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谣》晨暮曦曦

16、朝夕相对

　　回到屋内，肖晓便开始他的奴役生活。首先便是打扫打斗后留下来的一片狼藉。九天则半躺在床上偷着乐。听见屋外声响轻了不少，估摸着他快收拾妥当。就扯着嗓子道：“师兄，师兄快进来。”
　　肖晓放下手中活计，进入屋内，满脸虽是乌云密闭，嘴上的话语却是分外柔软：“凤姑娘还有何事？”
　　“师兄，你看我们斗了这么半宿时间，可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事儿。你听听，我这肚子早就在抗议了。刚才见师兄正忙着，就不好意思打扰。可等了这么些时候，实在是受不住了。”九天一边说，一只手还不停比划着，就差拉他来听听肚子里的声响。
　　肖晓恶狠狠的盯着她，还实在受不住了，谁不知道她早已辟谷，附庸殿里很久都未备过伙食了。这不明摆着是折腾他么，但也只能硬生生的受着，谁叫自己落了把柄在人家手里。
　　九天见他没有反应，就抬了抬受伤的手臂，哀怨道：“瞧瞧我这伤口，流了如此多的鲜血，可要好生补补才能恢复元气。对了你们那什么东西喝着最好了。”九天挠头抓耳好一会儿才想起，“哦，就是那什么汤来着的。用后山林子里的野山菌炖的的那个。对，对，对，就是那个东西最好了。师兄就劳烦你帮我做一份吧。”
　　肖晓虽有一万个不情愿，如今也得去采什么野山菌。心里想着最好摘几朵毒蘑菇，毒死她算了。奈何此等恶毒想法，只能在在心里想想解解恨罢了，付诸不了行动。刚走两步又听见了那讨厌的声音，肖晓不赖烦地吼道:“姑奶奶，还有何事？”回头只见，九天手里握着偌大一颗夜明珠，心里道这真是一个阔绰的主，先前那么多珍希灵果就算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也是一捧一捧的。
　　九天见他盯着珠子的眼睛发怔，嘴角还带着点坏笑，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不由得一笑，“师兄，山路崎岖难行，就携着此珠照个亮，免得掉进什么狼窟蛇窝，伤了性命。即便不死，耽搁了我进补，那可是大事。”
　　“乌鸦嘴！”肖晓暗骂道，却乐呵地接过夜明珠，心想此行也算不亏，留着作以后闯荡江湖的盘缠也好。
　　肖晓去后，九天一直坐在那儿等着。等得瞌睡来了，迷迷糊糊睡着了，睡醒已见天色微亮。想着肖晓为何还不见回来，莫不是真掉进狼窟蛇洞了？正在此时，肖晓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进来。
　　“谢谢师兄！”九天急不可耐地蹦下了床。端坐在桌前，左手拿着竹筷，却怎么也送不进嘴里，那样子很是搞笑。最后只能无奈地看着肖晓，“师兄，你要负责。”
　　肖晓立在一旁看着她那模样，嘴角不禁往上扬了扬，波澜不惊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意。只好坐下，拿了竹筷喂她。九天吃得很香，嘴上还不停地说好吃好吃。肖晓满心疑惑，汤面里不是没有搁油盐么，怎么会好吃呢？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得出结论，九天是个没有味觉的怪人。
　　其实九天在冰凝饶世界里常年都是吃灵果类食物，从未吃过这等东西。上次来蜀山倒是吃过一次，只是时间久远，只是记得味道很好，哪里还记得住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如今再来，已经辟谷，又住得高远，哪有人想着送点吃的上来。今日吃着，便以为这汤原本就是这个味道，觉得很是好吃。其实这汤面虽少了油盐，但有着野山菌的清香，味道很是鲜美，还是挺不错的。也怪不得她味觉迟钝。
