可谓精彩。她看了看晏飞轩迷茫的神情，心中一松，但同时却为偌迷感到悲哀起来。
如果……他真的喜欢上轩……那确实是……堪忧啊……
诺玛感觉良好，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看出了某人的震惊和挣扎，把下巴稍微抬高了点，她环视众人，却意外发现某黑发小鬼眼中的嘲讽，当然，只是一下而已。正在注意偌迷的其他人没有发现，就连她再次打起精神瞧进小鬼眼里时，也什么都找不到了。男孩裂开嘴对诺玛笑了笑，便又垂下头专研手中的书了。
这个死小孩！！！
敌不动我不动。晏飞轩静默着等待偌迷恢复正常。就在他正打算皱眉以表现出他的不耐时，某人终于停止了挣扎。
“那个小孩怎么处理？”他的口气完全公式化，可晏飞轩却来不及细想太多了。这个问题直击到他心中那最深的伤口，久久无法痊愈。
“找户……好人家……把他送出流星街吧……”有点艰难的启唇，他何尝不想把那个酷似艾力克的人留在身边，但他也清楚明白，不是艾力克……他没有办法骗自己……那个孩子的身上，只有影子，没有气息。
听到晏飞轩的话后，玛琪冰蓝色的眸子无名亮了一下，但瞬间就湮灭下来。而库洛洛从始至终不曾抬头，只是很有节奏的翻着书页。
“知道了。”
偌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在他眼中相当破陋的屋子，有些问题，是时候理清楚了。
晏飞轩也终于发现了偌迷的不对劲，可他今天不对劲的地方太多，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他到底怎么了，于是也就不再去想。转头发现诺玛正颇有深意的注视着偌迷离开的方向，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他今天怎么了？”
“不，没有。”诺玛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干脆得让晏飞轩直觉其中有什么猫腻。
看到晏飞轩怀疑的目光，诺玛暗叫不好，“我真不知道，我跟他又不熟，只不过是觉得他今天特奇怪而已。好啦好啦，孩子们都饿了，我去做饭了。”
很凑巧的，在诺玛说完时，晏飞轩的肚子异常配合的叫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想起自己也五天没有进食，便冲诺玛点了点头，而先前的疑问，早已经被抛之脑后了。
吩咐底下的人在外面联络户正经人家之后，偌迷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为什么就连在受到这么大的冲击之后，我还是优先处理好了他委托的事呢？我还真是有点犯贱呢……
赌气的想着，偌迷合着衣服倒在了床上。
片刻后“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可他不想理会，依然躺着一动不动。又过了会儿，门直接被打开了。
“宝贝，原来你已经在等我了吗？我•来•了！”
门一打开偌迷就知道来人是劳力士了，不过他还是不想管，听他说完后就感到身上压了个人。
眼都懒得睁开一下，任这个幼时损友胡闹。
“喂，你到底怎么了？”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平时的正常反应后，劳力士的语气随之一变。
该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你……该不会跟那个……高手……”
这样语焉不详的话听在偌迷耳朵里却如遭针刺，他一个挺身坐起来，这一坐的力气之大，直接把劳力士掀翻在地。
“喂喂，”劳力士不满的叫出声来，“你不是吧你，喜欢个男人而已，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吗？”
“不是！我不是为这个痛苦！”偌迷愤怒的吼了出来，随即又悲戚着开口。
“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很害怕”
啊？
“爷爷不会赞成，哪怕他对于卡鲁儿来说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也只不过是宝物而已……我很害怕”
啊啊？
“最后，我打不过他，他离我那么远，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遥望……我很害怕。”
啊啊啊？
最后一个害怕说完，劳力士的脸已经不能单单用精彩来形容了，他痛苦的埋下了头，肩头忍不住狠狠抽搐着，胸腔中似有东西不断挤进挤出，难过得不能自已。
偌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长长一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没关系……你……想笑就笑吧……”
“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哇哈哈哈哈哈！！！！！！”
还没等吧字落音，劳力士已经冲出了门外，随之而来的是他疯狂的笑声。
偌迷握拳的手一紧再紧，最后终于吐出两字。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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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有些事，有些人，总是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
比如库洛洛，比如玛琪，比如偌迷，比如诺玛，比如……晏飞轩。
多年前的那场意外让晏飞轩昏睡五日才起，五日的伤，他用了五年的时间调养。在旁人没有察觉的时候，一点一点，他修复完身上因入魔而断裂的劲脉。但是很多时候他都有种错觉，他从来没好过，他的记忆力大不如前。很多东西在他脑海里慢慢被遗忘，那些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东西。他知道，那些原本他不愿回忆的往事在某一天真的自他心中消失时，不是不恐惧的。他隐藏得很好，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妥。可是如果要忘，为什么偏偏忘记的只有那个世界？他百思不得其解。
豁达如他，并不会太过苦恼。但也有怎么都不想遗忘的东西。他让玛琪在自己的右肩背纹上了太阳的图案，他并不想时时追忆，他只是不想忘记。
在别人眼里，或许流星街——这个被上帝遗弃的地方。是罪恶之城，祸乱之源。
可在晏飞轩眼里，这位于D区的陋室可谓世外清净之地。这里的原住民，浑身散发着兽性，他们抢掠劫杀，无恶不作，但心中所想所要具表现得明明白白。欺凌弱者，畏惧强者。
晏飞轩是谁？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不说D区，就连整个流星街都知道这么号人物。没人会无缘无故的招惹他，当然也是因为他“洁身自好”，从不轻易惹祸上身。所以，渐渐的大家默许了这样一个诡异的存在。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收敛。这是流星街居民深谙之理。
所以，不管外面再多丑陋，再多杀戮，可唯独晏飞轩所居陋室，清净至极。这样舒适的生活让晏飞轩不想离开，况且他也有了那么一点放不下的心情。所以，一住七年。
