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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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啤酒也还是喝多了，应晓珏的脸越发滚烫，“花，我去洗个脸。”
“陪你？”
“不用。”
“迷路给我电话。”
冷敷无果，应晓珏想去透透气。转了几个弯，竟看到有个不起眼的露天阳台。阳台不大，不是用来赏景的点，应该只是后厨们用来抽烟刷个网什么的。昏昏暗暗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大小不一的破旧花盆，盆内没有活着的植被，只有干裂的土，还有几个有些日子的烟头。空气夹杂着浑浊，还冷。
应晓珏来不及去挑剔，坐上木椅，稳妥，可后背搁着一棱棱的木条有些疼。她挺直后背，悬空开来。远眺四下，郊区的景色没人气，家火无力。她又伸长了些脖子，依旧，唯有漆黑。
怎么喝酒了呢？还喝那么多？应晓珏捋捋散发，拍拍发胀的脑门。明明不胜酒力，还人来疯。也真是为难了胃，才脱离苦药没几日。
夜风阵阵，夹杂着郊区泥土的、枯枝的、砖瓦的各种味道过来，吹散了后厨的油烟味，吹糊了应晓珏的神志。竟然熟悉？
应晓珏深呼吸着，想起大学的夏季。每晚宿舍9点断电，热的慌，彭中誉就会骑车载着她去操场追风。应晓珏紧搂着他，贴着他热乎乎的隔着汗衫也在流汗的后背，惬意的晃动腿脚。彭中誉也会故意单脱手，吓得应晓珏乱叫，引来操场无数对恋人的不满。彭中誉笑的放肆，顺势撩拨着那飘逸的充满浓浓飘柔味的三七分刘海。应晓珏看他耍帅的背影，心满意足。
这对忘形的男女，只有眼热的祝福，情敌没有过，因为知道没出路。应晓珏记的牢，后座椅上的自己满鼻子都是彭中誉清爽的沐浴露香味，还有这个味道。那是夏天，繁盛的野草、动物的出没、惺忪黏糊的泥土、被骄阳晒烤一日的塑胶跑道，齐齐混杂，争抢着释放，完全不同于此时的季节。
酒疯，肯定是鼻子在发酒疯。怎么会一样？完全不一样。比如邹卫，他就不在。应晓珏突然想念邹卫。邹卫在就好了。邹卫在就真的好了，彭中誉他不会这么嚣张。
那次，应晓珏喝的伶仃大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上厕所，一会儿又要上厕所。花姐爬上爬下的帮她整理蚊帐，忙乎到大半夜，抱怨连连，“彭中誉，你家媳妇这是要我死啊。”
彭中誉严厉批评应晓珏做事没头脑。应晓珏嘟嘴生气，还不是怪他。把她推回了宿舍，自己忙着和其他女生调侃，笑意盈盈。
“你就是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应晓珏也会批评，也严厉。
彭中誉没能熬的住硬摆出的严肃，“就他们那种骨瘦如柴的，我才不稀罕。”
应晓珏就更来气了。
彭中誉捧起她的脸，“想喝绿豆汤吗？”
“好，绿豆汤好，减肥的，让老板多放点糖。”
应晓珏突然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骨瘦如柴，现在的自己吗？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应晓珏警觉到身后有脚步声，直觉告诉自己会是彭中誉。但，醉酒的人能有什么正确的直觉。
“躲这干嘛？害我找了老半天…喏，电话响个不停。”是花姐，按理这身段的脚步应该完全可以辨听的出。
居然是家里来电。
“不舒服？”
“散散酒气……都吃好了？”
“快了……你别又醉了发疯，今天我还有牌局呢！”
“知道，我会帮你倒茶递水的。”
“那我先进去，你差不多了就进来。”花姐忽然转过身来，“……诶，这里说不定孤魂野鬼啥的…呜呜呜，哈哈哈” 真是好福气，应晓珏的好友是未成年。
应晓珏给家里回拨电话。