　　九天喝完了最后一滴汤水，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撸了撸嘴角的残留，很带劲地夸道：“师兄，你可真是才貌双全，不但技艺超群，琴技了得，连做饭都是一把好手。若是哪家姑娘许了你，定时一辈子的福气。”说着心里偷偷地想着将来要嫁给他，脸上多了一丝红晕。
　　肖晓对世间情爱从来不屑，对九天的话未作理会，收拾了碗筷，转身出了门口。留下九天还在那儿坐着黄粱美梦。肖晓想着终于可以清净会儿了，突然腰间铃铛叮铃作响。来到九天屋内，见他正拿着铃铛摇得不亦乐乎。
　　九天无视了肖晓那恨得欲喷出火来的双眼，说道：“师兄，天已亮开，是该上晨课的时间了。”
　　肖晓咬着牙道：“不是还有一个时辰么？”
　　“哪里，师兄你莫要以为时候还早。想想从这儿下去，山又高、路又险，你抱着我肯定会多费些时候的。”九天一本正经在那儿掰着指头说。
　　“又要我抱，你又未伤着脚，连路都走不了了？”
　　“你想想流了那么多血，不是还没补回来么，我现在身子可虚着呢。看看，头又晕了。哎哟！”九天故作晕倒状倒在了桌子上。
　　肖晓很是无语，直接走了出了去。听见九天悠悠的声音，“若是师兄实在不愿意，也不好勉强，只能发了讯息，请玉掌门派人来接了……”未等她说完，肖晓便进屋抱着她就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九天很是会折腾，一会儿走得快了头晕，一会儿抱得不舒服浑身疼。肖晓咬了牙硬生生忍了下来。快到习德殿肖晓无论如何也不抱着九天走了，若是被同门瞧见了，他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日后还如何混迹江湖呢。九天奈何不得，也只得自己走了去。
　　如此过了一月时日，每日九天都对肖晓呼来唤去。肖晓也懒得狡辩，一概应了。两人面上看去倒是处得和谐，九天日日乐开了花，肖晓却是时时郁闷无比，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众师兄倒是瞧出了一些端倪，几个嘴碎的三天两头聚在一堆议论着：“你们瞧见没，慕容师弟近来转性了。每日功课都准时，从未缺席。赶明日太阳都得从西边升起吧。”
　　“哪里呢，你难道就瞧不出来，他准是对新来的那九天起了意。每日都围着他转，简对她唯命是从。”
　　“哎，你们猜今日我瞧见什么了。”一人神秘兮兮的说到。
　　“别卖关子了，瞧见什么了”众人急急催促。
　　那人左右瞧了瞧，小声道：“我今日瞧见，肖晓抱着凤姑娘从山上下来。那亲密劲，哎，别提了。”
　　“眼红了吧，人家都住在附庸殿内，说不定过不了多少时日，便双双下山生娃去了。”说完众人一阵哄笑。
　　半天发现不远处立了一人，冷冷的盯着他们，那眼神透着寒冰，简直能把人冻成冰棍。众人低着头，心虚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去以后，九天就发觉今日的肖晓很是奇怪，那张脸冷得渗人。心里无底，都不敢过多言语，很多事自个儿就做了。但该发生的还是未躲得过，肖晓强行拆了她手臂上包的衣襟，手臂已经恢复完好，连痕迹都未曾留下。九天还想着这伤药还挺好使的，回头找他要点去。
　　肖晓很是生气，“你就继续装吧，那布条缠了一月，你也不嫌熏得慌。打算一辈子都不用这条胳膊了？”
　　“什么呀，我洗过好几回了的，没味。嘿嘿，师兄，不要生气，仔细身子。我不是不知道已经好了吗。”九天一不当心说漏了嘴，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咳咳，是好了，还挺灵活的。”说着还挥了挥手臂。
　　见肖晓还在生气，继续道：“要不日后换作我为师兄做饭，以弥补这几日的过错。”
　　“不用，我已辟谷。”肖晓说着出了门，下了山。九天也只能怔怔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