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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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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漓四年。皇城。
龙案周围的地上散落着青玉如意与琉璃花樽的碎片,折射着跳动的火光,显得分外华丽妖娆。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满地狼藉,生怕一个不留意再惹得龙颜大怒。案前跪着的几位大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周漓半倚在龙椅上,眼眸微眯,姿态慵懒,丝毫没有发了一通脾气后本该有的满面阴云。他轻轻敲了敲案上的折子,缓缓开口,语气波澜不惊:“慕清所犯之罪当真是罄竹难书,依诸位大人的意思,他是必死无疑了。”
几位官员面面相觑,不明白一向袒护穆清的皇帝如今是何心思,半晌也无一人敢起来回话,只都将头埋得更低了。
周漓将群臣反应尽收眼底,和煦一笑,似是漫不经心道:“若说起慕将军的过错,倒不如先说说朕的过错,是朕用人不佳,管教无方。”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大变。一位胆子稍大些的哆哆嗦嗦道:“慕清居功自傲、妄自尊大,屡屡无视宫规。陛下宅心仁厚,念在他战功显赫的份上破格宽恕,他竟不知进退,还生了反叛的心思,陛下要斩杀他实属大快人心之举。”
周漓闻言,抬眸冷冷道:“大快人心,好一个大快人心。莫不是这满朝文武都恨毒了慕将军,都想要朕杀之而后快。”
霎时间,方才回话的大人面色惨白如纸,想要分辨些什么,却因一时之间摸不清皇帝的心思,终究磕了头跪在一旁,不再言语。周漓并不追究,只随意挥了挥衣袖示意众人告退,又自顾自的对着手中折子发呆。折子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豪迈潇洒,笔锋通透,力道拿捏适中,可见笔迹的主人曾在书法上下过大功夫,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篇好字竟出于一介武将之手。
周漓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喃喃自语:“慕清,你如今为何要这般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