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玫瑰雪里开》兰海心

4、第四章 一巴掌甩出我的眼泪

　　我在原地呆了片刻，想起来这里的原因，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郈梁秋站在窗前，一缕阳光从窗外溜了进来，刚好投映在他黑色的头发上，这样的身影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好孤独？敲门声惊动了他，他迅速的看向我，速度之快让我以为刚才凝望窗外的人不是他。锐利的眼神，似乎想杀人，又似乎是在怀念一个人，但这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恢复后的他有一次让我产生错觉，这不是同一个人！他在椅子上坐下。
　　“郈SIE,你找我？”
　　“坐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既然那么讨厌我，干嘛还要找我来呢！有什么事情找个人传一下不就行了。我站着不动，说道：
　　“没关系，我站着就好了。郈SIE，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那么令你讨厌吗？”不知什么时候郈梁秋已经抬起了头，双眼紧盯着我，嘴里慢慢地吐出这么一句话，着实令我吓了一跳。
　　“我、我……”我愣在那里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郈梁秋，算你狠！
　　郈梁秋一直紧盯着我，眼珠子连转都不转一下，那种专注的表情，和以往的他有着天壤之别。只是怎么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我……郈SIE，你……咳咳！”
　　“哦，你作业带来了没？”突然，他话锋一转。
　　“啊~~~”
　　“作业。”
　　“作业？现在？没带……”
　　“没带。明天记得要带了。”
　　“明天？”郁闷……明天不是星期六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明天可是难得的双休日，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那里，搞不好还会被人莫名其妙的K一顿。
　　“那个，那个明天好像是星期六……”
　　“哦——那下次上课时吧。”他似乎有些恍然大悟。
　　“好的。那……”
　　“你走吧。”逐客令下的真快。
　　“哦……”我转身就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今天的他与平时的那个人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他和程枫的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那么温和，冷静的程枫也会失去控制？更主要的是，连郈梁秋这么一个比冰块还要冷的人竟然也说出了那么无助的话。“你以为我不想吗——嗯——你以为我不想……”这句话再次在我耳边想起，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在他的那些回忆里究竟有什么在困扰着他呢？突然我很想知道。
　　“艾文！”他突然喊道。
　　“嗯？”快到门口的我迅速停了下来。
　　“没、没事……”他有低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事，那句“没事”不知他是和他自己讲的，还是和我讲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有事”，他的动作，他的眼神，他的语句，无一不是说明了他的不安……“郈梁秋，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在门口停下来。
　　“我不知道你和程SIE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今天我听到的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回头之际，我看到郈梁秋眼里的惊奇，一闪而过……

　　从郈梁秋的办公室出来后，我一直在想那件奇怪的事情，以及今天奇异的郈梁秋。但很不幸的事情有被我碰上了，在行政楼的楼梯上竟然遇上了郑欣美，那个美如天仙，却心如蛇蝎的校花。与她擦肩而过之时，她那说不出意味的眼神扫过我的脸，从我的背后传来她的声音。
　　“有些人呐，整天没事就喜欢跑去迷惑人心，勾引师长！”
　　一句话，却犹如定时炸弹在我的耳边爆破，炸得我热血沸腾。那个声音让我联想到郑欣美脸上得意的表情，狰狞的笑容……
　　“你——”我迅速转身，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烈火在眼中、胸口燃烧。
　　郑欣美缓慢的转过身，妖媚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邪笑，那蛇似的身材千姿百态。
　　“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你别太过分了！”
　　“哦~~~我过分？难道你敢说你没有？”
　　“我没有！”我坚定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这种人争辩。
　　“是不是勾引失败了？郈梁秋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要的人，你想钓他，哼——也太不知道自己的轻重了，还是回去照照镜子吧，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别指望今天有人来救你了，罗杰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以为罗杰会为你着迷吗？别做梦了！”
　　“郑欣美——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艾文还轮不到要你来教训！”胸中的一团火，越烧越旺，那张虚伪的，不满笑容的脸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是吗？”郑欣美走下来站在我的眼前，忽然她抡起胳膊，一巴掌就甩了过来。想起要躲的我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逃过了她的一巴掌，换来的却是从十五级的楼梯上滚下来。那一刻，我的世界都倒了过来，在我眼前不断出现的是一级又一级的楼梯，还有郑欣美那张狰狞的笑脸。当我的后脑重重的撞在墙上时，郑欣美的背影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消失在转角。
　　书本撒满了楼道，后脑勺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模糊了视线，看着转角，一阵阵的心酸向我袭来，我蜷曲在角落里无声地哭泣……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心疲惫了，我从地上一本本拾起我的书本。
　　……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园中园，罗杰的笑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眼泪竟不知不觉地又掉了下来，硬生生地砸在地面上。这是谁的错？难道是郈梁秋的错吗？还是罗杰的错？还是郑欣美的错？还是……根本就不是哪个人的错？也许这仅仅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的……恶作剧……
　　当我站在树下看到站在女生公寓前罗杰的身影时，眼泪竟然又很不争气的砸在了地面上。罗杰看到我，就像丢了孩子的妈妈突然见到了迷路的孩子似的跑过来，抓着我的双肩。看到我脸上的泪痕，他的眼睛变成了一潭深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艾文，你怎么了？说话啊！”
　　我对他一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笑得出来，但是看到他那种担心的眼神，我就决定不告诉他了。我不想让他担心，让他难过，他那么美丽的眼睛不该有那么忧郁的颜色，他的眼睛里只能有鲜艳的、明亮的颜色。
　　“没事，只是刚才不知道什么小昆虫飞进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担心会有什么事，你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
　　“哈哈……”^_^，“我怎么会有事，你回去吧。”
　　“真的没事啊？”他的脸上还是担心的表情，我看着他的眼睛，对他点了点头。
　　“那我回去了。”
　　我看着他走远的身影，眼眶再度湿润，只是这次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