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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

  •   5.

      从日本回来后,我以为优子会疏远我,可是他没有,所以我就几乎理所应当的觉得,他这是可以算是接受我了,尽管这也一点儿依据都没有。小刚找了家炒菜还不错的馆子,说是给我俩接风,连带着给我赔罪。我挥手推开他递过来的酒:“得得得,赔什么罪赔罪,真是......优子给我倒杯水。”
      他“嗯”了一声,拿起水壶给我倒了一杯水,又拿起酒杯自顾自的小口小口的抿酒——其实真到了生活中,他不是个擅长高谈阔论的人,很多时候一顿饭吃下来都是我和小刚在说话,他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时不时的给我夹一筷子菜——只给我。我看着他喝酒的样子,像是在喝功夫茶一样的小心翼翼,不由得觉得好玩儿,凑过去半靠在他身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给我喝一口。”
      他说:“刚才小刚给你倒你都不喝,现在来抢我的?”
      我说:“快点儿,给我喝一口,听话。”语气中颇有些耍赖的味道,听得小刚坐在我俩对面都眉毛一跳。优子就皱了皱眉,但还是把杯子递到我嘴边,嘱咐我:“少喝啊,你酒量又不咋地。”我没接,就就着他的手,也不着急喝酒,伸出舌尖在还留着他刚才喝酒时的半边水渍的杯口舔了半圈抬头对他笑:“甜的,喝多也无妨。”
      小刚的眉毛跳的更狠了:“你俩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坐在他身旁的徐帆就夹了片肉塞到他嘴里:“吃你的,话怎么那么多?”
      这次轮到我面部表情剧烈扭曲了:“打一上桌我就想问了,你俩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小刚匆匆嚼了两下就把那片肉咽下去了:“这不也想找个咱俩侃大山的时候也能给我夹菜的人么。”
      冯小刚和徐帆,拍《一地鸡毛》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干嘛呢,导演和女演员,天天在片场满脸跑眉毛,其内容涵盖量堪比摩尔斯电码,俩人恨不能像陆小凤一样,长出四条眉毛。我以为我知道的是早的了,没想到优子比我知道的还早,说1993年拍《大撒把》那会儿俩人就搅合到一块儿去了,我听了之后天雷滚滚,惊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图啥啊,那徐帆这是图啥啊。”
      他也说不上来,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才苦恼的解释了一句,那解释怎么看怎么像敷衍:“投缘吧。”
      我说:“投缘这玩儿意靠谱么?”但想想自己看上面前这人好像靠的就是投缘,也就不好评价什么,只好再把话题扯回到这离谱的一对儿鸳鸯身上:“其实小刚眼光还是不错的,徐帆......起码长的漂亮啊,是不是。”
      他愣了一下,问我:“脸长得好看很重要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一时半会儿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其实也分和谁,那徐帆看上小刚怎么也不像是看脸才下定的决心啊。”
      然后我们两个就自然而然的沉默了,没有小刚这个八卦之王,单凭我俩很难把这种事情唠上半宿。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呆了一会儿,优子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商量:“其实......有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和小刚说说这事儿?自己有老婆有孩子,就别在外边儿做这些花花事儿了吧?”
      我说:“这怎么说?这没法说啊?那万一人家真是真爱怎么办?你这怎么插手都是棒打鸳鸯啊?这缺德事儿我才不干。”
      他就很纠结,我敢打赌就是小刚本人都没他这么纠结:“也不是......这不是真爱不真爱的事儿......咱说不好听的这不就出轨么,这不大好吧?”
      我没说话,直到手里一杯白水见了底儿才开口:“你三观咋这么正?”
