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遥远绝响

21、史上最郁闷的逛街

　　那里我去过几次，我喜欢跑那边去看动物和买石头（呃，就是买石头），那里有卖放金鱼缸里面的石头，有一种芙蓉石，看上去和冰块一样，可是却是石头，我买过这个，还有雨花石，都是按斤称的。特别好看的就按块算。买回去就被骂，口口声声说要节俭却总是花奇怪用途的冤枉钱。（我还记得雨花石是5~10块1颗；芙蓉石是10块钱一斤；还有别的石头，比如太湖石，不过那可能就要团购了……最小的一块比我的电脑桌还大）
　　“下车下车。”小景跳起来大叫。
　　“还有一站吧？”我看窗外。
　　“从这里走过去，有卖宠物狗的。”小景已经在车门了。
　　“……”我扭头问小包：“你叫她来是做什么的？”
　　“碰巧遇到，就顺口问了一下，她就答应了。”
　　“……”
　　“你们俩能不能快点？！”小景高声喊。
　　我们磨蹭着下车，心里别扭，干嘛要靠脚走过去啊，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啊。
　　“这里是全武汉最大的宠物交易市场；我上次看到过一只纯血统的英国古典牧羊犬，好喜欢啊，站起来有我这么高，全身长长的毛，超爱……还有配套的狗舍和美容设备；我看到有新加坡进口的实木狗舍，自带卫生间和小型的栅栏……”
　　“……我们要不要把她甩掉？”小包悄声问。
　　“习惯就好了……她总是喜欢做些‘顺便’的事情。”我安慰他，心里却在犯嘀咕。
　　“诶？你们要不要买只夏洛特？”小景俯身去逗一只半大小狗，浑身都是杂色的灰白色毛。
　　“……啥？这是啥？”
　　“夏洛特。”
　　“……我怎么觉得跟流浪狗似的？”小包丝毫不给面子。

　　“哈，找我做向导才对啊！”小景手里只少一把导游小姐的小旗子了。
　　“你很熟这里？”我问。
　　“熟，我家两只狗都是在这里买的。”
　　“你家养两只啊，那么多不打架啊？”小包问。
　　“不啊，纠正下，我们家有5只。”
　　“……呃”小包哑然。
　　“啊！”膝盖边忽然一热，我低头一看，一团雪白在我膝盖边扭来扭去，吓我一跳，低头细看时，一张漂亮的狗脸（怎么好像在骂人……）。
　　“别，别舔……啊，啊，啊！”我慌了神，下半截裤子已经全是狗的口水了。
　　“是萨摩耶啊。”小景开心的不行，我是伤心的不行——我的裤子啊。
　　“小姐喜欢啊？”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蹲下。“小美，停下！”
　　“呜呜……”我郁闷了，名字叫小美的（其实个头已经和刚刚那条半大的古典牧羊犬差不多了，那么大只被叫小美……真是）白狗根本没在听老板的话，继续契而不舍再接再厉的和我的裤子亲热，我差不多能感觉到腿上已经有它的口水了。
　　“它好爱你啊。”小景乘机在狗狗身上摸啊摸啊。
　　“拉开！拉开！我不行了，把它给我拉开！”我都要抓狂了，小美还觉得我的裤腿很美味，我不断的转身扭来扭去，深怕这只大狗什么时候一张嘴……
　　“……是啊，韩国进口的啊，怎么？小姐喜欢？”老板已经和高兴的不行的小景谈起来了。
　　“喂！”我试图摆脱人形狗骨头的命运：“小包救我，我们走~！”
　　被小美舔的湿漉漉的裤腿虽然没有什么气味，但是看起来就很恶心了，我实在是没法子，谁要这个向导关心狗比关心人多呢？
　　我一路上不知道引发了多少的狗的追逐，还有几只没有关起来的猫跃跃欲试的要朝我身上跳。幸好鸟类都在笼子里，大型的凶猛犬都在院子里狂吠。——我又不是小偷，你们不用这样人人喊打吧。
　　“我又不是动物园来的啊？怎么搞的？”我忍受着角落几只关在笼子里的狗不断尝试跳出笼子来亲热的威胁，奇怪不已。自己以前虽然也比较招动物，但是今天的情况也太疯狂了啊。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听说过一些特别的道术，能够借用动物们的力量来达成施法者的目的，但是一般都是驱使动物做事，今天，这么多的动物好像都是发自内心的要亲近你啊？你是不是衣服上有饲料味啊？”小包也困惑，要说神鬼之事问问他也还好，可这些发花痴一样的动物问他一是白问啊。
　　“……我的裤子。”
　　“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人品不好？……”小包忽然脸色一懔，面前两只2岁大的神骏德国牧羊犬正在用看亲密爱人的眼神看我们俩——我们俩背后已经冰凉了——这两只是没有栓链子的。

