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阳吵架的日子》南瓜以安

27、短暂的相聚

　　陈若羽没想到中午的社室竟然有人。

　　虽然夏拾将钥匙配了好几把，分发给大家，不过期末考这么紧张的时候，竟然还有人在社室确实是很奇怪的。

　　“夏拾，你不懂不要装懂好吗？下午就考试了，你说的对还是不对啊？我打算拍照问圆圆了。”霍旭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闭嘴，圆圆多忙，你少添乱。”夏拾又在草稿本上算了起来，这个题目她似乎做过，又有稍许不同，总之她不想放弃。

　　陈若羽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泄气地在位置上玩手机的霍旭棉和一旁咬着嘴唇努力解题的夏拾 ，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霍旭棉刚从手机上看到高一期末考“考闹”的消息，乍一听到陈若羽的声音，还吓了一跳。
　　“妹妹，你没事吧？”霍旭棉赶紧问。
　　“没大事，就是语文估计考砸了。”
　　“这玩意是谁啊，想打人。”霍旭棉举了举拳头。

　　“什么事？”夏拾一考完就来这边看数学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学姐，有个变态把我答题卡吃了，还踢桌子撞我胸口。”陈若羽按了按闷痛的胸口，可怜兮兮地看着夏拾。

　　夏拾丢下笔起来迎陈若羽，遇到夏拾，陈若羽委屈加倍，将事情前前后后又说了一遍，夏拾妥帖地安慰了学妹。等到秦楚安拿着饭来的时候，陈若羽已经在帮霍旭棉解决那道数学题了，虽然说起来有点丢脸，两个高二的学生围着一个高一学生问数学题。

　　陈若羽的预习范围没有郑圆广泛，高二的公式她没那么了解，但她涉猎的题量很大，拆解到最后还是解出来了，走了一些弯路，但答案是对的。

　　“吃饭了，这点你和圆圆就一模一样，不知道饿的。”秦楚安把饭放在陈若羽前面，陈若羽闻到饭香，才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空空如也，连忙把纸笔推给霍旭棉，拿了一张废纸垫着，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厉害啊，不愧是重点班，和我们数学麻瓜不一样吧。夏拾你就说服不服，你比人家多念一年呢。”霍旭棉拿着笔，解答步骤看都没看，信口胡夸。

　　夏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伸手揽过陈若羽的肩膀：“当然，我们小羽是谁！”

　　陈若羽一早上七零八落的情绪终于踏实下来，吃了一口还有余温的饭，又开始思索下午的注意事项。

　　接下来两天的考试都不再有意外发生，陈若羽也做到了不去想考完的科目，专注当下。一中改卷的效率是非常高的，第三天九科考完以后，第一天考的语文已经在统分了。所有老师都在改卷，考完如释重负的学生在课室自习。

　　考试之后，出分数之前，让大家自习那肯定是学不下去的，念过书的人都知道。重点班避免不了对答案估分，可惜学神不在，大家失去了最好的参照，与往常都围着郑圆不同，这次的对答案阵容分成了好多块。本来陈若羽也该是一个显眼的参照物，但她没有心思，出来以后看了身边语文大神分析的作文题思路，她发现她完全走歪了，几乎就是离题。一颗心坠入冰窖。她知道这个和“考闹”关系不是特别大，就是她审题失误，虽然如果没遇到“考闹”，她冷静思考后来还有挽回的可能，但一切已成定局，她怎么想都没有用了。

　　分数应该在下周一统一公布的，心里尚有一丝希望的陈若羽，看到班主任在窗外朝她挥手。她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镇定地跟在班主任身后。

　　班主任就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坐到座位上，喝了一大口茶，用力清了清嗓子，然后从教案里面拿出夹着的陈若羽的答题卡，翻到作文部分。

　　作文18分。
　　饶是意料到很差，陈若羽看到这个分数也是一阵眩晕。
　　“我和学校申请过给你重考，但是考虑到公平性，学校没答应。”班主任推了推酒瓶底的眼镜，告诉陈若羽这个事情，然后兜兜转转说了一堆，陈若羽也没听到耳朵里，在最后他问陈若羽：“你考不考虑读文科，读理科肯定是很难进重点班了，你知道我们学校重点和非重点的升学率还是差很多的，你这么好的苗子，我觉得可惜，你回去和爸妈商量一下吧。”

　　理科重点班对陈若羽来说本应该是胸有成竹的，会到这个地步她没有预想过。陈爸陈妈对她向来是放养的，所以选文选理终究是她自己的事情。陈若羽思索了一小会儿，小小声坚定道：“我不念文科，老师，进不了重点班我也会努力的。”

　　班主任又喝了一口茶，茶杯放回桌面发出哐当的瓷器碰撞声，感觉遇到了棘手的事，啧了一声：“在我班上我肯定还是重点培养你，就是怕你们上了高二怎么办，我尽量给你申请重点班旁听吧，你别着急啊，好好学习总是没错的。”

　　“谢谢老师，让您失望了……”陈若羽看着自己18分的作品，有些无地自容。
　　“遇到那个事也没办法，这个作文不是你的水平，你去吧。”班主任也想起来也叹气，他也恨不得直接用红笔把这个分数改了。