      三观这么正,弄得我都不敢动他了,我就想看别人出轨都这么纠结,要是这事儿真发生在他身上,还是跟一个男人,不定犯膈应成什么样呢。这么一想我倒是把本来几乎呼之欲出的感情憋了回去,天天憋得我上火,内火,冲冷水澡什么的根本不管用,偏偏葛优还要到我这里来撩火,表情纯良眼神无辜的对我说,哥你教我弹琴吧。
      弹琴,那得是净手焚香,心无杂念,最好是无视一切外物,房子起火了你都不去管,方能弹奏出上等佳曲。可我哪儿做得到啊,我仅仅是坐在他身后,抓着他的手按上琴面就心猿意马的不行。我这算是抱住他了吧?算是吧算是吧?不不不优子不是叫我教他弹琴么,可我清楚只要我现在把手臂这么一拢,我怀里这个人就无处可逃了。我是个正常男人,我也抵御不住心上人就坐在怀里的这种诱惑啊,我慢慢低下头,把脸贴在他肩上,他修长的脖颈就在离我最近的地方,我甚至都能听见血液从他的动脉里流过的声音,让我想不顾一切的,轻轻的咬上去,然后把他按在琴面上,让这种齿痕遍布他的全身。我现在脑袋里有两个陈道明,一个对我说,管那么多干什么,先上了再说,操过之后这人还不就是你的么?另一个陈道明对我说,是啊是啊他说得对啊。
      都去尼玛的,我使劲摇了摇头把这两个不靠谱的自己通通赶走,优子这人看着蔫儿,其实骨子里真有那么一股狠劲儿,倔起来谁都拉不回来,说绝交真能一生一世都不理我,我还舍不得拿我俩现在的交情冒这个险。优子走后我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那能怎么样呢?你急什么?你俩除了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还差什么了?不也没差什么么?陈道明在葛优眼里是最好的朋友他照顾你比杜宪都周到这不就行了么?不就像两口子过日子了么?所以你那么着急捅破它干什么?你不就是想正大光明的上他么?不不不我陈道明岂是那么肤浅的人?人又跑不了你又何必着急去逼着他呢?
      我这样自言自语,好像真的就是把自己说服了。可我忽略了一件事,像两口子,毕竟不是两口子,说出去不说别人,他也未必承认和你是两口子。平时楼上楼下总见面还没觉得什么,可见得久了,突然他去拍戏,正赶上我没事儿干,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我在矜持了几天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心里暗骂着兔崽子也不知道惦记我,手里却已经把他的电话拨出去了。开始打了三次没人接,我估摸着是在拍戏也没在意,没多长时间他果然给我回过来了:“哥?”
      我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嘴角就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干嘛呢不接电话?”
      他那边信号可能不是很好,声音听起来就有点小:“这不拍戏呢么。”
      “我弟弟这么忙呀——”我其实也就是闲着没事儿想和他说说话,没什么可说的就顺口问了问剧组的情况:“和谁拍戏呢?”
      他说:“你查岗啊?和许晴。”
      查岗——这个词用在我俩身上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说我是个小心眼儿的丈夫,可是就这样我也乐意,就想再多逗逗他:“还有谁啊?”
      他说:“再没谁了。”其实我这话也就是无心一问,被弹琴那事儿那么一搅合,我连他到底去演什么都没细问,只知道他去壶口,好像要演高渐离。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想和我的好心情作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听怎么都像姜文:“哎,葛大爷——”
      我突然一瞬间如坠冰窟,完全是下意识的,对“姜文”这个对我来说像病毒一样的生物做出最本能的排斥反应,握着手机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谁啊,我怎么听着像姜文呢?”
      葛优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很慌,像是极力掩饰着什么:“他路过,来片场转转——你还不让人转转么?”可姜文完全不给他捧这个场,我就在这时又听见姜文喊了他一声:“葛大爷你看见我剧本放哪儿没?”
      他骗我。我满心都是这样一句话,他骗我。一种被背叛的恶心和眩晕感迅速的冲上了我的大脑,让我只有冷笑着伤害他才能缓解这种不适感:“没谁,转转,葛优,真是能耐越来越大了,都学会编瞎话了。啊?”
