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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怅然已失,觅觅回头路 ...

  •   北冥之地诡异的声音似在回音谷里诉说不尽那些过往云烟,虚无、飘渺
      它说:
      魅蝶,你自幼生长北冥之地。
      而北冥之地虽存处于六界之内,但于千年前遭遇天劫,战龙九蛟隐蔽于世之后,便归于六界之外,北冥之地向来是这六界之内最寒冷,最阴骘,也最绝情的地方。
      魅蝶,宿命安排你与天地同寿在北冥之地,除非天崩地裂,天地同时毁灭,你才会跟天地一起消失。而你却偏偏不肯安缘于现命,非得寻求虚无的情缘二字。
      难道你不知道北冥之地自你出现的那一日起,北冥本有的暗灵早就使用你不能察觉的术法在你的身上刻印下绝情、绝爱的烙印。
      这永远无法消除、抹掉的绝情、绝爱烙印亦已然注定你的三生命劫不得善终,即使成全别人,自己亦不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圆满。
      魅蝶,其实你从来不懂得一个人的珍贵,因此你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你有的只是执迷不悟所带来的痛不欲生。
      你只有回归这里,回归属于你的北冥。继续以你永远魅惑世人的笑获得新的重生,才能永恒地活下去。否则...
      你的下场只有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北冥之地的结界外边,一个月白衫男子执剑艰难撑着站在地上,他的双腿微微弯曲,嘴角溢出血迹,明显是因为刚刚的打斗使他受了严重的伤。他撑开疲倦的眼皮,一双温柔的秋水般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结界内,不远处的红衣女子,似乎要用尽余生的力气,以自己的口型告诉她:不要听,不要听,它说的全部是假的。
      他一面阻挡着结界外和他一起站的人伤害她,一面又希望既能保护他们,也能守护里面的人。
      红衣艳丽的女子的耳畔已经听不清楚任何声音,余下嗡嗡声一片,在虚妄的空间,她可以做的,只是下意识,本能的茫然捂住耳朵。
      她尝试着哭泣,却真的再酝酿不出一滴眼泪,她突然想明白了似的,顺势安静地伏倒于寒冷刺骨的地面上。
      因为她,有太多的人死去,仿佛自己成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双眼迷离,涣散地凝视结界外的人,“他们手里拿着刀剑,来救我的吗?”
      诡异的声音又起,阴柔里夹杂阵阵嘲讽,“他们才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得高枕无忧,自然要杀你这个不同于他们的异类,永除后患。”
      月白衫男子与玄衣青年合力凝法,迸发强烈的一束蓝光,重重一击,冲击在结界上,打破结界。玄衣青年先月白衫男子一步扶起红衣女子,眼睛环顾四周,心中怒气渐生,“有本事弄虚作假,没本事让人显露真身,让在场的人瞧瞧,装神弄鬼,说,你究竟是何人?”
      那个诡异的声音忽然消失了般,无影无踪。
      月白衫男子,痴呆呆望着从天而降的红蝶摇摇欲坠,落在他手心,他不知道为何自己隐隐在悲愤。
      红衣女子缓步走到月白衫男子身旁,眼睁睁看着想让她活下去,因为救她而死去的红蝶,此刻已安详落躺在月白衫男子的手掌心中。呆在月白衫男子身边数年连连口口声声叫他儿子的宠物红蝶为了救辰裳,不惜代价从上空盘旋进入,与暗中神秘的一股势力生死相搏,造成最终一死一伤的结果。
      辰裳都清楚,包括红蝶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他的生身母亲。它甘愿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她生存的机会,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它的儿子,二是希望自己辛苦等待数世的夙愿得偿。
      月白衫男子的左胳膊鲜血淋漓,好像为着红衣女子才故意支撑着一副累倦的身躯,他的脸也因为承受着伤口的疼痛而痉挛的苍白。
      月白衫男子顾不得受伤处的疼痛,忍着疼痛抱着自己的左胳膊,略染血渍的月白衫上又被汩汩涌流的鲜血渗透上了一层艳红,朵朵簇簇好似初初盛绽的桃花。
      他温润的手掌心,非常谨慎地捧着死去,僵硬的小小红蝶。
      红衣女子面对他,略微偏抬起头,仰望他。她心里有太多无法平复的百般酸楚。
      即便她再无泪可流。
      可是胸膛里一颗跳动的心却替代她的眼睛淌着比眼泪还要悲伤的血。
      红衣女子低头,纤细柔软的一只右手轻轻覆上月白衫男子的伤口,怯弱且小声问:“疼吗?”
