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乱世酒家（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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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晌午，便有马车停在了上将军府的门前，男人跨步从马车里出来，伸手将里边的女子牵了出来，女子看起来行动不甚方便，腿脚似若无力，堪堪欲要跌倒，男人眼明手快地环住了女子的腰身，径直将她环抱而起，一同入了府门。
待进了内院，女子挣扎了几下，男人才将女子放下，女子朝她福了福身，面色不大好，便由着丫头扶她进了屋子。
嬷嬷跟在后边，吩咐丫头道：“胭脂去让厨房烧水来，使了人抬进房里，夫人随将军出去一天，定是疲累了，待会沐浴之后便好歇着。”
她好歹是伺候了府里不少夫人的老人了，纵然有些事情不了解，但是看事情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夫人一进院子的那神态和将军瞧着夫人的模样，她便心下了然了。
嬷嬷吩咐完事情，一进夫人房间，便听见夫人叫丫头去给她准备热水。
不由多时，着人抬了水去净房，屏退左右，降红便褪去了衣衫，将身子没入温热的水中。
嬷嬷拿了里衫进了屋子，知道夫人一直是独自沐浴，不让人伺候，她便站在屏风外边，轻声询问：“夫人，可许老奴来伺候？”
“进来吧。”降红应声。
嬷嬷绕过屏风往里边走，她低头看了地上满是褶皱的衣服，连里衣都甚是凌乱，这这这，这将军这已过而立之年，怎似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一般，没个轻重！
她抬眼看向浴桶里的人，肩上还隐约留有淤青和红痕，她将手里的里衣放在了一旁，拿了花瓣和香粉走到浴桶旁，见夫人泡在水里，似乎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嬷嬷唤了她两声，她才幽幽转醒。
“累着夫人了，夫人待会沐浴更衣之后，便先歇上片刻，等缓过神了，我再让厨房给夫人做些当归乌鸡汤来。”嬷嬷话里都是带着笑。
降红不禁脸上一红，此番已如此明显，哪里还需的多说什么。
“嬷嬷，此事，不可外传，只你知便好。”
降红敛了刚才的羞涩，神情严肃，此后，她再想寻清闲日子怕是不能够了，而他的处境也只会越发的难了。
“老奴知了。”嬷嬷一边将香粉递给她一边答话，随后便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道，“以前老奴进宫伺候贵妃娘娘的时候，因着娘娘时常进幸之后便身子疼痛，老奴便私下寻了老实可靠的人重做了这药，娘娘生前时常用着，想来效果也是好的，夫人也可试试。”
降红立马脸颊绯红，连耳根子都如那天边的云霞一般，这嬷嬷，竟是连这等药都给备好了......
晚间，降红下午睡得一两个时辰便醒了，独自用过晚膳之后，也并未想原先那般早早就歇息了，她在院子里站了半响，问身边的丫头：“将军可有说今晚会过来？”
“未曾，夫人可要奴婢去前院问问？”胭脂答话道。
“无须。”降红转身往屋里走，“天色不早了，我也乏了。”
还未进的屋子，便听到院子外边有动静，她使了胭脂去看看，只见胭脂还没出院子，便被人推开了去。
徐垚手上拎着酒坛子，晃晃悠悠地往院子里来，脚下一个踮量险些摔倒在地，一把推开后边跑来扶他的小厮，抄起坛子又猛灌了两口酒，嘴里咕哝着些什么。
降红见状，让嬷嬷去唤厨娘准备醒酒汤之后，自己提着裙子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去扶他。
哪知徐垚看清来人后，使劲儿一挥衣袖，力道恰好地挥开了她，指着她大吼道：“你扶我作甚？我须得你来扶我？！”
“将军你喝多了？先随我进屋去歇息。”
“将军？将军？哈哈哈哈——”男人仰天长笑起来，将手里的酒坛子往一旁扔去，砸了个粉碎，“你降红公主嫁于我一介武夫可是委屈？你堂堂一国公主成不了周国最尊贵的女人，却得屈居于我这小小的将军府，着实是委屈了公主殿下，也难怪你从未将我当做你的夫君，而只是区区将军，哈哈哈——”
“你醉了。”
“我没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力气很大，可却丝毫没有弄伤她，“从你入府就与我相敬如宾，甚至是客气得像外人一般，我知道你并无意嫁给我，可是我才是将你明媒正娶迎进门的人！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男人一把搂住了她，将她死死拥在怀里，男人在她耳边停留了一瞬。