      我不生气,只是无力,特别无力,心里有火却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发,心里知道他其实不过就是去拍了个戏么,和谁合作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而且他和姜文私交也不错,总不能让他因为我和姜文也撕破脸。可是我就是很无措,甚至说是惶恐,优子在那头不说话,我猜他又被我吓着了,可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觉得怎么才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就怎么说,完全的口不择言:“好好好,我说你怎么连电话都不敢接,是怕我知道吧?怕我知道你还和他去演戏?!还骗我?!谁给你的胆子骗我?!!我看你是怕气不死我吧嗯?!你行!你厉害!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拿着我教你的东西去讨好别的男人!我真是看错了你!你他妈的——”
      我骂他了?我居然骂他了?认识到这一点的我一愣,完全忘记了我接下来想说什么——不过也不用想了,我的手机早已在我说道激愤之处被我当做泄愤的工具摔了出去,砸在墙上手机的电池飞出来,弹在我脚边滴溜溜的打转。我坐在椅子上,木然看着它转了几圈又停下来,虚了,站不起来也不想站起来再把它装好。我以为我心里会乱的跟一团麻似的,结果只是空荡荡的疼,我嘲笑自己,陈道明,你也算是礼仪之家出身,你在演员里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了,知道的道理也不少,怎么就别不过来弯儿呢?他想和谁去合作,那是他自己的事儿,用得着向你汇报么?你算他什么人?说出去,不过是关系处的比别人稍好的朋友罢了,你禁锢得住他一辈子么?想到这我回了回神,弯腰把电池攥到手里,又站起来走了几步,蹲下身把它安回到手机里,试了试开机居然还能用。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再给葛优打个电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姜文的,我接了电话之后语气自然不善:“喂?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别浪费我时间。”
      他这次到不恼:“师哥,您刚才和葛大爷发火了吧?其实他一早也不知道和他搭戏的是我,您别怪他。”
      我冷笑:“姜文,这次倒是有礼数,知道说声‘您’了——不过我俩怎么样那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么?该干嘛干嘛去。”
      我以为他听了这话会像以前一样,和我唇枪舌剑的搓一番火,那来的就太正好了,我正一肚子气没地方发呢,更何况这一肚子气也算是又因他而起。可他不,今天脾气好到不像他:“师哥,要说以前,是我不懂事儿总和你争,您大人大量别计较,以后但凡是师哥想要的角色还是什么,我姜文绝不说个不字儿。”
      我大奇:“不对吧姜文,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怎么觉得心里这么犯嘀咕呢?”
      他说:“所以今天这事儿您也别和我争,优子我看上了,这人到了杀青之后就姓了姜了,以后哪儿好哪儿不好,您多担待,轮不到您来骂他。”
      ——亏我刚才还想夸你怎么突然像个人似的,是我瞎了眼,你后半段说的这是人话么?我几乎气炸了肺,一句话都说不出,听着他把电话挂断就开始浑身发抖,脑子里过了无数个可怕的可能性。不会吧?我惦记来惦记去,到老让姜文这小子抢先了?他什么时候看上葛优的?他怎么知道我也看上葛优了?他俩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成了还是没成啊?葛优刚才那么袒护他就是因为这?那显得我多傻啊,说不定他早就知道我喜欢他,说不定,他在片场空闲的时候还拿这事儿和姜文当做笑料——我这时完全想不到“优子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满心都是,他要被别人抢走了,我为什么没早点和他说,哪怕说出来也不算后悔。可转念又一想凭什么我就这么就认命了,放手了,我看上的人,怎么就能随随便便便宜姜文那个小子?想到这我一咬牙给小刚打了个电话:“小刚,帮我买两张下午的飞机票,你陪我去趟壶口。”
      他问:“干嘛啊这么突然?”
      我说:“你嫂子要和人跑了。”
      电话里传来一声惊魂不定的怪叫:“不是吧?杜宪?开什么玩笑?!”
      我耐着性子和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不是她。”便撂了电话,把手机狠狠地反握在手心里,姜文也好谁也好,我要的就是我要的,让我拱手让人,做梦。
      我就不明白姜文怎么就那么乐意和我过不去,或者从根上说,是我俩眼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过相似——葛优有什么好啊?可我就是舍不得。下午的机票很难买,我只能买了两张第二天早上的,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看见小刚这货还要给我会心一击:“老道,难得看见你对除了优子和姜文之外的人这么上心啊。”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他提到的这两个人还真就都占全了,我点了点头:“那你以为我们去壶口干什么?”
