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柒柒殿

55、第五十五章

　　Be true to yourself and follow your heart
　　So I won't give up, no I won't break down...

　　连日的晴天后就忽然的又冷了起来。雪下的丝毫没有预兆。只是一夜醒来，就“千树万树梨花开”。凝昔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很不幸的，就痪了感冒。但还是尽职的每日都来医院看子悠，戴着大大的口罩，生怕把感冒传染给了子悠。子悠窝在暖和的床上，抱着“暖宝宝”，享受地看着电视。凝昔床沿坐着，不住地打着喷嚏，眼泪鼻涕是一把一把。子悠看着不忍，就让她回家休息。凝昔眼睛红红，还死撑着说不要。“我一走你就一个人了，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凝昔说着，“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吧！”子悠吐吐舌头，身子挪了挪，腾出了一个位子，冲着凝昔说着：“你不走也可以，那就坐上来。”拍拍身边，“被子里多暖和啊！”眨眨眼睛。“不要。”凝昔摇着头，“传染给你了怎么办？”吸吸鼻子，说话时有浓浓的鼻音。“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啊！”子悠嚷嚷着，一把拉过凝昔，把她塞进了被子里。凝昔也没了辙，于是只有顺从了子悠。“这才乖嘛！”拍拍凝昔的脑袋，子悠笑的开心。凝昔在看到子悠甜美笑容的刹那，有些颓然——现在的子悠，到底是真的开心，还是伪装出来的。凝昔的表情变化被大大的口罩所挡住，所以子悠根本就没注意到。电视里正在放妮可•基得曼主演的《冷山》，子悠看的眼睛都不带眨，虽然已经看过了很多遍，但还是很喜欢。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圆满的结局。”凝昔小声的嘀咕着。但是还是被子悠给听到，回头看凝昔一眼，撇了撇嘴巴，“你懂什么啊！难道非得在一起才算圆满的结局啊？”“那也不一定要死掉啊！”指着电视机，凝昔反问道，“多可怜！两个人都这么辛苦——尤其你男主角，最后还落得个死掉的下场！”凝昔自顾地说着，子悠听着发笑。第一次看这个电影的时候，就哭的淅沥哗啦，感动于男女主角的爱，感动于他们那份不契的承诺——因为一句"I will back" 男主角宁可付出自己的生命。虽然有情人最终并没有终成眷属，甚至还阴阳两隔，但是这份深刻的爱却并没有被切断，伴随着两人的血脉继续延伸着。“我们失去的再也不会回来，大地不会复原，心不会复原。我们所能做的只有让过去的事情过去，从中吸取经验。”子悠背诵着这段在影片结尾女主角的独白——当时背的是原版的英文，现在差不多又要忘干净，摇摇头，看来“上了年纪”记性还真的是不怎么好了。“当时我看这电影的时候，我就想，我这一生，要是也能经历一场这样的爱情就好了！”抱紧了“暖宝宝”，子悠笑着说。“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凝昔忙打断，“都死掉了有什么好的！”凝析激动地不得了。子悠笑笑，不说话。这几天安静了下来，就想了很多的事情。不敢想的还是要去想，不敢面对的到头来还是要面对。晚上一闭了眼，就会想起炫音。他的好，他的坏，历历在目。做了许许多多的假设——假设自己不爱他，就像那歌词说的一样“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亲爱的，那不是爱情”，可是当这样的假设成立的时候，子悠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喘不过来气；假设他是不爱自己的，但是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那么多事，又为什么在听到自己跟佑然的谈话后如此的失常？子悠咬着嘴唇，思索着，一边的凝昔看在眼里。两天前SARAH来医院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告诉子悠，这两天给SARAH短信询问炫音的情况却始终没得到回信，凝昔开始担忧了起来，心想炫音不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又矛盾着要不要告诉子悠这件事情。焦躁之余凝昔就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悠悠，你……你恨炫音吗？”扯了口罩，一脸的严肃。子悠被这个问题吓到，愣了好长时间，良久，漾开了笑容说着：“恨？凝昔，你怎么问这么可笑的问题啊？”“因为他那天那样对你啊！”凝昔嚷嚷着。“喜欢他都来不急，怎么会恨呢。”子悠小声说着。凝昔抿着嘴唇，说着：“那……悠悠，你有多喜欢他？”凝昔突兀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子悠深深吸了口气，反问着：“那么，你有多喜欢LAN呢？”换作凝昔一愣，脸蛋刹时间彤红。“有多喜欢，也许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子悠说着，“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他！”这一句，说的坚定异常。子悠的这番话让凝昔顿然醒悟——自己其实根本就不用怀疑他们的爱情，正准备告诉她SARAH来过医院的事实以及炫音的近况时就又听子悠说着：“那天……我的话没有讲完，所以他自然会误会。他以为我只是同情他，他以为我喜欢的是我哥。”子悠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我原来从来都不会觉得爱一个人是如此的纠结！”“那是因为以前我们看到的都是些纸上谈兵的理论……”凝昔接过话说道，“爱与痛的边缘？痛并快乐着！”凝昔说着，看着子悠日渐有血色的脸庞。“一直这样磕磕绊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和炫音都有问题……现在想想，我们虽然在一起，但是好象很少有彼此交流的机会。”这是这几天子悠终于想明白的一个问题。“那……悠悠你想怎么样？”“再有几个星期，他就要走了……所以，我要抓紧最后的时间跟他说明一切！”仿佛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样，子悠肯定地说着。