      月白衫男子,柔柔地笑,眼眶里蕴含泪光,静静挪近她的身侧,空出的右手沾着鲜血紧紧执着她的手,道:“你无事,我便无事。”
      红衣女子抽出自己的手,低头想着什么。
      “阿裳,你生我的气了吗?”月白衫男子急切地问。
      玄衣男子站在两人十丈之外,拿出扇子轻轻扇着凉凉的风。似一副旁观看好戏的模样,嘴角一丝不可置信的笑。
      见红衣女子经久不答他的话,只怔怔待在原地,垂头。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轻易祈求别人的原谅。
      月白衫男子望着她现今的样子,脑海里悄然回忆起辰裳在和他成亲的一晚发生的事,侍女慌慌张张来禀告他,辰裳在紫藤苑莫名失踪。
      他不知是辰裳自己逃走,还是被人挟持。凭辰裳一个弱女子的能力根本逃不出深宫大院,若被人劫持,可推测劫持她的人,功夫深不可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带着她避开棋国王宫的重重关卡。
      那种失去她的感觉,不知下落,安全或是危险不明的种种顾虑窜和在一起,形成心里不能平复的坦然面对,更使他感受到前无所有的恐惧,要比立刻失去王座还要害怕数十倍。
      他一度疯狂地下令寻找辰裳的下落,心里只有坚定的一个念头:哪怕搜遍整个天下,得罪天下的人,也非要找到她不可。
      他异想天开,一次次地想错,判断错。
      以为琴国是她生长的地方,她就一定违背自己对单独她下的禁令,“无论如何,不可擅自回琴国。”他一致认为辰裳应该返回琴国了,琴国是她曾经赖以生存十几年的家呀!
      可惜,这回辰裳铁了心肠,一意孤行地离开他,披着他亲手赠她,她即将要嫁给他的鲜红华贵优雅的百凤朝阳嫁衣,一起消失在四国。
      当他单枪匹马,赶赴琴国寻找她下落,执意认定她就在琴国,也许正满腹欢喜等着他亲自去迎接她。
      她曾说过:“如果四哥他们可以见到我从琴国出嫁,嫁到一位良人,他们一定也会替我感到高兴的。”
      他想着,有一天,他做她的新郎,她做他的新娘。一望无际,绵延数里,红毯上,结成夫妇,天下共见证。合衾酒,红绡帐下,寓意多子多福...
      他不顾种种阻扰,武功卓越,无人可敌,硬闯入紫宫朝堂。竟眼睁睁看到辰雾生不知羞耻,抱着玉体陈横的叶曲儿堂而皇之面对着所有朝臣,以及他。
      他怒气冲冲前进几步,站定,冷眼瞧辰雾生。
      “阿裳是否在这里?”
      辰雾生困惑地打个惬意的瞌睡,表情极其十分不耐烦地告诉他,“辰裳自父君驾崩后,她连送葬都未参加。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辰裳说过,你的父君是害死父君,舅舅的凶手。但,她宁愿相信你,也不肯听信我的,执意要嫁给你,更不愿为了琴国的江山社稷嫁给书国太子李莫西。你倒说说看,与杀父仇人恩爱结为连理,还有何颜面做我琴国的公主。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实真相,她本来就并非琴国公主,她乃天下第一琴师桓的亲生女儿。”
      桓的女儿,辰梵其实并不与她有任何血缘上的联系,而她一直以来受着至亲之人的欺骗,当谎言被揭穿,她当如何安然自处?
