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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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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不知道他们之间交谈了什么,只是觉得清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有点疲惫,果然,上年纪了,才没待多会儿就容易累了。贝拉在内心嘲讽自己一下之后,撇头,就看见了枕边的魔杖。入手的触感是她熟悉的。魔杖,巫师最强的伙伴,她丢失了它二十多年。这是她第一根魔杖,伏地魔第一次倒台,她被抓到了阿兹卡班,那个时候魔杖就被收走了。后来她越狱,却没能找到这根魔杖。奥利凡德又从新给她做了一根,但是那根和这根不一样。只有第一根才是最适合她的。她曾经找过这根魔杖,但是翻遍了魔法部也没有结果,而现在那个女孩又把自己的第一根魔杖送到了自己面前。
赫敏·简·格兰杰。
贝拉在内心默念这个名字。她为什么把魔杖给自己,为什么留在这里。天狼已经好了,她也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她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食死徒,而且自己还在她身上清晰的留下了耻辱印记。自己不止一次骂她是泥巴种,不止一次的羞辱她,可是她为什么把魔杖给了自己?
格兰芬多的同情心么?
贝拉不屑那个。然后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号称有万事通称号的格兰芬多小丫头她有点不懂。她这么年轻就当了司长,这是以前贝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曾经想进魔法部,但是她认为等自己熬出头的时候头发都白了。可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哦,已经到了二十岁的小丫头竟然成了司长。这可真够奇怪的,更奇怪的这个司长还知法犯法,窝藏,哦,其实算不上窝藏,这里是她的家,那小丫头赖在这里不走。
走。
贝拉想起来那丫头上班后的第一天。小丫头不在,生活是继续的,时间是继续的。照顾雷尔,照顾天狼,和瑞娜玩耍。只是觉得某个时候空落落的。带瑞娜散步的时候,贝拉和瑞娜说话,没有回声。看书的时候,伸手碰向一边的茶杯,水是冷的。不是温热的。贝拉现在记起来了那天的感受。有点空落落的。
后来,小丫头把工作带回来做。话不多,小丫头认真工作的时候,看起来还算的上靠谱。她工作,她看书。安静的无声,内心却有点平静。
贝拉以为只有死亡能给她的内心带来平静,可是没想到那个小丫头在的时候,竟然也会有平静。
赫敏·格兰杰。你到底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把魔杖还给我,为什么在天狼好了之后,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不把我送进阿兹卡班?
仆人么?贝拉想。
仆人不会和自己打趣,仆人不会跟自己开玩笑,仆人不会无视她的命令强行喝令她休息,仆人不会在每天入睡之前安抚自己进入睡眠。
她头脑发晕的时候,会伸手,能握住一只有力而温暖的手。她疲惫的时候,能微微往后,靠在一个算不上太生硬,却坚实的能撑起她身体的肩膀。她饿了的时候,会有一顿算不上丰盛却升腾着热气的饭食。她喝药苦的想要吐出来的时候,会有一块剥开了糖衣的甜味放在手心里。贝拉记得每天早餐时候要喝的药太苦了,苦涩的让人反胃,她不想喝,可是刚想偷偷的倒掉,有一声微微扬起的哼声,让她不知不觉的就捏着鼻子把那苦涩的药汁喝下去了。贝拉也记得,她不久前好像有过一次,不想继续吃蜂蜜糖,而用苦涩的药汁威胁换成薄荷糖。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给雷尔,给天狼输血的时候,不需要自己扎针的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拔掉输血管,伤口都会有人认真的涂抹上药膏,明明就是一个针孔。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每晚入睡前都习惯说两句话再睡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吃饭的时候除了和瑞娜分食,还会聊几句不痛不痒轻轻松松的话了。
是朋友么?
朋友是这种感觉么?贝拉扪心问自己,然后感觉怪怪的。她竟然和一个小了她二十八岁的格兰芬多的小丫头交上了朋友,还是一个泥——麻瓜种。好吧,现在这小丫头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再叫她泥巴种的话没准会被抓起来。
……
起床,洗漱,照顾雷尔,然后贝拉没想到会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铂金长毛,连预约都没有。贝拉挑眉,干巴巴的说,“马尔福什么时候这么失礼了。”
卢修斯嫌弃的看着这个明显属于麻瓜的房子,还有一点都不符合他品味的装饰,特别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捏起来一块摆在桌子上的糖果,然后又扔回去了。
“啧啧,高贵的莱斯特兰奇夫人,你怎么还没死?!”