居然邵珺出了车祸，心惊胆跳。还好是硬伤，断了一根肋骨，一侧的脚腕骨裂，内脏都没问题。听说是闯红灯，邵珺电瓶车处在盲区，运气不好。应爸爸在电话那头嘀咕，骂她折腾。应妈妈告诉应晓珏，邵珺白天和拆迁办起了冲突，然后故意留在旧屋不出来。晚上溜出来吃个晚饭，太过匆忙，就出了意外。
应晓珏不明白拆迁倒底是多大的事，值得用命去拼，她同意爸爸的观点，折腾。
“我明天回来行吗？现在在外地。”庆幸车祸不算严重。
“不要紧，就是和你说下，”应妈妈没有让她立马回来的意思，“你怎么跑去外地了？…对了，记得去谢谢小唐，这次多亏他。”
“好的，我知道了…。妈，我是…出差，明天就回来。”不能提大学同学聚会，天知道，爸妈是否还会暴跳如雷。
又是钱。应晓珏一直觉得沉醉做事就能成就快乐，古驰香奈儿都无权媲美，只要认真，就是觉着的各种好，各种膜拜。所以当年，她崇拜彭中誉。那个总能解决电脑故障信手拈来的人，指点高数不在话下的人，英语行云流水的人，对，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应晓珏总觉得他过于完美，她敬佩他，而这种敬佩也是她爱的催化升华剂。她喜欢他讲解时镇静的神态和游刃有余的眼神，她喜欢他一路领着自己前行，遇见风雨与彩虹。是不是就是成人世界里的同甘共苦？她只知道她需要他，他那百事通的模样是对自己最致命的勾引。
彭中誉一直都不是富家子弟，甚至还有被母亲遗弃的过往，而这样的环境却练就了他的坚毅、独立和责任，这些美好，怎能让应晓珏的少女心不怦然心动。他们有在街边捂着杯子喝5角钱一杯烫豆浆的甜蜜，有在吃1元一碗面条的时候，彭中誉坚持着非要给她添5角钱肉丝的疼溺。应晓珏真的以为她会如此幸福一辈子。
可……他们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分开了。那些过往，都被封盖在蓝色的鞋盒，而那些品质，却成了历经坎坷的应晓珏一直努力效仿的向往。所以，好像，彭中誉就从未走远，一直都在。
应晓珏轻轻揉了下太阳穴，一点点的时间，就已经舒适到了原来。
“唐义成，我是应晓珏。”
“我知道，什么事？”塞满了一嘴的食物。
“我姐的事，谢谢你…我现在在外地，明天回来了再去找你。”
“你姐问题不大，就是吃点苦头，运气算好的了。”边吃边说。
“嗯，我妈说了。”
“大过年的，怎么跑去外地了？旅游？”
“不是，…出…出差。”
“……去会情郎的吧？……大过年的哪个领导乐意来给你们开会啊。”
“行了，管我呢，你会你自己的新娘吧。”
“嗯？…她在啊，怎么，你们聊几句？”
“哎，不是，我说你，真的是，是不是…。挂了。”这个男人，真的难以形容。
“不喝了？”彭中誉什么时候在身后的，应晓珏全然不知。
“Hi”，她不自然的招呼。
“什么时候开始酒量这么好了？”
“撑的，不是难得嘛。”
“勾肩搭背…也是撑的？”
“说什么呢？”
彭中誉杵在入口处不动，双目穿透黑夜闪着异常的温柔，“为什么走？”
“头晕。”
“不是。”
“出来透气。”
“…不是。”
“…回家过年。”很好，应晓珏根本就知道他提的是哪回事。
“为什么听到沈丹名字反应要那么激烈？”
“不喜欢。”皱起眉头，这还有完没完。
“沈丹沈丹沈丹……”
“够了。”
“你还怕不怕？”
“说了是不喜欢”
彭中誉挑眉，上前。“你…这是争风吃醋。”
应晓珏想要后退，可窄小的阳台给不了自己这样的机会。“神经。”
她伸手推着继续往前的彭中誉，“喝多了，走开。”
“我才不是你。”彭中誉的胸膛抵着她手掌，纹丝不动。
“你让开。”他想干嘛？对自己吼两句？抱住她？还是直接亲她？喝醉了做的事不需要负责，可自己没醉，不需要去承受。
“应晓珏！走了走了。”花姐的声音突然传来，“哦…□□你也在啊…我影响到你们了吗？”
“是的。”
“没有”
应晓珏向花姐投去求救的目光。
“瞧我，不识大体…我也是好意，人生地不熟的，怕应晓珏丢了，不好交代。”
“散席了？我…。”应晓珏迎上去。
