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神之坠》人称四九

164、Chapter 59

　　几架光甲停在某颗暂未命名的人居星球小岛上，海浪拍打着沙滩，浅白的浪花揉碎了恒星的光。一只黑豹懒洋洋的趴在岩礁上，时不时用舌头舔着爪子。
　　沙迦戴着夸张的墨镜，除去脖子上围着的雪貂，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杂色的沙滩大短裤。他迎着海风，站在不远处对叶流喊道：“非常理想的星球！不是吗？”
　　“是啊！”叶流弯腰从小冰箱内拿出三个酒瓶，并将其中两个抛给了沙迦和身边的鸫哥。
　　“谢了。”两人非常有默契的接住酒瓶。沙迦拧开瓶盖，闻了一下，惊喜的说道：“柯尔特之血[43]？天呐，真的是太赞了！”
　　叶流一边拧开瓶盖，一边扬起下巴指向鸫哥，“鸫哥前一阵带新生（新训练的夜枭成员）的时候猎到的，他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就单独给你灌了几瓶。”
　　沙迦心里一暖，充满感动的看向鸫哥。
　　“谢谢。”
　　“没什么。”鸫哥的星盟语已经变得流畅：“你吃不了我做的饭。所以，我想，至少给你血喝。”
　　“事实上，你已经给过了，不过你自己不知道就是了。”沙迦笑着和鸫哥对撞了一下酒瓶，摇晃着瓶身说道：“这就算是你给我做的第一顿饭。”
　　“咳。”叶流故意咳了两下，他夸张的向四周张望，抄起脚边专注的拍着螃蟹洞的白狐，大声对沙迦和鸫哥说道：“我去找一下蓝！我猜他应该在昆西那里！”
　　“——我就快捉到那只小螃蟹了！”诡术师小声抱怨道。
　　叶流迅速掐住了它的长嘴，冲沙迦呲牙一笑，转身就跑。
　　沙迦识破了他的小心思，对叶流的背影挥了挥手。

　　“呼~”蓝将头探出海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他依依不舍的走上了岸，戴上特制的眼镜。
　　“呆在陆地的时间太长，都快忘记大海的味道了。”蓝披上浴巾，坐在了朵娅旁边的沙滩椅上。
　　“我倒是很少看到大海。但比起一辈子都待在森林里的精灵，我已经很知足了。”朵娅看着海平线，掐起鼻子，学着长老们的说话语调，“——‘外面的世界是肮脏污秽的，不要总想着逃离这片神圣的土地！朵娅，你要学会感恩！呆在这里，履行你的职责！’”
　　“哈哈，”蓝看着满面凶狠的朵娅，不禁笑道：“外面的世界对亚人确实不友好。”
　　“失去自由的感觉更不好。比起美好的童话，我更喜欢残酷的现实。”朵娅抬起手，一只枯叶蝶落在指尖。她闭起左眼，将手指放到右目前，看着蝴蝶挥翅时隐现的恒星，欣慰的笑道：“我很庆幸我走出来了。”