出口就是这句话,让刚刚回来的赫敏听了个正着,怒气冲冲的咆哮直接响起来了。
“马尔福先生,注意你的言辞,不然我不会介意以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身份起诉你,站在你眼前的这位是布莱克家的大小姐!”那可是绝对的愤怒,专属于格兰芬多母狮子的声音,让贝拉一瞬间想到了那个格兰芬多的院长。
难怪她会是司长,那群人估计都想到了格兰芬多的院长了吧。
卢修斯眉毛动了动,显然想到一块去了。
“那么,司长小姐,窝藏食死徒,这个罪名可不小吧。”
赫敏这会儿放松下来了,她手里还带着一个盒子,贝拉知道里面是那份能苦死人的药汁。这么想着呢,就听见不急不缓的话像是蹦豆子一样的从赫敏嘴里出来了。
“我能让马尔福庄园不至于三天两头的被魔法部的人拜访,也能让他们每天都到马尔福庄园做客。马尔福先生,我假设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属于贵族的礼仪,就至少挪动你高贵的脚,要么走开点,要么从这里消失,或者我以为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散发你那可怜的纯血的骄傲的。”
“……”
贝拉有点呆愣的看向赫敏,歪头,不可置信,这是那个在她面前总是笑眯眯的小丫头片子?这话说的可真是够犀利的。说真的,她在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本事一口气说出一大溜让一个马尔福语塞的话的。瞧瞧这明目张胆的威胁加上不着痕迹的放任,这话里面的意思,可是多着呢。而且还让人摸不清她的态度。
贝拉看着赫敏一下子有点出神,倒是赫敏瞧她的时候,一下子就笑了,她把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了?见着马尔福吓傻了?怎么起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得有一会儿起来呢,雷尔醒了没?先把今天的药喝了吧。”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贝拉由着她把自己拉到桌子边坐下,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看来以后真不能惹你了,你这个司长可不是白当的。”
端出来的药汁,苦涩的就算是站在一边的卢修斯都能闻到。贝拉端起来了,直接一饮而尽。果然,苦这个东西,喝多了就习惯了。
“雷尔起来了么?”
“他还得等会儿呢。”贝拉说,扭头看向一边的卢修斯,“小子,来干嘛的?”
“来看看你怎么没有死。”这算是打招呼的话了,赫敏有点生气,但是贝拉到是没有什么。摆摆手,制止了赫敏的怒火,她真不介意。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贝拉说,卢修斯看了她半响,终究是叹了口气,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这回倒是没有嫌弃。男人动动手杖,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贝拉看着他格外坦诚的眼睛,这又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茜茜出嫁的前一天晚上。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头一次露出了还算是有点男人担当的眼神。贝拉歪头,看向一边的赫敏,“司长小姐,回避。”
赫敏笑,略带无奈,因为这称呼,“你还是叫我小丫头吧,我去看看雷尔去,他快要醒了。”她说完就往房间深处走,一直消失在尽头的房间。卢修斯看着她的背影,别有深意。这是一个好的筹码,只可惜现在的他用不起。
“别看了,你想动她,你儿子就没命了。”贝拉摆摆手说,一语道破了卢修斯的想法。卢修斯没辙,贝拉说的是实话。视线对上贝拉的眼睛,男人一瞬间忧伤了。
“想明白了?”贝拉问,这会儿倒是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意思了。卢修斯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演的可真像那么回事。这招金蝉脱壳的法子,也只有布莱克的人敢做。”
“铤而走险而已。”贝拉说,“茜茜的事情,算你有两下子。”
“她是我爱人。”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瞧得起你。”贝拉不依不饶的,卢修斯不跟她计较这个,她瞧不起他,他还瞧不起她呢。
“西弗勒斯竟然瞒了我这么久,我可不会放过他。”卢修斯说起了这个,贝拉瞧他一眼,然后又收回了视线,她知道他想要什么,“没办法,除了凤凰的眼泪,没办法。”
“你倒是变得直接了。”
“演了没人看了。就不演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没有。”
“你还有多长时间?”
“一年吧,不多了。”
“雷尔的事情,交给我吧,西弗勒斯欠你的人情,还清了。”
卢修斯说着,手中多了一张纸单就这么放在桌子上了。贝拉瞧了一眼,又看向了卢修斯,微微叹气,却是再也没有往日里的癫狂。她开口,这会儿更像是一个柔软的女人。
“那小子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也算是值了。我给你一个魔药配方吧,用还是不用这事儿在你。”贝拉说着,伸手从茶几底下拿出了纸和笔。
“你不是说没办法么?”
“那小子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用这个魔药的。想好了就来我这里取血。”贝拉这么说,卢修斯有点错愕的看了看纸单,转而看向贝拉,不可置信的开口,甚至有点结巴。
“你,你是——”
“我是。”
卢修斯沉默了半天,张开嘴,听不出是称赞还是讽刺。
“你不愧是一个布莱克。”他说完顿了一下,开口提起了别的,“黑魔王那里——”
“伏地魔死的渣都不剩了,连累茜茜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贝拉说,已经没有心思再跟他扯下去了。卢修斯听出来了这意思,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往外面走,“马尔福欠你一个人情。西弗勒斯的事情,我谢谢你了。”
“记着呢,有你还的时候。”
马尔福欠下的人情,相当相当值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