在晏飛軒阅读的众多书籍中都有提到孩子的教育问题——不要让你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为了这一原因，他把两个孩子交到了偌迷手上。
那是五年前的某一天，玛琪不舍的拉着他的衬衣衣摆，他早已经换下那种古韵的长衫，用他的话来说是入乡随俗，本来也想一并剪掉头发，却被一大两小三人义正言辞的阻止了。说回当时，就连库洛洛都瞥起了眉，他已经鲜少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表情。可是晏飞轩自知不是当老师的料，还是态度强硬的送走了两人。
他记得众人离开后诺玛说的一句话：“轩，也许看人需要一辈子的时间。”
他明白诺玛的意思，偌迷的软磨硬泡让他了解了一些事，让他比较放心了这个家族。可自己的举动真是出于信任？
他已经彻底了解念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他很好奇的尝试过自行修炼打开精孔，但是没有效果。尽管如此，他一次也没有过找别人帮忙强行打开的想法，一次也没有……
“轩，你说今天吃什么好？”听到诺玛略带兴奋的询问，晏飞轩回过神来。想到偌迷昨天的话，唇角泛起温柔的弧线。
那两个孩子，今天就会回家了吧……是啊，家。
会有怎样的变化呢？真是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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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疾驰的男人明白自己的体力已到极限，好几次虚脱的身体都叫嚣着要停下来。可是他不敢，他的身后跟着恶魔，是的，那一定是恶魔。
恐惧驱使着他不断的跑，被绊倒，站起来，跑；再被绊倒，再站起来，再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早已吓破的心脏继续跳动。
可是人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也有罢工的一天。再一次倒在地上之后，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后，定格。
“跑不动了吗？”
眼前的少年不知是何时出现，也或者他本就一直站在这里。男人的瞳孔一瞬间缩小，还没等蠕动在咽喉的尖叫溢出，视线忽的调转。一阵天旋地转，他甚至还未来得及体会到什么，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只是，没了头。
收起念线，玛琪走到库洛洛身边，“库，我想回去了。”
库洛洛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具尸体上，正在看着它……也或什么都没看。他知道玛琪话中的含义。
这个任务，本可以不接，但他接了下来。他甚至好心的放这个男人一路逃亡。
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吗？
有点好笑于自己的想法，他对着玛琪微微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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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隐’已经完成任务了。”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在下属退出房间以后轻笑着说：“这个雇佣兵的确有点能耐。”
房内另一人闻言摇了摇头，“我却不觉得是雇佣兵。”
“哦？怎么说？”
“直觉而已。”
老者听后大笑不止，“席巴老弟，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
被取笑的人不以为意，继续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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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那两个死小孩，怎么还不回来？”在门口望穿秋水的诺玛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晏飞轩拿着本书坐在沙发上，好笑的看着来回踱步还不停张望的女人。虽然诺玛平时对那两个孩子意见多多，其实……她也很关心他们吧。暗自叹了口气，为什么他身边总是一些不诚实的人呢。
“轩……”诺玛似乎想到什么般僵硬着转过头：“他们……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吧？”
扑哧，一口气没憋住笑出声来，发现女人的脸有铁青的迹象。连忙开口：“要是真出什么意外，那这五年他们也白活了。”女人……还真是一种不理智的生物啊。
松了口气的诺玛终于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够白痴，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片刻，再度僵硬的转回来。
“你说……他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扑哧！！！这下，晏飞轩是再也忍不住了。但为了给女人留点面子，他只能拿起书罩在脸上，只是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够了够了，不用你回答了。”女人恼怒着吼了句，然后便没了声音。
片刻后……“轩，轩轩！快点起来，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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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轩轩！快点起来，他们回来了！！”
当那座熟悉的石屋落入眼底时，库洛洛和玛琪同时听到了女人的大叫。然后，那个男人的身影就这么直直打入他们眼中。
库洛洛看到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玛琪一下冲了过去撞进男人怀里。男人爱怜的揉着玛琪冰蓝色的短发，笑着向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那一眼，让库洛洛有种时间就此定格的错觉，脸上的伪装正在被敲碎。五年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在男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然一片云淡风轻，只是……又仿佛哪里不同了。
一步步接近，最后停在男人面前，“我们回来了。”轻轻的再次扬起微笑，看似没变又怎样？已经过了五年，人都是会成长的，他已经不会再被任何人剥离面具，包括眼前这个人。
库洛洛目不转睛的看着晏飞轩，发现对方依然柔和的笑着，只是眉头悄悄皱了皱，随后便舒展开来。
“库，玛琪，欢迎回来。”
不知为何，看见晏飞轩那瞬间纠结的眉，库洛洛突然心情愉悦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