      他的手臂,额头顿时青筋暴起,温柔的目光里第一次隐透出股股凌厉的杀气。
      辰雾生他面临某些抉择,永远会变得这样自私,贪婪自己想要的东西,贪婪本身就是人特别具有的弱点。
      有些东西,他辰雾生得不到的,旁人亦休想轻而易举得到。他一边逗趣着怀里的叶曲儿,一边讽笑白沐云的能耐终不过如此,与自己相较,最归也要输在在一个情字上。
      因此他自信满满注定天下的赢家只有他一人,无人与之抗衡...原因亦是一个简单的词概括:情。
      他是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白沐云脑海哄哄乱作一团,他不知道辰裳被她信任的四哥,被她依赖的琴国狠狠抛弃;不知道她的四哥直言简白说她嫁给仇人的儿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她的四哥丝毫不讲兄妹的情分,毫不留情面,将她逐赶出琴国。她当时一定难过极了,悄悄躲在哪一个角落幽幽哭泣。自己却哪里都找不到她,陪着如今最无助的她一起难过。告诉她,即使全天下的人抛弃她,他也要她。
      那一刻,短暂的彷徨、忧虑之后,他彻底被激怒了。右手缓缓举起闪耀晃眼的明月弯剑。
      善于查看形势变化的众人亲眼见着这一幕,惶恐地喊来侍卫。纷纷以护驾为由,慌忙乱作一团地围到辰雾生身前。他并没有把剑抽出剑鞘,剑抬起到正对辰雾生眼前的位置,抬起的剑,就这般静止不动,直直指着高高在上,腐朽麻木的辰雾生,他的眼中露出沉沉的死寂,悠然地说:“好好保护你怀中的叶曲儿,阿裳与我说过,这辈子没什么讨厌的人,只有这个叶曲儿最不顺她心......因为,总有一日为着琴国先辈,为着琴国黎民百姓,为着阿裳我也将兵临琴国,换掉琴国今日的君主,避免父君辛苦打理一生的江山社稷毁在你和这个妖女的手上,即使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他放下剑,牢牢握在手里,半点不敢丝毫松懈,转身准备离开。
      辰雾生衣衫不整地扔掉躺在怀中的叶曲儿,愤怒地拨开层层人群,踉跄跌到座下,面色铁青而言:“你要为辰裳杀了叶曲儿,随你的便。我辰雾生身为琴国国君要怎样的女子没有?可若你胆敢动我琴国疆土一分,我断断要与你生死一战。”这人的骨气倒还没丧尽。
      辰裳若于那时可以听到她四哥还能说出一句有骨气的话,必然觉得,其实,她现在的四哥还是有她以往所认识的四哥的影子的。但是,他如今令所有依赖信任他的人感到陌生,失望,无比心痛。
      就在他漫长等待辰裳总有一日自己平复好心情,回到他的身边来做他的君后时,他隐居市井的母亲由一只红蝶牵引,匆匆赶来王宫,告诉他一个难以承受的不幸消息。
      辰裳被绑架到了北冥之地。
      于是淡定冷漠的白沐云,再也装作不了淡定冷漠。
      北冥之地,他大约听说过。那是妖魔鬼怪的息生地,凡人根本无法长时间存活。辰裳一个弱女子压根在那种可怕的地方撑不过三日。
      这天的深夜,他让人紧急传唤岸离将军进宫,细致详尽交代完他。
      岸离将军聚精会神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叮咛嘱托,倒像在交代什么遗言。奈何自己身为臣子,就该做好臣子的本分,国君要做什么事,岸离即使拦了也是拦不住的。
      辰裳说:“阿沐,你离开北冥之地吧。”
      白沐云不解:“阿裳,你这是何意?”难道就因为别人抛弃了她,就认定他也会弃她不顾吗?她不可以自私地离开他。没有她在他身边,生活还有意义吗?