“莫怕。”
男人毫无预警地将她扛了起来，降红开始挣扎起来，拳打脚踢地让他放她下来，他任由她捶打，将她扛在肩上往房里走去。
“我今日便要你知道，你入的是我徐家的府邸，嫁的是我徐垚，是我徐家三书六礼娶回来的将军夫人！”
嬷嬷带着丫头端了醒酒汤过来，见着一幕，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连忙拦着道：“这是怎地了？将军你快放下夫人，你快放下夫人，将军，将军——”
男人快步走进屋里，将房门一锁，朝门外怒吼：“都给我滚！”
房门外拍打门窗的声音顿时停歇了，外边站着的丫头小厮一脸慌乱地看向嬷嬷。
闻声而来的管家候在院子外边，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更是无所适从。
嬷嬷急的满头大汗，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忙问胭脂：“这到底是怎地了？刚才还好好的，怎地就发起火来了？你哑了你，你倒是说话呀！”
嬷嬷急的直跳脚，听得里边夫人的尖叫哭泣声越发大作起来，这门外头丫头小厮站了一片，忙拉了管家徐钧吩咐：“快带着小厮都出去，这哪是你们待得的地方，今晚上我在夫人院子守着，我留两个丫头在外边候着，其他的你都带出去，我的老天爷呀，这是怎地了，爷要喝酒你们这些个昏头小子也不知道拦着些！”
“嬷嬷，将军心情不好，爷要喝酒，我们这哪里拦得住呀。”徐钧也没见过将军这样过，吓出一身冷汗来，忙解释到。
房里的动静越发大了，夫人的声音都哭哑了，嬷嬷连忙撵人到：“哎呀呀，你快些走吧，快些走，我瞧着就心坎疼！”
这下院子才算清净了下来。
嬷嬷转头叫来胭脂：“去吩咐厨房烧水，烧好了便在灶上温着，还有再让厨娘准备些平时夫人爱吃的姜国吃食，还有那下午做的鸡汤，哎，算了算了，就这样去吧。”
“那当归乌鸡汤是要还是不要了？”胭脂也给弄糊涂了。
“你咋就不灵便呢，不要了不要了，愣着作甚，让你去就快去！”
胭脂被莫名其妙地训了一通，咕哝着去了厨房。
屋里。
降红任由男人执拗地牵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捏，知晓外边的下人都被遣散了之后，才轻声嗔他：“怎地这般突然？我当你是真喝醉酒了，这阵仗倒弄得我措手不及。”
她只在中午回来只是，朝他福身之后听得他道：“今晚我会来。”，却不知他却是这么个来法。
“我瞧你表现得挺好，连嬷嬷都信以为真了。”男人嬉笑地穿过她的五指，将她的手十指相扣。
如若不是听得他那句“莫怕”，她哪会立马就对他拳打脚踢起来，兴许直接一根毒针，先把人给弄晕了再说。
男人搂住她的肩，轻扯开了她右肩的衣衫，肩头的肌肤光洁无暇，如丝绸般展露在他面前，原先那里是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守宫砂。
男人帮她拢起衣衫，问：“早前可弄疼了你？”
她轰然间红了脸，不语。
“嬷嬷可给你用过药？”
她仍是不语。
男人低低一笑。
“哭喊了这么久，可要喝水？”
她“嗯”了一声。
男人起身倒了茶水，拿过茶杯递给她。
降红顺着他端着茶杯的手臂往上看，朝他嫣然一笑，倾过身去，就这他的手，啄了两口茶杯中的水。
“竟如此惫懒。”
“有你在，才如此惫懒。”
男人蹲下身去，在她身前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过得今日，一切都会好的。”
过得今日，她不再是姜国公主。
过得今日，她便是他徐垚的妻子。
今日之事，明日定将传到宫中上座那位的耳朵里，他逼她就范，他迫她圆房，周国以女子处子之身为重，今日之后，纵使那位再不甘，也不会再对她心存歪念。
降红心知他所想，一是破了周国公对她的非分之想，二是让周国公的怒气都集于他一人。而她也未作反对，顺从了他，只因他如何待她，她都记着，记在心里。
至于如何应付姜国的细作，她会处理，让他无后顾之忧，今日的事情，姜国的细作必将她处境甚难的事情上报，王兄会以为徐垚对她防范甚严，她才久久无法得手，如此也可缓一缓王兄对她的胁迫。
也算是一举两得。
“过得今日，你我都将更难。”降红红唇微启，手指覆上男人的眉，她不喜他皱眉。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乱世酒家（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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