　　小包腰部一下已经全是泥脚印和口水，我稍微比他强一点，因为是稍微比他跑的快那么一点。
　　“你们俩跑那么快做什么？”小景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怀里竟然是一只袖珍版的萨摩耶。
　　“你，你，你，你？……”我惊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小美生了6只，我买的是老六，我准备叫她小爱……”她怀里的狗只有刚刚那只大狗的一只后腿那么大，浑身都是雪白的长毛，一对黑色宝石一样的眼睛闪啊闪啊，连眼睫毛都是长而浓密的洁白的……如果不是它正在笨拙的要从小景怀里奋力爬到我这边来还是非常可爱的，可是它已经开始实施它奋不顾身要亲近我的计划了。
　　“你好有钱啊！”我实在是找不到话，一边往小包身后躲一边叹气。
　　“这里装了刷卡机，我还是买的小公狗，比较便宜。”小景心虚的讪笑。
　　“多少钱啊？”小包也很喜欢小爱，伸去摸它的小巧的鼻头。
　　“狗狗鼻子不能摸的！”小景转身。
　　“我问你多少钱？”我好奇。
　　“……狗狗的鼻子很敏感的，要是感冒了很麻烦啊……”
　　“景筱轩！多少钱？”我看小景把狗抱的紧紧的。“别老扯些七七八八的。”
　　“呃，八……”
　　“八十？”小包很保守，我很危险的想到了十倍的数字，但是我没开口。
　　果然小景摇头。
　　“八百？这么贵啊？我的天，我一个月生活费啊。”
　　小景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别说是八千……”
　　“……八千八。可是老板给我打了折的，而且小美是韩国纯种的，一点混都没有，血统证明我都看过的，小美的老公也是纯的……”小景声音越来越小。
　　“……”八千八买只狗……我脑子里有个声音说：你还不算败家散财，正所谓冰水为之而寒于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跟小景比我真的是很节俭很节俭很节俭很节俭了啊。同时对小景的家庭环境也有了印象深刻的初步了解。
　　“呃？几个月大啊？”小包决定没有听到价钱也不再打听。
　　“不到4个月，刚刚断了奶，现在能喝牛奶了。”小景松口气，很高兴能够说些轻松的话题。
　　“小崽子还是要喝狗奶好一点啊。”小包仔细的摸了摸还在抗争的小爱（公的叫这个名字，汗啊）
　　“是吗？哎，我以前养的都是流浪狗，太可怜，给什么吃什么——你说要不要去把小爱全家都买过来，老板说他要移民去外国……”
　　我想我们两个脸上肉疼的表情是吓到了小景，小景抓抓头：“我，呃——只是假想一下。”
　　一路上，我就觉得小包眼睛里是一堆钞票在小景的怀里扭动扭动，看得他满脸黑线。
　　“来，小爱，这是你小克哥哥，这个是你小包哥哥。”小景不厌其烦又幼稚到无语的给我们安插上了狗亲戚。
　　“唔……”小爱终于跳出了小景的怀抱，用它那刚刚长出来，还没长齐的，不算锋利但足够吓人的，乳白色沾满口水的狗牙一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
　　“……”
　　“……”

　　“它打过疫苗的……”小景红着脸，忍笑帮我去把小爱“拔”下来，小爱口咬在我的袖子上，嘴里还边流淌口水边发出不满意的哼哼声。
　　“小爱长大了一定喜欢吃牛肉。”小包事不关己的大笑。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所有的动物都失控啊？是要地震吧……”我已经无力了，只有拿着纸巾浑身擦，小爱把它的口水涂的我满脸满身，脖子上，手臂上，胸口上……我要疯了啊，引用一句：我怎么想的到一只如此小的狗竟然有这么多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