      辰裳说:“阿沐,你不明白,你的母亲分明是这只红蝶,它从一开始就骗你,你其实就是它的儿子。可你父君是人,你知道你父君一直期望你母亲回去,但你母亲很清楚,不是同一类生物难以在一起的。我和你,其实,就像你母亲和父君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辰裳拂袖遁入虚妄地底。唯余白沐云呆呆望着辰裳消失,再无力挽留她。
      伤口清晰的剧痛一波波涌向他的神经触觉,使他眼前漆黑一片,神识渐渐淡去。
      我在北冥之地被囚禁千年,,我慢慢在千年的囚禁时光里记起我的前生,初初一个模糊的映象,后来越来越清晰地在脑海里闪过与他相遇相知的点点滴滴。
      我叫魅,叫兰,叫辰裳,也叫魅蝶。我的的故事犹如说书先生口中滔滔不绝的奇闻轶事。很多时候,我宁愿将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当作一场长久有苦有甜的梦。
      毕竟,此生能够遇见他,已然无限心满意足
      上古时代,九黎部落酋长蚩尤带领他骁勇善战的手下与黄帝展开了一场旷古之战。蚩尤虽然在人间有着武战神的威名,却最终战败于黄帝之手。而这场史上闻名的旷古之战则被传记史料的史家们统一称之为涿鹿之战。
      在一座荒芜废弃的院子里。
      有着凄厉的风声卷裹着阵阵说话声传来,使原本打算夜宿这里的路客,纷纷传言这里闹鬼,谨慎入内。结果,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传的几乎人人尽知。弄得来来往往的路客宁可露宿荒野,也不愿靠近荒宅一步。
      荒宅里边却大不如外边看到的凄凉景致,倒很是座富丽堂皇的一座大宅子。
      紧紧关闭的大门里,真的传出阵阵说话声,凝神细听......
      “四妹,将军死在黄帝之手,我要去替将军报仇。”正说话的红袍男子叫做魉。
      而在另一处角落端庄坐着,并且双脚放置虚空的是魅。
      魅是六界之内之外,最妖媚的生物种群。魉看着魅将一字一句说得十分坚定,它特别希望魅能够支持它好不容易作下的决定。况且,它一直以来把替蚩尤报仇这件事看成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与使命。魉痴痴看着魅妖冶苍白的面孔,耐心等它说话。
      魅却在魉热切的注视下,缓缓摇头,好似浇了一盆冷水在魉头上,“三哥,你不能去。”
      魅这种生物,虽非人却除了长得漂亮之余,还特别容易把问题思考得明白透彻。
      魉连续干笑两声。虽然,它要去帮将军报仇早就做了充分的计划和准备。如今在它看来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是目前为止自己的确没有多少把握,几分胜算。
      现在,一切仅仅属于时间问题,所以只能暂且交给时间,让时间去决定最合适的时机。
      只是,它不太明白魅如何知晓的,并且还直白地告诉它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现在的确暂时之内不能去。
      而自己定定得装作勇猛异常,敢做敢为的样子,骗过魅。否则被一个女子肆意取笑,实实太丢脸了。
      魉装作表现得极其急躁,问魅:“为什么,我不能去,难道你以为我能力不如他们吗?”尽管它还真的打不过青阳。
      青阳毕竟是黄帝的儿子,亲手带大,连将军都败在黄帝手上,它败在青阳手上也实属正常。
      魅幽幽瞧了他一眼,悠悠而言:“够了,三哥。”它何尝不知魉是它们兄妹四人当中太重情重义的一个,即使有些时候做起事来不太靠谱。
      魉只呆呆征在原处,将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徘徊脑海的话头憋在喉咙里,比如将军待它们何等恩义高比天,深比海什么的。
      魅睁开闭着的一双猩红的迷人双眼,缓缓从椅子上站起,移着虚步,渐渐靠近魉的跟前,停步在魉的眼前,于魉同样猩红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模样,瞧它们俩,再加上魑魍四人长得相像得简直跟四胞胎一模一样。魅稍稍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三哥,我知道你接着要说什么将军对我们兄妹四人恩重如山什么的,让我误以为你真的要去刺杀黄帝。四妹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三哥,四妹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样无谓的玩笑话了,输了就是输了,我们唯一胜过黄帝的地方就是不怕输。三哥,如果你没事的话,赶紧回你房间歇息去吧!明早还得回九黎和大哥,二哥他们会合呢。”
      魉见魅没有过多责怪,只要魅能体谅它的一番苦心就够了,立刻一脸安慰且灿烂地说:“四妹,自从你和青阳在战场上打了一场之后,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你三哥我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我不希望四妹你总这样,三哥真心心疼你。”魅将烦心事通通装在自己肚子里,魉心里却分明得很,肯定又是因为青阳那臭小子。下次练好工夫一定要为魅好好教训他一顿,解解气。
      魅勉强自己对魉笑了一会儿,便抬眼望着天,虚步走过魉的身旁:“三哥,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魅说得倒轻巧,自己还不是始终放不下吗?