      小刚现在的思想还没进步到男人和男人也能混到一起的地步,张着嘴愣了半天才问:“......那你这是......为了姜文还是为了葛优啊?”
      我向他抛了个冷眼:“废话。”
      他小心翼翼中还带着点儿不敢置信:“......那他俩......”
      我说:“说不好。”
      于是他就慌了,他和优子共同的特质就是遇见别人的事儿比自己的还着急。飞机上不能开机,下了飞机我打车的时候就看见他悉悉索索在我背后捣鼓什么,我没管他,上车的时候我伸手:“手机给我。”
      他向我挤出个笑,极其惨烈:“哥......你这是......”
      我说:“拿来,干嘛呢刚才?通风报信儿呢吧?我又不能吃了他你怕什么。”
      我当然不能吃了他,但我现在恨不得吃了他,好叫他这辈子都逃不到别的地方去。片场说远不远,我下车的时候手里小刚的手机响了,优子的短信:“你们走到哪儿了?”
      我给他回:“到了。”然后迈开步子往里走,找他不难找,离远了就看见他缩在椅子上,拧着眉毛,手里抓了几次手机又放下,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又发了一条:“这么快?”
      这条短信发出来的时候我正好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还不快?”
      他受了极大惊吓似的猛地抬头,噌的站起来,哆哆嗦嗦不敢看我,还要做一个极其敷衍的笑对我说:“哥,你坐。”谁要坐,我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看他死活不和我对视就更加恼火,上前一步掐着他的下巴就把他的头扳起来,强迫他直视我的眼睛。其实优子和我一样高,但在我的怒火下,他总能给我自动小了一号错觉,就这么个小了一号的身体在我的钳制下抖啊抖,我还真不忍心把他怎么样——虽然我真的挺想给他一耳光的。优子看着我不敢说话,不光是身体,连眼神都是瑟缩的抖,也不知道怎么就怕成这样,看得我又好笑又心疼,到没有刚来时的那么气了。可一转眼又看见他额头上印着的那个“囚”字,虽然知道是剧情需要,但落在我眼里还像是姜文宣誓主权般烙下的章一样,心里又一阵不舒服,戳他额头的手劲也就大了点:“这什么啊?丑死了!”
      他好委屈啊,扁了扁嘴弱弱的和我顶:“本来就不好看,再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我一愣,他很少委屈,或者说他即使是委屈了也不会表现出来,这还是头一次,让我下意识的就反省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还是刚才下手太重了。我重重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有点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心想我和他置什么气,刚想说点什么安抚他一下,一只手就突兀的伸到我的视线里,把葛优拉到身后护着,然后我就听见了一个此时我绝对不想听见的声音对我说:“师哥来了,喝点水吧?”
      要不怎么说,姜文就是老天爷派下来和我作对的呢,我也没干什么,他就巴巴的过来显得自己多宠着优子,别人说一句都不行——虽然将心比心我也看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说优子一句不好,可你又和他算是什么关系?不是说杀青之后这人才算姓了姜么?那你现在在这充什么正主?想到这我心里又是一阵翻腾,让我站不住,只能不动声色的慢慢坐下,手插在口袋里慢慢的握紧了:“哟,这不姜文么。不必了,我喝不惯你这里的水。”
      后来小刚对我说,这你就小家子气了,人家向你示好,你好歹也别一上来就撕破脸啊。可我怎么向他假意客套?我看着他在应付我的时候还要回身向优子安慰般笑笑,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有多在意他护在身后的人的时候,心里就难过的要命。这时他还要捡我不爱听的说:“师哥这次是来看葛大爷的?真好真好,那叫小别怎么着来着?”
