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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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前几个月前，考察羽林军的时候。
自从亲政，开始科举改制，重开武举，起初入选的寥寥几人，再到如今的人才济济，重文轻武的风气逐渐变成文武并重，文官大多会些拳脚，武官不谈吟诗作赋，起码基本的字都是识得的，文武双全的也不少。
而作为京都最重要的一只军队，便是时时刻刻守卫皇帝、守卫皇城的羽林军了。羽林军是保护皇帝的，不仅要忠心耿耿，胆大心细，武功出众，说话要有条理，既不能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也不能是相貌丑陋之人。可以说，能入选羽林军的，都是身长腿长，头发茂密，身材健美，脸不能说是俊美无双，也得五官端正，要确保皇帝看得舒心，用得顺手。
当然，除了以上的标准，还得家世清白，最好是出身寒门，不跟世家有太多牵扯。直接来说，羽林军里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暗卫，他们明面上是侍卫，实际上是暗卫，加上神秘的情报机构，玄凌才比较放心。
不过羽林军也不全都是暗卫，就像与其全说假话，不如真话假话混着说，更容易让人相信一样，也有些世家子弟，是皇帝给这些不受宠又努力的子弟们的一个机会，给这些不及大世家的小世家的一个机会。
扯远了，总之玄凌考察的时候，发现一个姓甄的年轻人，武功尚可，文采不错，对行军打仗也有奇特的思路思绪，家世在京城里不大不小，父亲是吏部侍郎，有个妹妹是清河王良婉，重要的是一心想要报效大周，报效朝廷，对上忠心，对下和煦。
玄凌觉得给他一个机会又如何，所以——“甄珩为右副将，清河王为监军，平阳王为副监军，即刻启程，前往参里国。”
提到的几人出列领旨。朝廷上若有若无的视线飘向甄珩，这个得了皇帝青眼的年轻人，要是打了胜仗，平安从参里国回来，那可是前途无量啊！
某些人暗地里盘算，想把自家女儿许配给他，又想起甄珩已经和薛从简的女儿成婚，并且有了个儿子，真是可惜了。他们又想起甄珩还有两个妹妹，待字闺中，未有婚约，说不定可以试着从联姻的方式拉拢。
“古往今来，参里国每每败仗，或投降求饶，过几日卷土重来，偷袭下药，无所不用其极；或俯首称臣，阳奉阴违，与别国款曲，口蜜腹剑，明里谄媚，暗里下毒……”玄凌不管底下的人想什么，只是嘱咐慕容世松道：“如此阴险狡诈之国，万望慕容将军谨慎行事，不要埋下祸患！将军可别忘了往昔隋朝伐高句丽之痛啊！”
慕容世松立即抱拳，郑重其事：“臣绝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玄凌满意颔首：“既然如此，大军三日后启程，朕在京城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
甄府，甄远道满是骄傲地嘱咐儿子，不要因为被皇帝提拔而得意忘形，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万事小心云云。
甄夫人云辛萝和少夫人薛茜桃一边担忧，一边给甄珩挑选行礼。甄嬛也从清河王府回家，连着两个妹妹——甄玉姚、甄玉娆，一家人给甄珩送行。
“玉姚也有十五了，母亲可看好人家了？”等甄珩走后，甄嬛问道。
“我还想多留玉姚几年呢，不急。”云辛萝先是摇头，又道：“等你哥哥平安回来再说。”
甄嬛知道等兄长平安归来，就是加官进爵了，到时候玉姚可挑的人家也可更好。她心中有些酸涩，自己落选成女官，被赐给王爷做了妾，凤冠披霞是指望不上了，但是玉姚可以风风光光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别人名正言顺的妻子。
甄嬛胡思乱想，不再说话。云辛萝和薛茜桃这对婆媳，以及甄氏姐妹花，从小致宁是多么聪明可爱、多么乖巧贴心，说到今年流行的布料花样、口脂颜色，很是热闹。
立在甄嬛旁边的浣碧看得眼热，心里想着要是她是甄家的小姐有该多好，不用站得腿酸，不用服侍别人，变成小姐就有婢女伺候，还可以嫁给名门世家……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不住地往下，得亏低着头，没人关心，否则光凭她这幅难看扭曲地脸色，一定会受罚。
……
