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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前世今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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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和红伶还是要去朝歌了,护送的是城塘关李靖,爹随行,而我则扮成爹的远方侄子罗肃同行。
李靖是个很严肃的中年人,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像极了他,唯有小儿子,好动顽皮,却不知为何总爱粘在我身边。
“罗肃,到了朝歌之后,我带你到处去玩,还要带你去吃最好吃的食物。”“罗肃,你怎么都没有笑容的?你不会吗?我教你。”“罗肃,我们结拜吧,以后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罩着你。”“罗肃,你每天都不说话不会无聊吗?”“算了,你听我说就好了,我小时候——”真是个聒噪的家伙,心中埋怨,却没有喝斥他,终不愿意让他伤心,我是不是越来越善良了?希望笨蛋不会传染才好。
“宣苏护,罗肃,苏妲己,苏红伶进殿。”尖细的声音在豪华的王宫上空盘旋,我跟着爹慢慢走进大殿,跪倒在地,“臣拜见大王,大王万安。”
这样的场面总是使我也开始有些兴奋了,我很清楚地听见大殿上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我抬头看向妲己,愕然,她在笑,笑得妩媚多情,笑得倾国倾城,看来妲己已经选择了,果然,历史是不可改变的。
我转起头,本只是想看看纣王到底是如何,只是在看到大殿上方端坐的人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是他,那邪气的笑容,冰冷的凤眼,阴柔的容貌,还有那戏谑而冰冷的声音,分明就是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看向我的目光是全然陌生?为什么我的心里是如此平静,前世那唯一一次的爱恋竟也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淡忘了吗,还是说我本就是那无情之人?又或者我本就不是那么爱他,只是怕极了寂寞?罢了,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相对不识,原以为黄泉碧落,永不相见,原以为我对他的恨是烙印在灵魂上的,直到相遇的这一刻,才知道一切都结束了,随着他亲手点的那把火化为了灰烬,现在的我就只是苏紫萝罢了。低下头,沉下心思,这一世,他是他,我是我罢了。
纣王满意地看着殿中的美人,“果真是倾城绝色,好,好,好,赐住寿仙宫。”纣王色迷迷地说,我却分明听见他语气中的冷酷,“大王万万不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看向西伯侯的目光此刻像是看着一个死人。“臣为我大商推卦,得出苏妲己乃是大王的克星,必会毁我大商千秋基业。”
“西伯侯休得胡说,大王福泽深厚,娘娘贤德美丽,西伯侯,你妖言惑众,臣恳请大王严惩西伯侯。”此人腰圆体胖,我敢肯定,他与那猪定是近亲,否则怎会如此相像。我又看向上位之人,却不想正与那人视线相撞,我一愣,忘了避开,但那人的目光却很快移开了,我方重新垂下眸子。
“苏护,西伯侯此言,你可认同?”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却如巨石般压在众人心中,苏护不自觉地瞥向身后的小女儿,心中也不禁有些埋怨西伯侯。接受到父亲的求助,我心中暗叹,缓步走上前,“大王,西伯侯爷与费仲大人均是心向大商,心向大王,据闻西伯侯爷精通先天演卦,不如请西伯侯爷想一法证明自己的能力,在从长计议。这只是小人陋见,还请打王明鉴。”我承认,我说这些也多半是因为想见见传说中的占卜罢了。
纣王微眯起眸子,这小女子胆子倒有几分,也对,若没有几分胆色,怕也不敢女扮男装上殿,不知为何,他就是可以确定这女子如此提议怕只是为了好玩罢了。眉略挑,“姬昌,你可能证明自己所言?”西伯侯略一沉吟,“禀王上,明日午时三刻,太庙起火。”一时间,众臣议论纷纷,太庙起火,那可是大事啊,西伯侯怕是不敢胡言的,难道这苏妲己当真是祸国之星?
那一日,怕是谁都没有睡好,第二日,我并未到大殿,而是呆在妲己和红伶的身边。妲己很悠闲的为我沏茶,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红伶也只是坐在一边绣花,也许是妆容的缘故,她清丽的娇颜上多了妩媚。
“紫儿,我还记得你方出生时,身上皱皱的,我嫌你丑,爹爹教训了我许久,要我爱你,宠你,转眼间,你已经可以嫁人了。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么冷漠的,否则你也不会为我做这么多,爹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可要好生照看着。”良久,“紫儿,爱情是什么?”红伶也停下了动作,怔怔然。
我一口饮尽茶,“镜花水月,你用一瞬爱上一个人,忘记他却需用一生,爱情,本就是世上最虚幻,最诱惑,却也是最脆弱的感情。”妲己也许并没有猜到我会回答她,细细品味,“既是如此,人为什么还要不断的追求它呢?”
“孤独,遗忘,人总是认为这些是无法忍受的,所以人们追求着爱情。但却只有很少人知道,爱情的痛彻心扉比它们更加难熬。”
“紫儿,怎会有人认为你是痴儿呢!”我不再说话。
午时三刻,太庙并未失火,我不知道是历史错了,还是我错了。总之,妲己和红伶住进了寿仙宫。
我和爹爹离开了朝歌,我看向身后的宫殿,这一世,我不会再与你有瓜葛了吧,真好,用力吸了口气,感觉到清新的空气充溢我的心扉,这一刻,我想我是真正的抛开了前世的纠缠,这落后的时代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
此刻的纣王寝宫,纣王斜靠在塌上,慵懒邪魅,“她走了?”方弼不敢注视王者,垂着头,“是。”他不知道纣王为什么要自己去调查那个女扮男装的苏紫萝,又为什么没有留下她。“你下去吧。”“是。”
纣王低笑,“你以为,你可以逃离我吗,有趣的女人?呵呵。”当我以为我已经逃开时,却不知道自己其实陷得更深了,就像是高飞的纸鸢,在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时,忘了早已被线缚住了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