      这就相当于是在和我说你和他平时住得近又怎么样?就一个小别,他就做了别人家的人了。于是我也冷笑着回过去:“比不得师弟后来者居上。”
      姜文说:“师哥,我们谁是后来者呢?我和葛大爷八几年就认识了,那时候师哥当皇帝当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这些小演员怕是根本就入不了万岁爷的眼吧?”
      我死盯着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哟,看不出来你们两个还是同甘共苦打下的友谊基础呢,怪不得,真是贫贱百事哀。”
      我很烦,只是觉得烦,就想早点把他应付完好单独和优子说点什么,可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问他什么,难道要说,你真的和姜文在一块儿了?那我怎么办?我喜欢你很长很长时间你知不知道?可是我又怕他会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脑子里一点都不清楚,只能假笑着维持一个临阵不惊的表象,这时候姜文也笑了:“哪赶得上师哥近水先得月,不过您捞到那月亮那是月亮么——就是一个影儿吧?”
      “姜文你说谁是猴子呢?!”
      我突然被戳到了痛处,疼的我几乎一瞬间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在片场大吼起来,完全想不到这是在片场,他们在拍戏,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只想先把葛优带回去,怎么带回去都好,绑回去都行:“你!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他吓了一跳:“戏都排到现在了,再回去你这不是让人家剧组这么多人为难呢么?”
      其实他说的是实话,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听不进去,看着他推诿的样子想到的也只是他和姜文串通好了,用这种方式折磨我,说出的话自然就越发的不客气:“我管你这个?!剧组换演员的事情新鲜呐?你以为少了你这么个臭鸡蛋人家还不做槽子糕了啊?!!”
      如果是平常,他也就真和我走了,或者是服个软,给我个台阶,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今天优子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勇气,在我还没缓过气来的时候,就听见他用同样的分贝对我吼了回来:“是不新鲜!可我也没听说过哪家主演半道上退场的!就算是臭鸡蛋现在也和槽子糕搅合到一块分不出来了都!”
      我突然就傻了,我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对我,可转念又一想我又算什么呢,我凭什么对他的事指手画脚的,我凭什么就心安理得的觉得,这个人理所应当的就是我的?因为他对我好?别傻了陈道明,他之所以会对你好,是因为他对每个人都会好,你又在自作多情什么?我突然就什么都不想争了,爱谁谁吧,我最终还是输给姜文了,输的心不甘情不愿,却无可奈何。
      你们相亲相爱,你们百年好合,你们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见。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小刚追上来,在我身边轻声说:“其实......今天来的就不是时候。”
      我说:“别说了。”
      当天晚上小刚陪我喝酒,一杯又一杯的,我给小刚不知满了多少杯:“来,喝,一口干,不喝不是兄弟。”
      他喝的舌头都大了,憋了半天才说清楚:“憋倒了!哥!憋倒了!你也不看看你喝的是什么!你那杯子里是水啊!”
      我冷冷一眼看过去,他就立马噤声了,一脸苦大仇深的把那杯酒喝完,又被我倒上一杯。喝到最后反倒是滴酒未沾的我看起来更加癫狂,举着杯子,手指的是小刚骂的却是我自己:“陈道明你就是贱你知不知道?你就是贱!自取其辱好受吗?好受吗?!你算是他什么人啊你?有你这么作践自个儿的吗?!!”
      小刚醉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你......”刚说了一个字,就一头栽在桌子上睡死了。我呆呆看着手里的杯子,心里慢慢平静下来了,一眨眼,就有一滴眼泪沉沉掉了下来,在杯子里溅起一滴水花。
      我不生气,我只是在难过自己,难过这个会因为这种事而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的自己,难过那个在今天怎么也没能鼓起勇气告诉心上人我有多喜欢他的自己。我父亲从小就教过我很多事情,什么君子成人之美,什么爱人之事悦人之好,可是我心里还是越不过这个坎儿,我没法不喜欢他,就算是他是姜文的,我也没办法。可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过了今天,我又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他。我在黑暗中尽量使自己哭的声音不弄醒小刚,为什么没人能告诉我呢,我该怎么做,为什么没人能告诉我,我懂得那么多的道理,为什么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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