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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焓铝瘴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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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主上,乐灵苑的郑教使经常徘徊在乐舞轩门外。”奚红说道,勤政殿的大门关的紧紧的,殿里就只有公孙墨宸和奚红二人。寂静的殿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像是撕开了一匹布锦。
公孙墨宸刚从乐舞轩回来时,奚红突然现身。早在苏韵回宫之日,公孙墨宸便派了身边的奚红去保护她的周全,虽说这样做有些监视她的嫌疑,却也因为她的安全着想。
“好好保护颜儿,有事随时向我汇报。”公孙墨宸淡淡的说。心里却泛起了一个大大的涟漪,随之轻讽一笑,心里道:敢打主意到颜儿头上,朕倒要瞧瞧,你有多大本事。
奚红得令退下,又恭恭敬敬的去做她该做的事情去了。
时间又悄悄的溜走了,这毫无自由的宫廷,深深地困住了苏韵,介时,她已经被束缚,飞不走了。御河边刚泛起的。那点儿绿意,也是这深宫中难得的一点儿新意,泛的人的心情都跟着大好。苏韵一个人坐在御河边呼吸着这难得的新鲜。玉华已经升做了女官,便更忙了,也没得太多时间陪她。
苏韵也就是在那时,知道了公孙凌失踪的王妃回来了,并且在御花园撞了个正好。客套一番之后,苏韵才得知,这场偶遇并不是无意的,而是她故意的。
“离王爷远一些。”定王妃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听见。
见她道明来意,苏韵也就松懈了许多,从容不迫的回她:“王妃多虑了,下官跟王爷何来远离之说。”
定王妃轻蔑一笑:“不要装,王爷与你,是有情意,梓豪梦里都唤着你的名字,我一直很好奇这个女子,原来不过就是一个形同鬼魅的丑陋女官。”
苏韵倒也没有将她的话语放在心上,也不想同她争辩,便欲离去。
定王妃一个反手拉住了她,将她拉回面前,嘲讽的笑着:“怎么,怕别人说你丑陋。”
苏韵突然狠盯了她一眼,虽然对自己的容貌早已看穿,可是自己那颗自尊心容不得她践踏,她狠语道:“尽是这天下美人都死绝了,剩下一个讨不得人喜的瞎叫。”
定王妃突然懵了,仔细揣摩一下,才知道自己被她言语小觑了。她不禁叫嚣起来:“你个丑八怪,是在嫉妒别人比你漂亮吗!”
苏韵心中暗暗思忖,原来是个胸无点墨的人,难怪如此横,说话如此直快,真真是不知道公孙凌心中的人怎是这番模样。她不禁抬头戏谑道:“那王妃是承认自己是下官口中所说的那一人咯。若此这般不讨喜,难怪定王爷不喜欢你。”
被一语戳中心中痛处,定王妃气的脸都绿了,她口无遮拦的骂道:“你个贱女人,以下犯上,看我不禀了太后治你的罪。”
“那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系皇上特钦女官首座,就是今天你定王妃也得客气的对我。”苏韵正声道。
“就,就算是又怎样,我是王妃。”定王妃突然气结一下,憋屈了半口气。心中对她更是越发恨了,怪她不该离开,自她回王府之后,公孙凌对她一直都很好,却是从来都没有再温柔的对她,她知道,公孙凌淡漠了,但她不怕,因为她还有梓豪那个筹码,却未料,梓豪心心想见的,并不是她。在她的再三逼问下,梓豪的贴身宫女终于告诉了她实情,原来造就这一切的,便是此刻眼前的女子。
苏韵轻轻一笑,笑得很勉强,她说:“王妃也不用这样来贬低我出气,我本对定王无意,你且大可放心,远离你的,你该自己去争取,找到自己根本所在的问题,而不是一昧的去寻她人的不是。以后我自会远离他的,不去打扰你和他的感情,但也请你自己珍惜自己还拥有的!”说起这话,她自己的心里不免暗暗伤神。
听了苏韵这话,定王妃试探地问:“你当真会远离王爷和梓豪?”似是不相信苏韵这番所言,但她还是问出了口。
“我又何必骗你。”说完,她阔步离去。
苏韵回宫询问,原来今日早晨,定王妃和定王一同进宫进宗祠拜祭祖先,定王要事去了勤政殿,定王妃得闲出来,便在御花园撞见了她。刚回不久,董莹便来了,向她递交了一份新进宫的舞伶名册与技巧水平。
这段时间,她倒也挺安分的,没有像以前那样嚣张,只自顾自的做着事,有时候,连苏韵都不禁暗暗赞叹她比较细心,除了她的性格高傲之外,其实董莹也是个比较不错的女子。摇摇头,将自己从这虚幻的想法中拉回,她接过董莹手中的名册,放到一边。
“名册都齐了吗!”苏韵明知道她办事比较细心,不会出现纰漏,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随便问了一句。
