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Chapter 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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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盟的态度还处在暧昧不清的阶段，他们虽然强烈指责我们无权占有48号星域和云海星域，但也仅仅是到了‘强烈指责’的程度。距离我们最近的两大星盟理事国是亚斯拉斯军国和米多立共和国，其中亚斯拉斯军国处在内战期，无暇顾及我们的事情。只怕鲤之国那边会有什么动作，毕竟孤星还处在鲤之国地盘内……”沙迦用食指推着黑色镜框的边沿，映射在屏幕上的演示文稿随着他的推动翻页。
“鲤之国方面暂且不用担心。”拉塞尔带着同样的眼镜说道。
“哦，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沙迦又推了下边沿，结果不小心翻过了一页。他失去耐性，摘下眼镜放在桌上，对卡尔说道：“……这东西我用不来。把平板给我。”
“……它可比平板方便多了。”卡尔拿起眼镜挥了挥：“拜托，就算为蓝做点贡献！”
“好吧。”沙迦嘟了下嘴，取回了眼镜。
“神圣帝国，狮之国，丰德帝国……”蓝闭着眼睛敲打着座椅扶手：“这三个国家都是常任理事国，占据了32个星域。这就是我们将来要面对的敌人，真是糟糕透顶的真相。”
“幸运的是，这三个国家和我们之间还隔着个亚斯拉斯军国。而且，在星盟会议上施行的任何决策，仅有三票是不够的。”叶流忧心的说道：“看来鹰之国是个关键。”
“没错，如果连鹰之国也沦陷了的话……意味着天目众将掌控整个世界。”昆西点了点头。虽说鸽之国和鲤之国拥有一票否决权，但迫于四大国的压力，他们也将不得不做出选择。亚斯拉斯军国毕竟是他的祖国，昆西并不希望自己的祖国被彻底渗透。他犹豫了一下，征求性的问道：“拉塞尔，你可以命令D小组解决掉天目众在鹰之国的高层以绝后患……只需要拟出一份名单。”
“大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朵娅突然有些急眼。
昆西说出这些话后，会议室内的气氛突然陷入了沉寂。
这份名单不在于多全，名单的关键，仅仅是一个人。这对拉塞尔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
“——你们在说啥呢？”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微僵的气氛。
收回前言，有一个人并不清楚前因后果。
“丰德帝国也被那个什么天目众控制了？”坐在昆西旁边的大厂压了压拳头，幸灾乐祸的说：“哈！那个烂到骨子里的国家，被渗透是早晚的事！”
“别太乐观，他们还到处抓人做人体实验。”沙迦对他翻了个白眼。
“那我们赶紧行动吧。”大厂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转变为十分严肃的样子。他看了看大家，又问道：“从哪里开始？”
“从基础开始。”
拉塞尔说道。
灰鸽子武装中立自由区的存在很快被世界所知晓，拉塞尔当初之所以选择让佣兵团带话，就是因为军队会缄口，而前者则无需顾忌。很快，大批亚人和星际难民偷渡到48号星域——其中也有塞缪等人的协助。随着人员的大量涌入，负责排查天目众的夜枭也变的人手不足了起来。
除去暂无固态行星的云海星域外，48号星域的橡实果星系旋臂外的还包含了两个小星系，总计十四颗人居行星。基地扩建，成员补充，军队培养——这便是拉塞尔所说的“从基础开始”。他们需要重新再来一遍从孤星到死亡星域的流程，不同的是灰鸽子的地盘越来越大，人口也越来越多。
整顿这三个星域并不是易事，好在他们并不缺经验。
一个月后。
汗水滴在地板上，少年十指撑地匀速做着俯卧撑。他的喘息虽然急促，却暂时没有紊乱。
47、48、49……
当做到第五十个的时候，他绷直手臂，尝试收起无名指和小指。就在他接近成功的同时，他的手臂开始剧烈的颤抖，没过几秒便散了架势，狠狠跌在地上。
“不要这么急躁。以你的年龄，能做五十个就不错了，”威尔不紧不慢的走来，低头俯视着他，“……更何况是十指俯卧撑。”
“还不够。我打到第二层就被踢下来了。”洸明翻过身，躺在地上急喘。
“单纯的生理差距，洸明。然而你战胜了第一层的成年人。”威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安慰道：“你是最优秀的。”
“不，我不是。”洸明摇了摇头，“爸爸才是最优秀的。卡尔叔叔给我讲过，在我这个年龄，爸爸他可以做到更好。”
