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孕火三年》晓梦致幻生

9、第 9 章

　　说是要买衣服，半夜三更却也没地方买，顾衣新只好耐心等天亮。

　　他窝在沙发，眼看着阳光从窗缝钻进来，天终于亮起来了。

　　此时顾衣新眼睛酸胀，饿的前胸贴后背，却连水都不敢喝了，怕频繁进出卫生间，又被曲辰欢堵在门口羞辱，想到这，他偷偷去看曲辰欢，曲辰欢躺在床上看电影，声音外放，看的是《罗马假日》。

　　顾衣新从沙发上站起来，轻声道：“天已经亮了。”

　　大概是因为通宵太累，声音沙哑，听起来很虚弱。

　　曲辰欢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眸中似乎闪过不屑，开口道：“那你去买吧。”

　　顾衣新面露犹豫，不为别的，就是没钱。

　　可是开口要钱，实在难以启齿，他慢慢走到门口，听见曲辰欢开口：“等一下……”

　　顾衣新以为对方要出钱，连忙回头，曲辰欢道：“你要是不回来，一定会后悔的。”

　　顾衣新道：“……哦。”

　　他出了房门，曲辰欢就关了平板从床上跳下来，小跑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确认顾衣新走远之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等电话那头说话，他就催促道：“叫你们查的东西查出来没有，他回来之后到底干了什么，和谁接触过？”

　　曲辰欢听着回复，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又松开：“也就是说，现在的调查结果是，他一个人住，没有什么交往的人，平时除去拍戏就呆在家里，是吧？”

　　做出了这样的总结之后，曲辰欢的眼神看起来稍微柔和了一些，随即又道：“继续查，查查他的社会关系。”

　　这时顾衣新在酒店楼下彷徨，夏天天亮的早，商场什么的还没有开门，顾衣新知道曲辰欢平时穿的衣服，要不是定制款，要不就是品牌代言，都是他目前负担不起的，思来想去，他只好向方东明打了电话。

　　方东明秒接了电话，不过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有些迷糊道：“什么事？”

　　顾衣新艰难开口：“能不能借我一千块？”

　　方东明回答的干脆：“有啊，待会儿转你。”

　　顾衣新连忙道谢，挂了电话，账号上很快转来一千，但是方东明的电话又很快打了回来。

　　顾衣新料想刚才方东明是没有睡醒，随口应了，现在肯定是回过味来，想要问他怎么回事，顾衣新不想接，但是刚借钱就不接电话，简直是翻脸不认人，他只好接了，听见方东明连珠炮似的问：“怎么突然要借钱？你是不是和那个人在一起？不会是那人问你要钱吧？”

　　顾衣新头大如斗，只好说：“这都哪跟哪啊，你就别问了行不？”

　　大约是听出顾衣新的为难，方东明道：“行吧，我不问，但你要按时来检查，知道么？”

　　顾衣新连忙应承，挂掉电话，觉得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一千块不算多，肯定不是曲辰欢平常的水平，但是顾衣新也负担不起更贵的了，有了钱之后，心头的石头稍微落下了一块，他就先去旁边的早餐店点了碗豆腐脑和小笼包，想先填填肚子。

　　刚吃了两口，曲辰欢打了电话过来，问：“你在哪？”

　　顾衣新嘴巴里还嚼着包子，正犹豫着要怎么说，旁边一个大嗓门客人大声问：“老板，烧饼还有么？”

　　顾衣新：“……”

　　曲辰欢听到了：“哟，还挺有闲情逸致。”

　　顾衣新道：“商场还没开门。”

　　曲辰欢呵呵冷笑，道：“那你呆在外面干嘛？”

　　顾衣新十分头疼，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曲辰欢那么能折磨人呢？

　　他只好说：“我待会儿去商场门口等，一开门就买。”

　　曲辰欢道：“这个待会儿再说，给我也带点早餐上来。”

　　顾衣新迟疑：“酒店不应该提供早餐么？”

　　曲辰欢道：“我还不能吃别的了？”

　　顾衣新忙说：“好，好，你要吃什么？”

　　曲辰欢道：“你吃什么，就给我带什么吧。”

　　顾衣新道：“好。”

　　曲辰欢又说：“现在就上来。”

　　顾衣新只好把自己的打包，又打包了令一份，带回酒店。

　　再次走到房间，压力又层层堆在心上，曲辰欢已经坐在餐桌旁等他，顾衣新走过去，把吃的摆在桌子上，廉价餐盒与刷着清漆的实木桌子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曲辰欢皱着眉头看着豆腐脑，问：“这是什么？”

　　顾衣新道：“豆腐脑，你没吃过么？”

　　曲辰欢斜看顾衣新一眼，眼中似乎有冷意：“对啊，我又没吃过，你要向我讲解么？”

　　顾衣新闭了嘴。

　　以前和曲辰欢一起去他没去过的地方，吃他没吃过但其实很常见的食物的时候，顾衣新总是兴致勃勃地讲解，向他说一些背后的故事，曲辰欢喜欢听这些，平且会发自内心的赞叹，如此优秀的人同样赞叹自己，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比这更让人幸福的事。

　　很可惜，这些都是过去时了。

　　曲辰欢沉默地吃了两口，心里觉得味道还不错，不过面上一脸凝重，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见顾衣新鹌鹑似的窝在一边，便说：“你的呢？吃完了？”

　　听曲辰欢这么说，顾衣新就拿出自己的，坐到了离曲辰欢最远的地方，继续吃起来。

　　明明很饿，吃了一半后，顾衣新却又没了胃口，看着豆腐脑发着呆，心里想，所有人怀孕的时候难道都这么难弄？还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才又格外难熬些？

　　他正发着呆，曲辰欢冷不丁开口道：“怎么？在我跟前都吃不下饭了么？”

　　顾衣新连忙摇头，说：“只是吃饱了。”

　　曲辰欢想说“以前没见你吃那么少”，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眼神更冷，神情更僵，他想到以前的事，只觉得以前的顾衣新和现在的顾衣新是两个不同的人，可偏偏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顾衣新看着曲辰欢的眼神，觉得胃部都开始痉挛，很快就泛起恶心。

　　他平时也容易恶心，方东明给他开了药，叫他饭后吃，可是他身上没带，此时顿时压不住了，站起来就跑进了卫生间，扶着洗脸台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