“教仪大人,名册已齐,只是东苑的赵莉怡今早患病,传染了整个东苑宿室的舞伶,今日休息没有训练,情况突然,下官也是刚刚才获知。”她淡淡的汇报。
“可知是何病,有请太医察看吗?”苏韵那一直看着备案的头猛地抬起,如果她没记错,东苑宿室住的都是些舞艺好的,而西苑,则是刚刚入宫舞技较弱的舞伶,下月夜宴在即,如果出了纰漏,那玉倪殿上下都会被责罚。
“已经请了太医署的赵医卫,大人还是前去察看一下吧!”董莹不露声色的说道,眼睛里没有任何担心,仿佛一切事情都顺其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
“你去告知刘司乐和江典乐,让她们一起去东苑。”苏韵站起身,对她说道。
董莹应声而退,袖中的瓷瓶被她紧紧捏住,脸上□□笑容,神情默默。
苏韵也未来得及多想,吩咐雾苧去奴役房找东檁,自己步履匆忙的去了东苑宿室。乐灵苑的乐声丝毫没有被舞灵苑里这慌乱的动静打扰。院子里的花儿像被灼伤了一样,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本来该是绿色的叶子已变为黄色,东苑里的服侍宫女纷纷匆忙的来回进出,戴着厚厚的面巾,神色匆匆,屋内传来接而不断的痛呼声,这是苏韵刚进门便看到的景象,她不禁加快脚步进去。
“教仪大人留步。”赵文平挡住了苏韵的脚步。
苏韵面色凝重:“怎么了?”
赵文平拱手道:“教仪请移步偏殿细说。”
“那请吧!”
摒退宫人,苏韵与赵文平在桌旁坐下。苏韵伸手倒了两杯热茶,赵文平抿了一口茶。抬头看着苏韵问道:“不知教仪知不知道焓铝瘴气?”
“瘴气?”苏韵心里一惊,一种不详的感觉蒙上心头。
“不错,她们染上了焓铝瘴气,据我所知,焓铝瘴气在几年前已经已被治住,且全部都已清除,不明白为什么还会出现,并且是在宫中。”赵文平越想越疑惑。
苏韵惊了,她也早听闻瘴气曾在外都蔓延,并且死了不计其数的人,而今,这凶猛的瘴气是怎么被带到宫中的呢!而且还恰好是乐灵苑东苑先行染上,这其中又会有什么联系呢!
她急切的问:“可有救治之法?”
“我无能为力,焓铝瘴气如洪水猛兽,无人能挡,除了几年前治住瘴气的人拿到制止之法,否则整个皇宫都会染上,我已暂时屏住了瘴气,隔离了乐灵苑,希望瘴气不会外泄。一旦沾上瘴气,便会从恶心想吐到脸部疼痒难耐,再全身溃烂,直到死去。”赵文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赵文平的无奈让苏韵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有何延缓之方法?”
“为了抵制瘴气,我花多年心思炼制玉露香,它有吸附瘴气的作用,但药效只有十天,只能保她们十天的命,如果十天之后没有破解之法,只能烧了东苑。”
“不,她们已经很可怜了,不管如何,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她们。”苏韵开口制止,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她却也不愿看着她们去死。
“我会竭尽全力想办法的,只望封死东苑可以制止瘴气流出。”
董莹满心开怀的在御花园快步走着,那橙色的官服此刻已经有些泛黑,一个拐角处,董莹没有注意,咚的一下便撞了上去,感觉袖中有东西飞出,人也失去重心的往后倒去,脚步连连后退,她已然感觉到了身后鱼儿跳跃的声音。后怕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一刻,却在温暖的空气里凝固了,她的手心传来暖暖的温度。
睁开眼,看到的是那样棱角分明,一撮胡子点缀了他的沉稳与魅力。董莹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像是着迷了一般。
“王爷,你没事吧!”定王妃匆匆跑了过来,神情不悦的看着董莹。
一声担忧的叫唤打破了这美好的瞬间,将董莹从凝固的思绪中抽回,这才看清楚那人是谁。
回过神,董莹突的一声跪下:“下官该死,无意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责罚。”
公孙凌抬着眸子淡淡一笑,道:“无妨,董典乐没事吧!”
董莹竟然愣了,她看到公孙凌那一抹淡淡的笑容,竟然瞬间被迷住了。过了一会儿意识到,赶忙摇摇脑袋,笑着回答:“多谢王爷担心,下官没事。”她的心里乐滋滋的,那一声“董典乐”她分毫不差得收入了耳底,竟未想到,定王妃居然记得她。
也不知晓,她的笑容已经吸引了站在公孙凌身旁的侍卫杜振然,那是公孙凌身边最衷心的侍卫。模样憨憨的,却有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正气。
看着公孙凌远去得背影,董莹不禁又抱紧了那双被公孙凌拉过的手,一个人站在那里痴痴傻笑,也没有注意回过头看她得那道炽热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