      魉转过身,快行至魅的后边,魅靠近有缠枝花雕刻的木窗边,窗子外面,光线充裕,微风徐徐,在人间恰是最舒服的四月天。美丽的四月天里,呈现着繁花似锦,春意盎然的景象。魅望着枝头摇曳绽放的白玉兰,面上呈现极其不相应的一片凄凉神色。
      见魉未走,半晌之后,魅又沉声说起话来。
      “三哥,我们输了。输在黄帝的手上,我们应该心服口服。”
      听完魅的话,魉越发糊涂了,想想自己即使不喜欢杀戮和战场,可有仇必报的道理也懂啊!将军的仇现在不报,不是要忘恩负义,完全是因为考虑天地人和没有达到一致的程度,所以还需慢慢等待时机。
      魅并没有转身看魉此刻的茫茫然的表情,接着说:“三哥,在我看来黄帝无论是对将军还是我们这些将军的手下一开始本着仁慈之心,并未赶尽杀绝,对于黄帝来说光凭这一点,已是他最大限度的仁至义尽,你到王城,放眼整个天下,有谁不对黄帝感恩戴德,将其称之为厚德天子。”
      “哼,那是他做给天下人看的。”魉硬着嘴巴辩驳道。
      “是,他的确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或者说他是故意做给天下人看的。可,将军呢?他做了什么让人信服的事。他在做的永远是不停歇的杀戮。”
      魉走近魅身畔,拍拍魅的肩膀:“四妹,你说得好像也对,但是替将军报仇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假使我注定死在黄帝手上,便算作我们兄妹四人还清将军的恩情了吧。”
      魉默默望着魅孤独单薄的后影,叹了口气。穿墙而过,到了自己的房间。
      魅眺望那株开满白色花的玉兰树,神思虚渺在外。
      将军,你对我们的恩情,我本无以为报,我不后悔为将军做任何事,守护九黎的安宁,将军说我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器,让我替你去杀人,除掉将军所认为不利于我们的一切敌对势力。
      我的的确确毫无怨言按照你的吩咐不惜代价地去杀掉每一个将军想要他消失世上的人。可,我也有自己杀人的方式,我会选择在杀那些人之前告诉将要被杀的那些人,让他们赶紧逃离,有多远就逃多远。将军以为我只是爱玩这样追捕的游戏。而我自己的心却明白,其实,我并不热衷于杀人,杀人令我痛苦万分。
      这世上并没有多少人会是我的对手,他们再快也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将军,你从来不知道,我有杀人见血的恐惧,你更不知道当我的剑将要刺入他们心脏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我的剑能够刺偏一些,可我又不能背叛将军的旨意。我一直活在自相纠结的矛盾里,无法自拔且懊悔愧疚不堪,我内心深处的声音曾经清清楚楚告诉我:你再也不是那朵他称之为无暇的白玉兰了。你的双手沾满了污秽肮脏的鲜血,你只配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只配嗅到令人发呕的腐臭气味。你一个人就在漆黑昏暗,没有阳光,没有花香的世界里孤独终老。
      可曾记得,蚩尤要把它当作礼物一样送给并不相识的青阳。
      它当时苦笑着说:“将军将我送给青阳,我便自动走到青阳身边。”
      可惜,魅这种冥地生物是没有眼泪的,它们生来妖艳绝丽,六界之中有谁能够胜过它们只会笑的美丽容颜呢?
      其实,它们从不需要人的怜悯,可在她落魄的时候偏偏有人怜悯了它,便是青阳,唯一叫它兰的俊朗男子。
      他说它不穿红衣,偶尔穿穿素净的衣裳倒与白玉兰颇为相似的。
      它说:“孤女本来是无名无姓之人,如今承蒙青阳公子赐名,日后,孤女便叫作兰了。”
      青阳细细品味无意间说出的话,一个兰字。
      “蕙质兰心,今后你也不再是无家可归的孤女,既有名字也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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