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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话孤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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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对影,把酒醉人。
那年江月方才二十三岁,便要远嫁东篱国陈家。
红衣恰似一团火焰,燃尽了她最后一丝生念。
对镜簪上一朵大红的牡丹花,她朱唇一弯,像极了那日江头畔少年的眼眸,弯弯的,将所有的不美好都掩下。
“沉玉。”她如是道。
耳角暖香,玉脂凝霜,皓腕下一把冰冷的匕首贴着肌肤,笑如花靥。
“江氏阿月,生得可真绝色。”她步入正堂,手持桃枝,听得前来的宾客这般议论到。
“生得绝色。”她一晃神。
“沉玉。”她笑的无邪,“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比你更绝色的人。”
江氏碑文镌刻:江氏子女,生生世世,不得触及男女之情,生生世世,只得与陈氏子女联姻。
一块冰冷的石碑,凭什么,定下,一个人,一代人,一个家族的人,一辈子。
“我的沉玉。”
和风五年,十三岁的江氏阿月下江南,遇一名名叫沉玉的公子。
遂,甚喜之。
和风七年,江氏阿月私自嫁与沉玉。
和风十年,公子沉玉猝,江氏阿月回到江府。
和风十五年,江府大夫人江陈氏与陈家私定,将江月嫁与陈家庶出十三子陈贤。
江月几番反对无果。
和风十七年,江月出嫁。
“沉玉,我要出嫁了,我就要不是沉夫人,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呀。”
“我好想你呀。”
那是江月在西漠国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记得,那个美到极致的女子红衣似火,燃尽了所有的不堪。
泪如雨下,怀中一束桃枝,花已经凋谢完毕。
同年的三月后,东篱国陈氏子弟死尽。
同年的荷塘花开之前,陈氏本族大火。
两个月后,江南下着簌簌雨,一条小溪蜿蜒顺着山而下,有一女子顺着小溪而上,步伐婷聘,清雅高贵,手中一把破旧的竹伞,另一只手拿着一支桃花。
溪流的尽头一树桃花,花正芬芳。江月一弯眸,抚着那石碑,“沉玉,我回来陪你了。”
她身后,一路血流的蜿蜒,仿佛那年三月的桃花,那美如画的公子对她说:“月儿,回来了。我很开心呢。”
暮至枯骨,也只想在你身边,陪你看一世的桃花。
无论多远,我也回来,回到你身边,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