　　昆西站在海崖的边缘，向下看去：“蓝好像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那就定了。”拉塞尔站在他身后说道。
　　昆西抽了口电烟，望着翱翔的海雕，不知为何，自从拉塞尔提出天水星迁徙计划后，他总是有种忧心的感觉。
　　他本应该高兴才是的。
　　昆西转过身，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这次不觉得有些太急了吗？”
　　“你明天就可以着手做这里的防御系统了。”
　　拉塞尔像是自动忽略了昆西的质疑。
　　“不用我跟你去？”昆西皱了下眉。
　　“嗯，不用。有我和叶流就足够了。”拉塞尔摇了摇头：“做好后方准备才是最关键的，构筑星球防御体系这块我必须找自己人做，你是最熟悉这方面的人。”
　　“成。”虽然拉塞尔说的很对，但这并没有打消昆西的顾虑。他吐出绵长的烟雾，很快便被海风吹散。
　　“对于天水星这事，我倒不是很着急。这些年我也没和你提起过，是因为我知道你许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只是不想勉强你。”昆西将电烟熄灭，放入大衣口袋里，思量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在我眼里，你和蓝一样。”
　　“年龄吗？”拉塞尔问。
　　昆西抹了一把脸，有点儿难为情的说道：“……是家人。”
　　拉塞尔眨了眨眼睛，似乎受到了触动。
　　“嘿，真够肉麻的，老伙计！”大厂在不远处高声喊道。昆西回过头，看到他和一只棕熊正勾肩搭背的向他们走来，嘴里还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什么。这个生物正是奥桑塔斯大棕熊，是目前世界上最聪明、最好斗、同时也是嗓门最大的熊。或许是因为这头熊的原因，大厂逐渐卸下了包袱，正式融入到这个大集体中。
　　昆西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笑了一下：“卡尔真够有创意的。”
　　大厂摇头晃脑的走到两人中间，拍着他的爱熊，咨询道：“我能不能把它带上宇宙？”
　　“不能。”“能。”巨角犀和昆西同时说道。
　　“俺在真空里会爆掉的。”巨角犀捶了下大厂的胸口，而大厂也豪爽的回敬了一下。连续而响亮的“嘭”“嘭”声令昆西汗毛直立，他挑起眉，告知了一个解决办法：“它可以呆在有氧舱里。至少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哦那太好了，我们打算去云海星域兜兜风。”大厂指了指天空：“比起海滩，我更喜欢宇宙。”
　　“你可以顺路回暴风角基地看一眼。”拉塞尔说出了算是默许的话。
　　“被你看穿了。”大厂干笑着对他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约是受到大厂诙谐举动的感染，拉塞尔不由露出了笑意。昆西看着拉塞尔的样子，面露忧色。
　　拉塞尔目视着大厂离开，并没有注意到昆西方才的眼神。
　　“我们从来没有正式放过假，我们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尤其是你。”昆西突然说道。
　　“是吗？”拉塞尔浑然不觉。
　　“你就像永动机，永远不知疲乏。”昆西点了点头：“但这次你确实有些放松了。”
　　“不好吗？”拉塞尔问道。
　　“这不像你。”昆西扶住额头，绞尽脑汁想要找到症结所在：“……你在松懈，你的情感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倾泻而出。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你给我一种要去了结某事的预感。”他双手向外一摊，有些生气的说：“好比说，做完这件事就他妈的结束了，所以你开始不在乎了！”
　　“等等，”昆西停下脚步，他又想到了什么，声音里带有强烈的质疑：“你有多久没联系W先生了？这次去天水星有他的安排吗？”
　　“没有。”拉塞尔歪头盯着昆西：“没必要凡事都听他的意见，不是吗？”
　　“你——”昆西正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嘿！！拉塞尔！！你得下来看看这个！！”叶流在下方的海岸抬头喊着。
　　拉塞尔听到后，走到崖边，抓着岩石和藤蔓，纵身跃了下去。
　　……真直接。
　　叶流望着近二十米高的海崖，抽了下嘴角。他伸出手，向拉塞尔展示手中的东西。
　　“青金。”拉塞尔认出了这块金属。
　　“是的，当年我们在拍卖会上带回来过。绝佳的防御材料。”叶流指着小岛的中央：“里面有很多，零零散散的。我猜应该不是这一个岛子上有，海里，岩洞里应该都有，可以慢慢调查。”
　　“可以交给地质探测器。”
　　“……就不想在出征前组织场探险什么的？假期、海岛、无人星，简直万事俱备！”叶流眼里闪着小星星，兴奋地畅想着。
　　“我附议！”朵娅在旁激动的举起手来。
　　“你们是小孩子吗？”躺在沙滩椅上的蓝冷不丁吐槽道。
　　拉塞尔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妥协道：“三个小时。”
　　“……哇哦。”朵娅惊叹了一声。
　　“我的天？！”叶流也被他的表情吓到，但很快变成了惊喜。
　　拉塞尔有些困惑，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他的笑产生如此之大的反应。在他看来，这个表情仅仅是面部肌肉的自主性运动，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我并不是面部神经瘫痪。”拉塞尔十分较真的解释道。
　　“哈哈哈，不是，你理解错了，我指的是情感。”叶流想到了一部他看过的经典电影，并用之比喻道：“简直就像《堕天使之恋》里面演的那样，她花了二百年时间才搞明白人类的情感，而你只花了三十年！”
　　“可能拉塞尔比天使高级，所以人性觉醒的也比较快。”朵娅挤着眼睛说道：“没准是……神之类的？”
　　“有道理。独一无二的特殊体质没准就是神的载体。酷毙了。”叶流非常投入的探讨了起来。
　　“可以将珍珠滴在恒星上化出汪洋的那种？”蓝无奈的附和了一句。
　　“不，绝对是用古精灵语创造出万物的七日神。”朵娅反驳道。
　　“我觉得是拿着斧子开天辟地的壮汉或是用泥巴捏小人的美女。”叶流发表了他的看法。
　　“——不同文明会有不同的起源神话。”拉塞尔切断了他们之间无厘头的对话，并说道：“况且，我的体质只能算是基因在排列组合上出现的特例，属于生物学范畴，而不是神学。”
　　叶流撅了噘嘴：“别这么较真嘛……”
　　“快去探险吧，我的大男孩！”蓝不耐烦的抬起眼镜，对叶流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妈咪！”叶流抛了个飞吻，捏着声线对蓝说道。

　　就在他们享受海风与阳光的同时，另一边，刚刚做完作业的尼禄揉了揉眼睛，摘下了腕表，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准备去浴室泡澡。
　　突然，门被推开，洸明冲进屋里，将尼禄狠狠抱住。
　　尼禄被洸明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的双眼瞪得滴溜圆，一边拍着洸明的后背，一边问道：“你发情了？”
　　“发情？不不不，我没有，”洸明触电般的松开了双臂，意识到自己做出了过分的举止，慌忙解释道：“我只是……受到了惊吓。”
　　“哦。看你喘的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你发情了呢。”尼禄像个小大人似的坐在椅子上，翘起腿问道：“什么东西会把你吓到，洸明哥？”
　　洸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翻找出一沓白纸，将笔拍在上面，严肃地对他说道：“尼禄，听好，这非常重要。事关生死。”
　　“什么？”尼禄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洸明知道尼禄的性格，也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么。洸明的眼神闪烁，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撒了谎。
　　“事关……爸爸的生死。”
　　“什么！”尼禄立即变了态度，惊呼出声。
　　“你仔细回忆一下，在你的印象里，有没有见过什么公式是爸爸亲手写的，或者和爸爸有联系的。”洸明认真地问道。
　　“公式？这我怎么想得起来……”尼禄困惑的摇了摇头。
　　洸明握住他的双肩：“你一定要想起来，你必须想起来！”
　　“好吧，给我一点时间……我慢慢想。”尼禄指着门口，征求性的问道：“我可以边泡澡边想吗？”
　　洸明松开手，“去吧。”
　　在尼禄踏出门的时候，洸明又喊道：“——我们离发情期还远着呢，知道吗？”
　　尼禄探出头，无趣的望着他：“哥我知道，我只是开个小玩笑。”

　　[43]柯尔特之血：即猎魔人之血的意思，实际上是一种名为四翼狮鹫的珍兽之血，在一些星球传说中往往代表着驱魔圣兽，血液呈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