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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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公子，来嘛……”青楼女子娇媚的叫声每天都能在街巷中听到，早已见怪不怪。
身处天子脚下的长安何其繁华，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寻欢作乐的场所，所谓“暖饱思淫欲”不过如此。怡红楼是长安城最大的销金窟，楼里的姑娘个个美艳绝伦。其中有一位湘湘姑娘堪称倾城之色，乃花魁之首，是长安城里所有男人幻想共度春宵的对象，如此美人，其价位自然水涨船高，并非一般人可以肖想的。
长安新晋的永宁小侯爷听说是个不学无术，成天斗蛐蛐逛青楼的纨绔子弟。听说他一掷千金只为博取佳人一笑，成天呆在怡红院的湘湘姑娘房里。
不少人嘲讽他的劣根性，说他朽木不可雕，但在这嘲讽的背后又有多少羡慕嫉妒也未可知。于是一时间永宁小侯爷成为大街小巷里茶余饭后的下酒菜。
辰时，怡红楼尚且开门便迎来第一个客人。
二十左右模样的俊秀公子，一袭白袍衬得风流俊雅，如墨青丝懒散的披在肩上，只用细绳在发端系了个结，显得有些不羁，手里拎着个草编的娄，不用想也知道里面住着他的爱将蛐蛐。
“哟，小侯爷一大清早的就来找我们湘湘啦。”老鸨见来人，熟络的上前交谈，来人急促的走进内庭上楼，熟练的左拐推开一扇梨木雕花的门。
“这么早就来了啊，果然每年的七夕都不会迟到啊。”女子坐在铜镜前轻点粉黛。女子身着一袭鹅黄裙装，翠绿腰带将女子姣好的身材托显出来。湘湘转头见到他莞尔一笑，说道：“又要赶着去会佳人了？”
“今日的着装可好？”
“风流倜傥。希望今年你能如愿以偿。”
“这蛐蛐就先丢你这。”
湘湘挑了挑眉说道：“我可不会照料。”
“你看着它便是。”将草娄随意一放，向面前的女子再三确认道：“我可还有什么问题？”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小侯爷可以走了。”
书顾闻言便匆忙离开，毫不留恋。一袭白衣飞舞翩跹。湘湘转身，透过铜镜凝望着那一身白衣的男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蓦地轻笑着摇摇头，起身去关门。
对面的房门恰好打开，走出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点绛唇，描黛眉，一袭淡粉罗裙将曼妙身段衬出，象牙白的腰带系的恰到好处，外罩一件月白色轻纱，朦胧又不失灵动。
湘湘见此不由一愣，随即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合上房门。
门对面住着的姑娘她并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这位君竹姑娘在楼里的位置委实特殊。兰姨对君竹与待别的姑娘大有不同，自己自及箕之年便跟着兰姨，那时兰姨的身边已然有她，当时她将将九岁。
兰姨不间断的给她请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大一些学习诗酒花茶，再大一些又让她学着舞刀弄剑。起初以为兰姨对每个姑娘都是如此。楼里的姑娘大都是贫苦出身，学识粗浅，但这么多年来也不曾见兰姨顾上一分。二人的关系着实琢磨不透，不是没想过血亲关系，似是而非。
“兰姨，我出去一趟。”女子快步下楼，一边走一边对不远处的老鸨说道。
“早些回来，君竹。外面日头大带把伞去啊你。”老鸨对着远去的身影急急喊到。
女子摆摆手，并不回头“正午前会回来的。”
君竹走后，湘湘也跟着下了楼，看见远方渐渐消失的一抹身影随口问了一句:“君竹大清早的就出门啊。”
“是啊，一大清早就不让人省心。”
湘湘轻笑“兰姨你也别太操心了，君竹也不小了。”君竹在怡红院里是个特殊的存在，她算是歌姬，但从来只凭自己喜好登台，有时也会起舞，但多半是舞剑，也有人被她迎进房，但只会是才子能人之流。
书顾踏进寺庙，先拜访了老主持。老主持见是他便说：“施主往年走的急，没见着当年那个小姑娘，那位姑娘在此逗留了一天。”
书顾闻言一愣，随即说道：“今年不走了，要叨扰主持一阵了。”
“所谓缘深缘浅，一切在人。”主持捏着念珠，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出大门。
书顾看着老主持的背影笑开，自顾自的呢喃道：“会等到的。”
书顾理了理思绪便去了后山，如往常一般径直走向小时候常倚着的一块傍竹而立的岩石，书顾一路快步走来，却在几米开外顿住了脚步，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内心难以平静。书顾一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倚着竹子睡着了的女子，生怕只是自己的幻觉，惊醒了就消散了。盯着半晌，终于按耐不住，向前迈了一步。脚踩在落叶上发出了声响，女子似被惊醒，幽幽的睁开眼睛，目光呆滞，迷迷糊糊的还未睡醒，模样煞是可爱。
书顾心念一动，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抱住女子，女子眨巴眨巴眼睛，感受到身前拥着她的温热身体这才清醒过来，目光渐渐有了焦距，脆生生的喊了一句“书顾哥哥。”
书顾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抱得更紧了些，君竹也不说话，任他抱着，一时竟相见无言。
半晌，书顾闷闷的说道：“怎么不乖乖等我呢。”
“当年奶娘来带我走了。”君竹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发颤。
“那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看呢？”有些幽怨。
“……这不是来了吗，主持说你每年都来。”君竹顿了顿，将下巴枕在书顾的肩上，声音轻飘飘的。
“君竹。”
“恩。”
“君竹。“
”恩。”
“君竹……”
“……”
书顾不断唤着君竹的名字，怕这一切不过自己的臆想。忽然感到肩上一沉，书顾慌忙拉开君竹，见她紧闭双眼，呼吸均匀绵长，面若桃花，看样子竟是睡过去了。书顾松了一口气，看着怀里的女子，曲起食指做势要敲在君竹的脑门上，却只是笑笑轻轻的点了一下。
时隔九年，当年的小女娃已经长开了，婴儿肥也褪去，留下尖尖的下巴，五官不似从前的圆润，越来越小巧精致，颇有一丝祸水的味道。
清晨竹林里露重，微微泛凉，书顾打横抱起君竹回厢房，将君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轻轻的给她掩上被子，做好一切自己则坐在床边，靠着柱子牵起君竹一只手把玩着，缓缓的也睡了过去。
约莫两三个时辰君竹转醒，一偏头就看到书顾，有些难言的心思，复杂却温暖。正欲起来，看到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脸颊发烫，微微泛红。
君竹睡在内侧，书顾堵在了外侧，起床势必要弄醒书顾。君竹思索片刻，张嘴对着纠缠着她的一只手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书顾从床上蹦起，疼得跳脚，蹲在墙角抱着红肿的手。“方君竹！刚见面你就咬我！”
“就是想咬！”君竹对着他扬起下巴，又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书顾无言。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