清河王府，尤静娴怀着担忧，忙着指挥下人们给玄清准备东西。玄清不舍地看着摇篮里吚吚呜呜不知道说啥的女儿，不知道他回来后，女儿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父亲了。
沈眉庄像个外人，尴尬地坐在一边，既插不上手，也说不上，想着从那次王爷被甄嬛劝到自己房里过夜后，王爷再也没来过，只去甄嬛那里，或者被王妃拉去聊事接着留房歇息，她竟是个透明人！可怜她通诗书棋艺，青春年华无人欣赏，枯坐闺房。沈眉庄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她自尊心极高，想着山不就来我也不去就山，拉不下脸。
等玄清准备要走了，尤静娴依依不舍，抱着女儿，对玄清说：“不知道王爷多久能回来，虽说孩儿出生才满一个月，不如王爷给取个名字，让妾身与孩儿好有个念想。”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痴恋与关怀。
玄清有一丝丝狼狈，垂下眸假装盯着女儿，尤静娴对他一往情深，一片真心，还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又不是个木头，自然是会感动的，可是嬛儿……一想到甄嬛，他的眼神又坚定起来，道：“当初王妃辛苦生下孩子，还是由王妃取名吧。”
尤静娴一下子失落起来，又想起这么多人在场，作为王府的另一个主人，不能失态，她勉强自己微笑起来，“不如叫弄玉吧。”
玄清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个名字所含的意义。弄玉弄玉，谁不知道弄玉吹箫的典故呢？男欢女悦，结成爱侣，共享幸福。可惜可惜，他玄清欢的是甄嬛，他认定的爱侣是甄嬛。
玄清让自己忽略了尤静娴从含情脉脉到失落伤心再到期待的表情变化，假装不知道尤静娴给女儿取这个名字里所包含的期待，淡然点头，说道：“可。”
……
三日后，玄凌亲送大军出城，临行前，还赐了御酒给诸位将士，祝他们能凯旋而归。
又过了些日子，天气越发炎热，玄凌率众人前往太平行宫避暑。
在崇德殿，玄凌与诸位大臣议事。
先前决定发兵攻打参里国，玄凌已经命粮草先行，故而除去参里国暗地里派来的一些刺客探子，大军行进路上非常顺利。
从找到参里国在背后使坏的证据后，玄凌在私底下就命令暗卫们行动起来，破坏参里国和赫赫的关系。
玄凌先用卧底们鼓动赫赫其他几个有权有兵、野心勃勃的摩格可汗的叔父兄弟以及被迫合并至赫赫的部落首领祭祀，再用细作鼓动参里国的权贵，导致双方边境发生几次小规模的对战，均有损失，二者之间的关系摇摇欲坠。
此番大周攻打参里国的消息一出，参里国急忙求赫赫出兵援助，可是由于之前双方作战的损失，以及大周在原先与赫赫约定的互市收税上又降低了一成，赫赫对参里国的求助视而不见，甚至还想分一杯羹。
玄凌不仅想得到参里国，还想除去赫赫这个心头大患，从大周建朝开始，赫赫的威胁就一直存在，如鲠在喉。现在大周如日中天，兵强马壮，赫赫这个难缠的对手，也该落下帷幕了。
……
经乞巧节、中元节，至初秋，众人回京。
稍作休整，帝后又临长春宫云意殿。
这批五十人的秀女们，中选三人——黎萦性格随和，长得倒是很有福气；杨梦笙不仅性子好，长得也好；徐燕宜中上之姿，颇有才情。
此三人，黎萦为正七品宝林，居玉屏宫。杨梦笙为宝林，居懿安宫。徐燕宜为正八品选侍，居玉照宫。
又过中秋、重阳。
十二月初，安才人先发动，宜修后发动。
夜晚，宜修先诞下一子，随后宫人禀告，安才人诞下一女。二人同时生产，一子一女，一龙一凤，可谓宫中难得的喜事。
玄凌高兴之余，大加赏赐，分别给小皇子、小帝姬赐下一个一模一样的羊脂玉佩，以示龙凤之喜。
安陵容晋为正五品美人，居长杨宫主位。
……
待小皇子、小帝姬满月后，行命名仪、册封仪。
玄凌择桢字做九皇子的名字，《大雅·文王之什·文王》有云：“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桢泛指支柱，有栋梁之意，亦指女贞树，而女贞树又名冬青。
故此，九皇子大名为周予桢，小名为冬青。
玄凌择和茂为八帝姬的封号，册封礼过后，宫里都称八帝姬为和茂帝姬。
《诗经·周南·桃夭》有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蓁字一般用来形容草木茂盛或荆棘丛生的样子，也呼应了和茂这个封号。
所以，和茂帝姬大名为周蓁蓁。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