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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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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扫把星！滚出这里！”
“打死他”
“不……不要，我不是怪物，不、不是扫把星……”
“打死他……打死他！”
“啊!不要！”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唔……不要……”
“你们这群笨蛋！在做什么？！！”
“哇，金发怪物来啦！！”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你们这群死小孩，找打啊！”
“哇！！大家快跑，要被吃掉了!!”
“呜……”
“小鬼，你没事吧？”
“艾……”
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晏飞轩才自梦中醒来，欲脱口而出的名字断在了空气之中。恍惚片刻，才发现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啧，想不到你睡相这么差。”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
惊觉，刚刚的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不带任何防备。
微一转头，屋中早已一片狼藉。
“你梦到什么？那么可怕？弄得我都不敢靠近了。”说话的人依在门旁。
不带任何防备……大概吧……
“什么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晏飞轩起身问道。
来人也不多做纠缠，不待主人开口，径自踏入屋内。
“你到底准备在我这呆多久？你家的小屁孩不用管了吗？”
“偌迷，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爱多管闲事。”
偌迷夸张的耸了耸肩，回道：“拜托，你以为我爱管，要不是你那管家婆天天打电话来给我投诉，说什么你再不回去调教那两个死小鬼，她这免费劳工就要打包回家了。而且走之前一定把那个黑发小恶魔宰得连渣都不剩。”
“呵……”低笑出声，这……还真像是诺玛会说的话呢……
“我说，你别只顾着听笑话好不好……”偌迷无奈的抚住额头，“如果是小孩子，还可以用叛逆期玩翘家这种事来形容，你这么大个人了，这样算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我在此长住。”懒散的开口，目光的焦距却一点点集中在了对面的男子身上。
“别……我只是怕庙太小，供不下你这尊大神。”偌迷摇手退了一步，被晏飞轩那样注视，别说是他，就是他爷爷恐怕也不会太自在吧，毕竟，他们都曾亲见“大神”所发的神威啊。
收回目光，晏飞轩复又躺回床上。“出什么事了？”话虽带着询问，语气却那么笃定。
话语刚落，偌迷便朝他飞来一样东西，随手一抓，一张不过数字的信纸。
“卡鲁儿家的小鬼，你家新到的那个美人卖给叔叔如何。”
这个，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某种不法行为的序曲，但是……关他什么事？
不解的看像偌迷，对方似乎料到，不待他开口询问便娓娓道来：“送这封信来的是流星街A1的老大，爷爷不在，便欺我无人，居然敢就这样跟家叫板。至于那个新来的美人……是……”
看着偌迷吞吞吐吐的样子，晏飞轩升起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果然，虽然说话的底气好像忽然被谁抽去，但对方仍咬牙解说。
“德伊只好男色……从各地不知残害了多少小孩和美男子入了他的狗窝。而我这里新来的……还刚好是美人的……嘿嘿……”
偌迷没敢把话说完，因为他发现虽然晏飞轩并无明显的不悦，但空气比刚才沉重了几分。只是片刻，又恢复正常，让他以为那阻他说话的沉重是否只是错觉。
娈童……吗……
听到这里时，眼中仿佛又闪过了一屡灿金如阳的金发，气息不受控制的微微骚动起来，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偌迷见黑发男子并无任何不悦，依然时那副懒散的样子，便又恢复了一副痞样。“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客人，也不知道该说那老家伙消息闭塞还是故意刺激我。只是，你还在我这里，我自然不会让那些虫子骚扰你，可是你要走了，估计就算我千算万算，还是会有漏网的臭鱼。
沉默半响，就在偌迷以为对方根本不会多说什么时，晏飞轩开口了，“那家伙把你逼急了？”
又是沉默半响，偌迷忽然从地上拉起一张椅子，赌气的坐下，“我说，你就不能别这么聪明，就算聪明也装得笨一点，你这样，会让在你面前辛苦演戏的我很难堪也！”
“呵……”跟随偌迷抱怨之后的是晏飞轩显得愉悦的笑声。“那可真是我的错了。”
“当然是你的错！”这是利用不遂被揭穿的恼怒吼声，好孩子可千万不能模仿。
“他在哪？”晏飞轩这样问的时候，偌迷不是不吃惊的。刚刚他说的话，不过是打算埋下一点细磨的火药，晏飞轩不蠢，他比谁都清楚。那微小的火光，不好也就闪几多花，百分之一的机会可能成为燎原星火。也只不过是百分之一，他只是说出实情，结果……他不清楚……也无谓知道。
张口结舌之后，心里窃喜，但至少没有当真不给面子的表现在脸上。“A1最像大便的那栋房子就是他的。”
晏飞轩走后，偌迷邪恶的笑了。死老头，这下你完了不是？敢抢我们家生意，现在只怕你有命抢没命花了。当然，偌迷没蠢到以为晏飞轩确实的可以为他所用了，至于一向懒散不爱多事的男人为何这次居然这么积极，连看穿了他的意图之后还愿意顺了他的意，他是不了解了。只是……这个结果，至少他该很满意了不是？
至于走出大宅的晏飞轩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自己也没搞清楚。突如其来的怒气，并不是那张纸条，他从不在意让人窥欲，他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受得起，只是几只老鼠的打扰，他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而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怒气，也许……仅仅只为娈童二字……也或……那耀目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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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什么人？”