“所以你就提前为自己增添了训练量？”威尔用袖口擦拭着洸明额头的汗。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洸明，我知道你爸爸在童年时是怎么过来的。”威尔笑着，充满诱惑力的说道：“你想让我来协助你吗？”
洸明支起上半身，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总是缠着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朋友？”
“因为我看到了，”威尔抚上他的脸庞，凝视着他银如鳞光的双眼：“我看到我的未来里有你，只有你能帮助我。”
“我？我帮你什么？”洸明拍开他的手，警告道：“你果然是带有目的的！你最好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会把你的怪异举动全都告诉爸爸！”
“——只有你能救尼禄！”威尔收起了他的虚伪，直截了当的说道。
洸明愣了一下，“嚯”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威尔叹了口气：“你很独立，很聪明，也很警觉。你是我见过最难对付的孩子。并且，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你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所以在你对我产生什么不好的误会前，我应该告诉你我接近你的缘由，真假由你自己来判断。”他拉住洸明的手，恳切地说道：“坐下来听我说，好吗？”
汗水沿着洸明的鬓角流下，他半信半疑的坐了下来。他不喜欢威尔，他能感受到威尔是刻意接近他的，但他总是难以抗拒——难以抗拒和威尔在一起的刺激感。
小孩子总想拥有一些秘密，拥有秘密的感觉会让他们认为自己更像个大人，尤其是像洸明这样急于变得成熟的男孩。
洸明并不知道，在初遇时威尔便已经掌控了全局。
“尼禄他将会有危险，能救他的人只有你，而能救我的也只有你。”威尔说道。
与此同时，朱鲁帕星前哨基地新建成的空间站内，拉塞尔似乎在与什么人交涉。
“如果你不开放航线，我只能选择强攻。”
“短短三十天，你的自由区已经接纳了近百万人——你以为我会天真到放任你变得强大吗，亲爱的？”梅佐蓝登对着屏幕晃了晃胸章：“我现在可是南部军区的总司令，我的职责就是铲除一切边境隐患，比如说，你。”
“那就强攻。”拉塞尔并不吃他这套。
“来吧宝贝，正好前一阵我被那些边境小国骚扰得睡不着觉，让你的大军在路过时顺便给他们点苦头尝尝，算是替我出气。”
“他们有多少军队？”拉塞尔还真有这个打算。
“数量上和你们差不多，”梅佐蓝登分别用左右手圈了一大一小两个圆，比较道：“不过应该是果蝇与螳螂的差距。他们的战舰脆得像纸片，大部分兵种还保留在陆地上，机甲也落后得很。”
“看来你白捡了很多功勋，上将。”拉塞尔瞬间洞悉了暴/乱的本质。天目众约是许诺给了这些国家什么利益上的承诺，可能是科技，也可能是资源，才让这些南方小国挤破了头给梅佐蓝登赠送功勋。
“你一定要来找我的茬？”梅佐蓝登半笑着说道：“我可是招待了你那些混在佣兵团里的朋友，你欠着我的人情呢？！”
“他们已经不是我的人了，我给了他们自由。至于他们为不为我做事，由他们自己来决定。”
“你知道他们一定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追杀！”
“关于他们的事不是你告诉我的，是W先生。”
“——你这个极力想和我撇清关系的……”梅佐蓝登狠狠咬着下唇，半天才爆出粗口：“狗屎。”
“歌者（星盟语中狗屎和歌者发音相近）？”拉塞尔重复了一遍，仿佛没听懂梅佐蓝登的脏话，但也不排除他在故意气梅佐蓝登。
“你在跟我开玩笑？”梅佐蓝登突然生气起来，“这些年来你唯一一次主动联系我，就是为了宣战？”他点着桌面，看向拉塞尔，低声警告道：“你变得越强，就越会变成别人的眼中钉，你会触碰到他们的底线，他们会想方设法拔掉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待在那个该死的保温箱内，一定要出来掺和这些破事？！”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拉塞尔突然赞同了梅佐蓝登的观点。
“什么？”这回轮到梅佐蓝登不明所以了。
“我也希望梅尼塞拉斯能永远待在保温箱内。”
“你这是在抱怨？抱怨我像爸爸一样过分保护你？”
“爸爸不会强qiang/暴自己的儿子。”拉塞尔认真的反驳道。
梅佐蓝登张大了嘴，愣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
“不，”拉塞尔摇了摇头，“那不是本质。”
“我记不得我还对你做过什么比那更过分的事情了。”梅佐蓝登头疼的捶打着太阳穴。
