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陆冕

108、凤雏

　　“来人，去颐寿宫请太皇太后懿旨。”雍兖喊道，身旁的黄珑刚要起身出发便被议政王矫貔拦下。
　　“皇上，本王认为不应打扰太皇太后清修，何况皇太后也在，此事由皇太后决断就可以了。”矫貔气呼呼的说道。
　　“如此倒也是了，刚才哀家看着你们耍，哀家不过是给皇上一个面子罢了，说到底这也是内宫的事，王大人就别参与了。”慈仁太后对王坞道。
　　“帝陵关乎国之根本，老臣不得不旁听，还请太后下旨，迁仁川皇后入茂陵。”王坞也不相让。
　　“皇贵太妃，你怎么看，哀家想听听你的想法。”慈仁太后朝着霍鹇说道。
　　“其实这倒也不是难事，先皇皇后太多，那就在帝陵旁再建一后陵，仁川皇后、先烈皇后与太后都葬于后陵罢了。”霍鹇不紧不慢的说道。
　　“呵呵，这后陵葬三位皇后，这倒是闻所未闻。”矫貔不屑一顾道。
　　“这是先皇所定，议政王如果有异议，可以亲自去问问先皇不是，两位皇后已逝，问不出个所以，这规矩，也是人定的，既然给了身份，死后怎有不给象征的道理，传出去，还不是让其它国笑话我大金皇家不守信誉，连皇后的后陵都保不住。”霍鹇轻轻的弹着檀木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皇贵太妃言之有理，既然先皇立了三位皇后，那么无一例外，全部迁入后陵，不得有误，若有违背者，立斩不赦！”雍兖起身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这种坚定，吓了太后一跳，而台下的王坞满意的看着面前这位少年君王。
　　众人领旨之后也都出了仁寿宫，各回各宫了。
　　霍鹇还未出仁寿宫门，便被身后的呼声叫的停下来。霍鹇回头，碧玺小碎步的向霍鹇跑来。
　　“慢着点儿，别摔着。”沐春带着关心的口吻说道。
　　“不碍事的，皇贵太妃，太后请您回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碧玺不愧是宫中的老人了，激烈运动之后还能屏住呼气，恭敬的说话。
　　“有何事，这么急忙？”涣秋问道。
　　“具体事宜，奴婢也不知，还是烦请皇贵太妃先行进宫。”碧玺往身旁一站，让出了位置。霍鹇没有法子，也只得向仁寿宫正殿走去。
　　又进了殿中，霍鹇也没有做声，只是坐在了刚才坐的椅子上。
　　“霍鹇，你上辈子究竟是什么，为何一直和哀家过不去。”慈仁太后瞪着霍鹇道，脖子上也已经轻微的露出了青筋。
　　“回太后，哀家也只是依照先皇的心而做罢了，你我再得意，也不过一时罢了，大不过祖制，大不过人心。”霍鹇也抬起头，正对上慈仁的冰冷的眸子。
　　“祖制，人心，你给哀家谈这个，呵呵，试看今日之朝堂，可还有祖制与规矩，天下人心，可有敢站出与矫貔他逆路而行的吗！你所谓的祖制与人心，不过是只能束缚弱者，不能反抗的人罢了，真正权倾天下的人，他的话，就是新的祖制，他的心，就是天下的人心。”慈仁太后站起来，从台上走下，一直走到霍鹇面前。
　　“人生路虽然漫长，可对于历史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即使现世的权力与荣耀，也留不住多远，人生路短，何苦逆天而为呢。”霍鹇抬起头，对着慈仁太后说道。
　　“人生路短，呵呵，你说的轻巧，你可知这些年哀家是如何熬过的你可知，当年被先皇贬入蟾园之后，哀家几乎绝望，那些年，哀家度日如年，即使成了帝姬，哀家也是小心的揣测着先皇的心，生怕走了王氏的路子，伴君如伴虎，对哀家来说，没有什么好与坏，谁赢了，谁能在这个位子上坐的久，谁就是好。”慈仁太后紧紧的盯着霍鹇，那眼神中，满是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