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陆冕

107、议事

　　两日之后，霍鹇还坐在自己宫门前听着扫地的声音，门外的八宝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说是慈仁太后有急事请各宫太妃及妃位以上之人前去仁寿宫议事。
　　“什么事儿这么急啊？”沐春给八宝递上一杯茶问道。
　　“奴才也不清楚，是从养心殿传来的消息，听说前朝几个大臣都已经到仁寿宫了。”八宝急忙的说道。
　　“前朝的大臣都来了，也不知是何等重要之事啊，沐春、涣秋快随哀家前去仁寿宫。”霍鹇立刻收拾了一下，换上端庄的袍子，往仁寿宫走去。
　　经过了一段颠簸，霍鹇等人终于来到了仁寿宫，一进宫内，慈仁太后、皇帝坐在主位，矫貔与皇后坐在两旁，光禄大夫。太尉等重要大臣、几位太妃与妃嫔依次坐好，见霍鹇进来，除了慈仁太后与皇帝全部起身行礼，霍鹇走上台阶，看到矫貔便咳嗽了一声，旁边的皇光禄大夫道：“议政王，按宫内规矩，这皇贵太妃的位分是在你我之上的，你我二人坐这次座，恐怕不妥吧。”
　　“这有何不妥，按辈分，这里本王是最大的，不可有异议。”矫貔恶狠狠的说道。
　　“呵呵，几位别为了哀家伤了和气，这一举一动先皇都在天上看着呢，别为了小事儿触怒先皇。”霍鹇笑道。
　　“今日之事便是与位分祖制有关，若是议政王今日不让位，那还有何谈，微臣这就与几位大人告退。”说罢，光禄大夫刚要起身离开便被皇帝拦下。
　　“二位臣工都是为我大金立下汗马功劳，坐个次位不为过，不过今日之事有祖制在先，所以请议政王还是坐到自己该坐的位子上吧。”雍兖说着，矫貔刚要反驳，无奈慈仁太后在场不好发作，便退到了臣子的位子上。
　　看了看台下人都齐了，慈仁太后便开口说道：“诸位也都看到了，今天破天荒的把前朝后廷几位重要的人都聚到了哀家这仁寿宫，按理来说，不是国难当头，前朝后廷是不可以有接触，不过今日之事是关于先皇是否能安眠之事，所以请诸位前来。”说罢，慈仁太后示意了一旁的云台督首沙罗。
　　沙罗向前一步，举起手中的卷轴缓缓张开，读到：“奉大金慈仁皇太后懿旨，先皇崩逝，葬于茂陵，因新皇登基，根基不稳，故先皇帝陵已定，但后陵与妃陵却迟迟未定。茂陵不盖，大金难以改新，故请诸位先皇遗妃，两朝重臣速议此事。”沙罗读完，缓缓合上懿旨又说道：“诸位既然知道太后懿旨了，那就各抒己见吧。”说罢，便行了一个礼退到了慈仁太后旁边。
　　“按祖制，后陵只可葬入一位皇后，但先皇却有三位皇后，这的确难办。”王坞捋了捋胡须为难的说道。
　　“这有何难，仁川皇后与先烈皇后都是逝后追封，唯有太后是经过加封礼的，当然是太后仙逝后葬入后陵。”矫貔大声的说道。
　　“议政王说此话难道不怕大金的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吗！仁川皇后与先烈皇后皆是先皇在时所封，与皇后无异，若按早晚长幼，仁川皇后也当之无愧。”王坞道。
　　“你放肆，你把太后放在哪里，太后贵为皇太后，又是皇后，不入后陵，岂不是让天下耻笑，而且若按时间早晚，那庄太妃不正是嫡皇后么，而且先皇生前有言，不希望对仁川皇后陵墓大动干戈，所以可以大修仁川皇后陵，但决不可迁入茂陵后陵。”议政王矫貔也不相让，听上去也是句句在理。
　　“难道仁川皇后不动就正中先皇下怀吗，先皇生前最爱的不正是仁川皇后！”王坞挥动着手中的笏板道。
　　“行啦行啦，此事可请过太皇太后懿旨？”雍兖挥了挥手问道。
　　“回皇上，因太皇太后身子不适，所以没去颐寿宫请旨。”一旁的云台督首沙罗道。
　　“大胆，沙督首的云台管的还真大啊，这后宫之事请懿旨与否也由你云台做主吗，督云使江华何在！”雍兖喊道，沙罗身后身穿水波云纹的江华探头道：“奴才在！”
　　“传朕口谕，云台督首沙罗，藐视皇权，置祖制于不顾，干涉后宫，理应斩首，念其提督云台有功，死罪可免，罚三年俸禄，杖责一百。”雍兖说完，旁边的包括太后与矫貔在内的所有人都一震，这小小的少年帝王竟是有如此血性。
　　那江华奉旨带着禁军将默不作声的沙罗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