晏飞轩被两个标准造型的保镖拦在了门外，瞥了眼这栋面子镶金的别墅，他此刻才了解到偌迷说的意思——“最像大便”，这……看起来是不太让人舒服。
“我是偌迷送来的人。”微笑着开口，不诧异的注意到旁人惊艳的目光。晏飞轩愉悦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脸部线条因为那笑容完全柔软下来，这些人可千万别光顾着欣赏他而忘了他说的话啊，虽然他现在是不怎么介意被那家伙利用，可是……小麻烦总该留一点吧，太清闲对身体不好。这么想的时候，男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一直悠闲处事的是他自己。
“等……等一下”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然后不怎么自然的进到小室中接通了里面的电话。
“是，是的，好。”
“这边请。”对于恢复了懒散表情的晏飞轩，保镖甲神色平静了下来。
“我以前就说过了……你笑起来……好漂亮……”
“轩儿，不要随便对别人笑。”
“师兄，可不可以不要对其他人笑。”
轻轻甩了下头，摇浑脑中浮现的过往，今天是怎么了，做梦也是，现在也是，老是想起那个世界……不好，这样不好。
思绪不经意的闪动，于现实不过瞬间。晏飞轩跟在保镖甲身后进入了金色XX中。对于他来说，眼前所见的，屋里屋外并无差别，真要说，就是更过奢华，而且……机关也不少。只是这种奢华少了大气就更倾于庸俗，这些机关少了神秘就更倾于玩笑了。
一直进到主卧室，晏飞轩不得不认同了偌迷的观点，虽然……有些伤人不是？
保镖甲在他进去之后便从屋外关上了门。但他想这跟识趣无关，屋内除他之外有五人，其中有四人站着，一一扫去，实力不差，而余下的一人，则陷在了柔软的沙发中，对，就是陷。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恶人都是脑满肠肥的恶心样呢？
看着那团“肉瘤”，晏飞轩情不自禁的想到。
肉瘤的脸蠕动了一下，大概是在笑，可惜……表达出来的效果不是很好。
不舒服的感觉在心中越加沸腾了。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连给肉瘤开口说话的时间都没留下。软剑出鞘。
肉瘤的血还没飙出体外，提气一纵，晏飞轩飞快的在另外四人身上接连数点。这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他真正杀人时，可以完全让内心空明，不泄露一丝情绪。因为……向来晚说过“真正杀人时，无机胜有机。”
他不喜欢杀人，并不代表他不会杀人。死在他手上的，只多不少。可是……他还是不喜欢。所以，这个世界，又多了四个因为这样的原因活下来的幸运儿。
他也记得，向来晚还说过——斩草除根。
可是……他不喜欢。仅此而已。
抚平衣衫上的褶皱，就像进来时一样，依然那么平静，那么懒散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不喜欢喧嚣，也不喜欢麻烦。胸中的烦躁感并没有因为杀了那人而消散，那样郁结着，翻转鼓噪着。一路上遇到的人都被他一手一个给点了，当然也并没有忘记在监视器上做点小手脚。
转过前面那个拐角就是大厅了吧……凭借着刚才进来的记忆，晏飞轩的前进没有任何迟疑。然后……他听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呻吟。
有些诧异的止住脚步，刚刚经过这里时，似乎没有发现这里有人……
凝下心，那呻吟从模糊转为清晰，好像是小孩子的，里面隐忍痛苦。
好奇心趋势晏飞轩逐渐靠近，他大概也想到了里面的是什么人，他也想不管闲事，他也猜会不会又惹上一个小麻烦。可是……他依然打开了那扇门。
门没锁，这一点也不奇怪。
门开的刹那，晏飞轩的瞳孔倏然紧缩。
“你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吗？真伤脑筋，我没念过书也，不会起名字。”
“啊，对了，我想到了，我以前在家中排行老三，你既然比我小，就叫小四吧……唔，不行不行，小四小四，想死想死，太不吉利了。我再想想。”
“我说，你自己也想想好不好，怎么老不说话啊？该不会被打傻了吧？你该不会要我一直叫你‘你’‘喂’‘那个’吧？”
“呿，你这人还真让人泄气。他们不说什么……什么默吗？你那么不喜欢说话，干脆就叫你默吧，就这样定了哟。”
“默，你也是一直一个人吗？”
……
“默，其实我不知道我在家是不是真的排第三，我只是在想，我应该有爸爸妈妈，然后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样就很好很好了是不是？我真这么想的。”
……
“默，我的名字叫艾力克，是那个把我卖到这里的人告诉我的，我都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可是我告诉自己，这个名字，我一定要记住，所以，我真的记住了。”
……
“默，你的眼睛好漂亮，笑起来一定很好看的，你为什么都不笑呢？”
……
“默，你看你看，我抓了只兔子，今天可以吃肉了！”
……
……
……
“默，怎么办，我好痛，可是又好想睡……好奇怪的感觉……默，你怎么哭了？不要哭好不好？你都没对我笑过……你对我笑一下好不好？我突然很想看呢……真的……很好看……我以前就说过了……你笑起来……好漂亮……可是……默……我的眼睛……怎么……看……”
不要……不要……是谁在叫他默？是谁在这样呼唤他？是谁这样曾经呼唤过他？那个他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名字。
眼前这个孩子……灿眼的金发……湛蓝的眸子……
“艾……力克……”
很久以后，晏飞轩想起那天的事，那一个冲动的决定，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都会响起“后悔了吗？后悔了吗？”每一次，晏飞轩都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他不知道，该悔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悔，更不知道，悔有何用。
只是在那一刻，在巨大的记忆扑面而来的喷啸出时，他来不及悲伤，来不及呐喊，他只能颤抖的呢喃出一句断得不能称之为句的话语。
“艾……力克……你……真的……是……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