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遥远绝响

29、第 29 章

　　转弯的地方，明亮的灯光很清晰的照亮一大片空地，隐约能看到地上布满红红黄黄的碎纸。

　　“这是什么了？”我问。大半夜，没理由要把户外搞的一片灯火通明的啊。

　　“不知道。”小包跟祁国松一起回答，两个人一起快步走起来。

　　我紧走几步追上去。

　　前面转弯一溜排开至少三十只纸扎的花圈，临时用三色塑胶薄膜搭建的雨棚，惨白的高瓦数白炽灯下面，满地都是鞭炮爆竹残留的纸屑。

　　“白喜……一个姓郭的老人和一个姓陈的老人。”祁国松到花圈那里转了一圈回来。

　　“什么是白喜啊？”

　　“你白痴啊？”小包不客气道：“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白喜事就是老人无疾而终，还有红喜事，就是结婚。”祁国松没骂我，只是静静的说。

　　“怎么连续走了两个啊？”小包抬头看居民楼，似乎要看出答案来。

　　“之前还有四个。”

　　“啊？什么？”我们俩问。

　　“加上这两位，一共是六位了，我听同事说起过——这两位可能是今天走的。”祁国松冷冷道。

　　“这是为什么啊？”小包自言自语一样。

　　“我都说武汉不适合人类居住了吧，冬天冷夏天热，天气变化无常，老人怎么能经受的住……啧啧……”

　　祁国松默不作声，只是拧起了眉毛不再说笑。

　　终于到了他家，开了灯才觉得这里完全就不像个家的样子。

　　倒不是没有家具，家具很齐备，电器也都有，也干净，桌上甚至还有一只插满鲜花的花瓶。可就是说不上缺了点什么，整个家确实只能叫做屋子而已。（后来发觉是太新了，跟样板房似的，所以才会觉得怪怪的。）

　　“怎么还有花啊？”小包一边穿拖鞋一边问。

　　“可能是雇的家政搞的。”祁国松一进门就到窗户前拉上窗帘，又按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播放深夜电视剧的台，接着是点火烧水，然后厨房的什么及其传出轻轻的启动声。

　　“……”我们俩看他做些程序一样的事情，完全摸不着头脑。

　　“喝点东西吧，茶？我只有茶。”

　　“那你还问什么？”我无语。

　　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在金边瓷杯里面散发出特殊的香气。

　　“昆百里香？”小包依然哑着嗓子，但是精神已经好多了，挂着两只熊猫眼，模样逗趣。

　　“是啊，你很懂啊，你是李家宗家的人吧。”祁国松自己手里端杯绿茶：“我找不到糖，所以，可能有一点苦。”

　　“百里香，安神压惊，舒缓焦虑。”小包抿一口茶道。“其中的芳香成分已经被医学证实确有缓解压力的作用。”

　　我也有样学样的抿了一口，只有一个感觉，板蓝根药水，而且还不如，至少板蓝根药水还有点甜，这玩意不仅不甜，还让人觉得舌根涩涩的。

　　“不好喝，对了，我去洗个澡。厕所在哪里？”我老老实实放下杯子。

　　打开热水，让温度有点过头的水在身上冲刷出一片片红红的印子，祁国松家里放着的还是夏天用的薄荷沐浴露和洗发水，我暗骂，这东西夏天用再好不过，只是今天……冰凉冰凉，凉的我边搓边哆嗦。

　　不过热水澡果然能让人放松，我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慢慢松散开来，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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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脏衣服我都想扔掉，但是扔了我穿什么？水声一停，祁国松就敲门。

　　“换洗的衣服我放在外面椅子上了，你自己出来拿一下。”

　　“啊，谢谢你！”——嗯，以后看人不能光看脸。要记住了！

　　我开了门，椅子上有一条浴巾，还有一条折好的宽松的休闲裤和一件灰色的衬衫，看上去都是新的。

　　管他的，过两天买了还他就好。

　　穿上衣服出来后，整个人就像松开了的弹簧，一下就瘫软在客厅里的米色布艺沙发里。

　　我再睁开眼镜的时候，另外的两个人也都头发湿漉漉，光着脚丫在那里聊天了。

　　外面的天渐渐露出正常的光线，应该差不多是早上了。

　　“早上好，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祁国松依旧戴上昨天看到的时候戴的眼镜，目光友善。他的面前是一只笔记本电脑，电脑接驳线一直延长到客厅的一角。

　　“我不想变猪啊，你们一直没休息吗？”我很少有睡眠质量这么高的时候，虽然前后算算就睡了区区几个小时，但是，之前的疲劳一扫而空。

　　“我刚刚和祁大哥交流过了。”小包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昨天借来的物件，虽然依然挂着黑眼圈，但是眼睛里的兴奋却掩饰不了。

　　“虎睛石裁纸刀、少女吊坠盒、对戒、唐刀纳风——其实它们都有自己的名字。”

　　我凑到祁国松的身边去，电脑上是一副画，上面赫然就是我们手里那把裁纸刀——只是，刀刃的部分已经完全没入一块巨大的岩石。我仔细的看下面的介绍。

　　“石中剑——隶属亚瑟王的剑，曾经属于圆桌骑士之王，代表和象征了骑士精神的光荣。……”

　　“不对吧，这把是匕首啊？”我没看下去就急急的嚷起来，所谓石中剑，我小的时候就曾听说过，传说中能够将封印在巨石中的剑拔出来就能够继承骑士王的能力，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实物照片，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这样一把剑，但是小时候看到传说带来的震撼却一直记忆犹新。

　　“你看到过实物吗？”小包似乎造就料到了一样，不疾不徐的反驳我。

　　“没……”

　　“天然虎睛石，皇室圆桌骑士守护纹章，何况还有强大到几乎不可限量的能量，偏偏这能量又不是随便谁能够随意抽取使用的……——就算是个赝品，也是个极致的赝品了。我们谁也没有看到过真正的石中剑，自然没有人能够确信，石中剑究竟是一柄真正意义上的骑士长剑还是只是以讹传讹，原本其实只是我们手里这样一柄连锋没开的裁纸刀。”

　　我没话了，强迫自己把眼光移到那对戒指上面。

　　很一般的戒指，如果告诉我说是地摊上面，二十块钱一只买来的不锈钢或者什么合金的戒指我都信，现在的东西，还是很有些技术含量的。但是他们两个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才知道，雕工的精美和宝石的纯净，根本不可能是地摊或者普通的首饰商店能够买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