“我在呢，丢不了。”彭中誉把她拉回来，还狠狠搂住了肩。
“□□，应晓珏今天可是有工作任务的。”
“差遣她有没有经过我同意。”彭中誉是怎么一个用力的，应晓珏竟在原地转了180度后，和他面对面的贴在了一起。
花姐张大了嘴巴，静止在那，而后“啊！”一声惊叫，慌乱扔下应晓珏的包和衣服，惶恐逃离，好像看到了鬼。
“你干什么你？”挣脱不难。
“我说过让你做好准备。”
应晓珏摆摆手，她只想马上找到花姐说明一下刚才的情况。
彭中誉拽住不放。
“你休想趁火打劫爽流氓！”
“哈哈哈……继续骂，找狠点的…”
“你…”应晓珏性急涨红了脸，连夜色都帮不了她。“你欠揍！”该是盼着邹卫从天而降，帮自己出恶气。
认输吧，彭中誉今天酒胆包天。他再一次狠狠的正面拥住应晓珏，甚至吻了上去。
应晓珏瞬间不知是该吸气还是呼气，只顾得上憋气。
彭中誉松开，竟淡淡一笑，“缺少练习的原因吗？”
应晓珏趁机从他腋下钻出去，捡起地上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跑开。这是在干什么啊？竟然，那一刻，她怦然心动，又来了。
包间内已没人，应晓珏只得给花姐打电话。
“事情办好了？”花姐不好好说话。
“在哪呢？”
“不用着急，你先把事处理妥当。”
“说，在哪？”
“哈哈哈哈哈”只留下一大串的笑声，就挂了电话。
“跟我走吧。”彭中誉不紧不慢。
应晓珏决定坐彭中誉的车，打的显得做作。
她一溜烟的想坐后排，彭中誉不要脸的直接上了门锁。应晓珏干瞪眼，“开不开？你开不开？” 彭中誉耸耸肩。
“不开我打……”
周遭哪有车？应晓珏屈服，气鼓鼓的坐进前排。彭中誉凑过来帮她系安全带。“也不知道你强什么劲。”
明知故问。“我自己来。”
彭中誉给她开了点窗，“酒醒了吗？”
“慢着，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彭中誉戳戳她的脑门，轻轻地，“你没闻出我没喝酒吗？”
应晓珏愣了愣。
彭中誉凑上去，“你仔细再闻闻。”
“开车开车。”这个保险带，早早的系它干嘛，让她一点都动弹不得。
彭中誉笑着还轻抚她后脑勺，像是嘲讽，“听话，斗不过我的。” 应晓珏无计可施，像极了刚毕业当班主任那会，次次和学生沟通都碰一鼻子灰。
“你不会好好说话啊。”想想就来气，花姐得把自己看成了什么。
“不会说，才只能做。”
…
“什么场合做什么事，你不知道啊？…你没头脑啊？”
“我是‘不高兴’。”
…
“都一把老骨头老脸的人了，你这样，像不像样？”不纵容这种侵犯。
“我老吗？”
…
“邹卫在就好了，他……”
“打不过我的，一直是我手下败将。”
“你们打过架的啊？…为了什么？”很感兴趣。
“你不会以为我们是为了你吧？”
“不会，我是想，会不会他踩了你被子没道歉？或者……撕坏了你的微型计算机书？” 她竟得意的笑起来。
彭中誉也笑开来，更得意，这个女人真能看透一切。
车子一路过去，遍地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完全不见当年的穷酸样。
“是南大街吗？” 什么阳光商场，旧面馆，全没了。
“嗯，毕业后第二年开始的拆房造楼。”
“变化可真大。”
“你变化也大。”
“同学们变化都很大，李班有了大肚子，不过还是帅。”
“你还是最好看。”
“班花依旧最好看，笑起来还是那么甜。”
“你大眼睛好看。”
“花花更健壮了，符合大姐身份。”
“你瘦了也好看。”
应晓珏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花姐的电话打来，“有没有和彭中誉一起过来了啊？”她是喊的，那边尽是嘈杂。
“在路上，马上到。”应晓珏不自觉的也喊，这样花姐才可以听的到吧。
“你嗓门还是那么大，没变。”彭中誉认真的笑话她。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