　　“其实，其实两天前，SARAH来过。”凝昔说着。子悠面露诧异，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于是凝昔继续说着；“SARAH说……说从你出事之后，炫音的状态就很不好。”“什么？！”子悠喊着，“他……他怎么了？”“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吧。”凝昔的言语闪烁，子悠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于是想都没想的就下了床，拿起电话就给SARAH打电话，却是无法接通。于是扔了电话，子悠直奔向大衣柜，“悠悠你干吗？”凝昔问着，也下了床。“我就说这几天心神一直不宁的！我就知道他会出事！”边说着边穿着外套。“你要去司徒家？”凝昔紧跟在她身后，“你伤还没好呢！”“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啊！”穿衣，围围巾，扎头发——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子悠已经把病房的门给打开，半个身子已经在了外面，却被凝昔给扯住了胳膊，“今天不行！外面在下雪啊你没看见吗？你的线还没拆呢又出什么闪失怎么办再说叔叔阿姨已经知道你们的事情了！他们不准你们再……”情急之下，凝昔就说漏了嘴，忙把嘴给捂上，却为时已晚。
　　“你说什么？我爸妈？他们……”
　　“爸妈不准你们再见面。”子悠转身，佑然不知何时来了，靠在病房对面的墙壁上。
　　“为什么？他们从来不干预这些的啊！”子悠问着。
　　“因为这次，炫音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佑然面无表情地说着。
　　子悠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却发现不知道如何反驳。现在来说，一切语言都会苍白无力——所有的人，把矛头全部对准了炫音。“可是……我并没有怎样啊，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低下头，子悠说道。
　　“悠悠……改天再去吧，今天的天气实在是……我想，炫音应该没什么的吧。”凝昔看看佑然，又看看子悠，猜测的口气说着。子悠回头看凝昔，她觉得凝昔应该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没说什么话，完全无视佑然，子悠绕开佑然就准备走。
　　“如果你还把我当哥哥的话！就听话！不要去！”佑然提高音调说着，“就算他有什么事！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佑然忿忿地说着。子悠转过身，不可思仪地看着佑然，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为什么佑然的语气里有散不尽的恨意？
　　“哥，你说什么？”子悠怔怔地说着，“你怎么能这么说炫音？”
　　走廊的另一边，SARAH正风尘仆仆地赶来。“SARAH？”凝昔念道。佑然和子悠同时望去，待到SARAH走到近处的时候才发现SARAH的面容已经不能同憔悴来形容。子悠预感到已经发生了什么，撇下佑然，忙奔向了SARAH。自己还没开口问炫音的情况，就听见SARAH用近乎嘶哑的声音说着：“子悠……只有，只有你能救炫音了。”转住子悠的双手，SARAH恳切地说着。子悠只觉得有五雷哄顶的感觉——什么叫“救”？
　　“炫音……炫音不吃不喝已经5天了！我们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用！他把自己反锁起来——也不吃药……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撑不住的！”SARAH边说着，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子悠只觉得手脚冰凉，围巾从脖子上散了下来，她已经没了力气去重新围起来。凝昔皱了皱眉，她没有预想到事情会成这个样子，她以为炫音也许有事但也不至于危急到生命。走到子悠的身边，握住了她的肩膀，“悠悠……”凝昔小声唤道。子悠回头看凝昔，“我要去找炫音。”凝昔听罢点了点头，“我陪你去。”边说着边把子悠搂进了怀里。
　　佑然静默地看着这一切，似乎觉察到自己与子悠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心里的麻木已经让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当眼见着子悠离开的背影之时，他问着自己，这次是否真的要彻底放弃？似乎就是在一瞬间，爱情，友情，亲情，全部变的一团糟！重重地靠回到冰凉的墙壁上，希望墙壁冰冷的温度能让自己清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