听到这句话，拉塞尔的表情变得微微有些错愕。
看到拉塞尔的反应，梅佐蓝登也愣住了。他停下捶打着太阳穴的动作，呆呆的问道：“难道……你以为我知道？”
“拉塞尔，求你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拉塞尔刚要张口，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原谅我，我不得不打断一下这段家庭式的拌嘴。”Holz插话道：“我不能总是这么干扰着信号，会露出马脚的。所以，我得提醒你们，该站回自己原有的立场了。”
拉塞尔非常理智的收回了话语，表情平淡的看着梅佐蓝登。
“该死的！”最关键的话题被打断，梅佐蓝登用力拍了下桌子，气急败坏的咒骂了一声。
“交谈到此结束。梅佐蓝登上将。”拉塞尔戴上军帽，起身欲离。
“战场见，灰鸽子。”梅佐蓝登有点疲累的说道。
“等一下！”Holz突然叫住了他们。
“三号星域发来的密电，点名要求由你将密电的内容转述给灰鸽子。他们在监视着你，我们做不了太多的马脚。”Holz通过内嵌式耳麦对梅佐蓝登说道。
梅佐蓝登划开新的屏幕，快速破译了密电的内容。随着破译的进行，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甚至隐隐凸起了青筋。
“怎么？”拉塞尔重新坐回了座位。
“……我做不到，Holz。”梅佐蓝登捂住了脸，痛苦且小声的拒绝道。
“破罐子破摔更没有希望。”
“我的记忆已经变得完整，我知道他将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当你的记忆还像碎巧克力一样混乱的时候，他不也是一路有惊无险的走了过来？你不能因此变得畏手畏脚！”
梅佐蓝登闭上眼睛，双掌下滑，按住了高挺的鼻子。他感受着自己的鼻息，祈求般的合十了双手。接着，他睁开眼，平静地说道：“我的上级要见你。你懂的，是哪个上级。”
“我拒绝。”拉塞尔摇了下头。这显然是一个陷阱，不管什么理由。
“是的，我知道你肯定会拒绝。你我都心知肚明。”梅佐蓝登面露痛苦之色，但声音却竭力保持着平稳。
“除非他挖了一个我绝对会跳下去的坑。你讲吧，梅佐蓝登。”拉塞尔早已猜到了大概。
“关于我们的儿子。”梅佐蓝登并没有说出尼禄的名字，而是按照密电里原本的字眼说道。他压重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一个神秘的组织盯上了【我们的儿子】。我的上级打算和你交换信息，面对面的。”
“地点？”拉塞尔面不改色的问道。
梅佐蓝登深吸口气：“天水星。十天后天水星将会收到自由区的迁徙邀请。”
“不错的选址。” 自由区接纳亚人的事情人尽皆知，灰鸽子渐渐成为了亚人的希望。这份希望会绑架人们的道德情感，意味着拉塞尔如果食言，将会失去亚人对自由区的信任与向往。
而且，偏偏还是天水星。
“Holz。”梅佐蓝登突然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了解。给你们三十秒。”Holz加强了干扰。
“听好了，拉塞尔，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梅佐蓝登飞快地说道：“给我时间，我会调查好这件事的。你只需要保护好你们自己就行。”
“你知道我的选择。”拉塞尔坚决的说道。
“事态的发展超乎了我的预料，我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另一伙人！”一时间，梅佐蓝登的愤怒与自责达到了极点。
“这个世界上有成百上千个性质不同的组织。”
“不，你不懂……我的意思是……”过短的交流时间让梅佐蓝登变得异常焦急，他似乎达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我会去的。带着我的军队。”拉塞尔的后半句话更像是一种安抚。
“——我不可能每次都要靠着运气和直觉找到你！！”梅佐蓝登涨红了脸，声嘶力竭的吼道。
“找到我？”拉塞尔眯起眼睛，敏锐地问道：“什么意思？”
这时，信道恢复正常，两人望着彼此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我会去的。”拉塞尔率先打破了空气里的安静，声音坚定而缓慢。
他看着梅佐蓝登，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变得绝望。这次，预计的报复的快感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绞痛。
作者有话说
第163章 Chapter 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