　　今天月朗星稀，天气很好。
　　陈若羽心里有着很多的不甘心和一丝迷茫，只是一次“考闹”而已，而郑圆在那种高压之下，语文依旧拿了139分，人比人总是气死人的。习惯在这种差距中生存的陈若羽反思着自己，她总是习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下次要淡定一点，要好好看作文题。

　　回到教学楼那边，所有的课室依旧是无序的状态，在学校的默许之下吵吵嚷嚷的。陈若羽有万般不想回到课室，只是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在走近课室之前，她的手被人拉住了。

　　转头夏拾笑得星河灿烂：“走吧，带你去玩。”

　　陈若羽脑子还没开始思考，腿已经跟着人跑了，夏拾拖着她绕过门卫值班室，跑到宿舍楼后面的矮墙，有人用施工剩下的砖块搭了个小梯子。

　　夏拾迈着她刚好没多久的腿，助跑踩砖上墙一气呵成，转头看陈若羽：“赶紧的，上来。”
　　陈若羽踩上那叠摇摇晃晃的砖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拉了上去，蹲在墙头不敢往下跳，努力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夏拾歪着头朝她笑。陈若羽把心一横，跳了下去。

　　“怎么样，学校外面的空气是不是很清新？”夏拾拉着她往不远的购物中心走。
　　心有余悸的陈若羽看着旁边奇臭无比的污水沟：“有……有吗？”

　　夏拾才没有问她的感受，抓起她的手，又继续往前跑。
　　“跑……跑什么啊学姐！”
　　“没看到巡查的门卫过来了吗！”夏拾随口掰扯。

　　两人跑到购物中心的时候，外套已经都拿在手上了，大口喘气的陈若羽完全没了思考的功能，只记得左腿右腿左腿右腿不断迈出去了。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面，缓了好一会儿，突然闻到了烤鸡的香味。陈若羽转头看一个烤鸡摊子在她们不远处摆着。夏拾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学姐请你吃烤鸡。”

　　这种路边摊子能做得下去，在味道方面起码也得有五分功力，剩下的五分全靠摊主机灵，两人还没走到摊位前面呢，摊主听到之前夏拾的话，已经问了起来：“要不要辣？”
　　夏拾看了陈若羽一眼：“要的！”

　　摊主闻言马上戴上手套，取下一只鸡开始解体，这种鸡往往都是小鸡，嫩得很，撕下鸡腿鸡翅，鸡身子也扯碎，麻利地撒上调料，放进纸袋里面，脱了手套，扯一个透明塑料袋，夏拾她们才到摊前，摊主已经一气呵成打包好了。

　　“二十块，微信、支付宝、现金都行哈。”摊主是个年轻的妇女，戴着口罩。
　　夏拾点开微信，扫一扫，支付……
　　等下，余额不足？夏拾看了一眼，一阵窘迫，原来不是常用的卡，再一看，才想起来为了不让自己乱花钱，有钱的卡她已经解绑了……至于钱包……她根本就没带。

　　陈若羽在一旁看着，默默掏出自己的手机扫码支付。
　　输完密码，余额不足。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尴尬得脚趾快在鞋子里抓出一个城堡。
　　摊主的脸色也逐渐凝固：“小本生意，不赊账哈。”

　　就在夏拾已经准备再次抓起陈若羽百米冲刺之际，一个欠揍的笑声传过来，饱含着幸灾乐祸的喜悦。
　　“夏拾，你也有今天。”张小暮牵着林子吟在不远处笑得揉肚子，林子吟已经直接笑得蹲在地上了。

　　夏拾有一种偷偷带着女朋友出来约会，没钱买单被请家长的尴尬。
　　“笑什么笑，赶紧滚过来买单。”夏拾顶着自己破布一般的面子，厉声呵斥。
　　张小暮是想再看一会儿的，林子吟毕竟和夏拾多年同学，过来把钱付了给她们解了围。夏拾把烤鸡交到陈若羽手上，抓着张小暮不放：“来都来了，林子吟请我们吃鸡，你就给我们买两杯奶茶吧。”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我为什么帮你啊！求我啊！”张小暮朝夏拾做了个鬼脸。
　　“是吗？我们也是在喝醉的晚上住过同一间房的人呢！怎么这么绝情……”夏拾朝张小暮眨巴眨巴眼睛。
　　“我买，你放开。”林子吟把两个人的手扯开，站在了两人中间。

　　夏拾目的达成，朝林子吟笑了笑，赶紧后撤，抓住陈若羽的手保命，对方可是曾经的铅球冠军呢，分分钟给你拉脱臼。
　　“对嘛，在一起就该给亲朋好友发喜糖嘛，悄摸摸出来约会是怎么回事？”夏拾看着她俩，怎么说她们和好也有自己十分之一的功劳。

　　“那你们俩怎么回事？”林子吟反问。
　　“我们俩/我和学姐不一样！”夏拾和陈若羽异口同声。
　　“是不太一样，我们会带钱。”张小暮补刀。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差点忘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