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周云

7、六月生活

　　六月如期而至，夜颜打包好一切回国。论文，毕业，找工作，所有毕业生要经历的都她都一一经历着。12月一个去E国工作的机会再次摆在她面前。
　　圣诞节，苏政如期赶到她身边。二层的书房里，他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打完一个越洋电话。开门的声音传来。夜颜埋在红色围巾里的脸竟在灯光下那么晶莹，好像透明一样。发式自上次剪后，一直没变。[女人，总是愿意保持男人最爱的那一个发型，一件裙子，或是一个词，一声叹息。如果她已爱得那么深。]
　　【明天我需要去谈公司的事情。抱歉不能陪你去说好的聚餐了。】苏政说到。那时苏政以为那个聚餐不是见家长，所以，他没考虑过多。然而，那一餐，是夜颜鼓起勇气，在闺蜜们的强烈要求下决定要求苏政跟自己一起参加的。于是，对于夜颜一样的女子的我们，大概能明白她的几分失望。然而，长大后的我们，自然更能体谅一笔生意对于苏政的意义。而且，如果是夜颜的家人，苏政也定会毫不犹豫的放下一切去的。可是，谁能想到，如夜颜般好胜或者小心的女人怎么会拿自己在家人面前的尊严开玩笑。几年后，我和身边的一些闺蜜逐渐体会到爱情中势均力敌的重要性，继而延展到门当户对的重要性。倒不是俗不可耐的金钱问题，爱情永远不会被金钱所玷污。只是思维方式和对事情的判定对一段感情能否结果和日后平凡婚姻的幸福是那么重要。三观都不在一个维度里，指望爱情弥补一切，爱情还没有那么万能。
　　夜颜没有告诉苏政那个去E国工作的机会。因为她还有一个月时间的考虑，况且还要考试，面试，就算都通过，最后关头放弃也是可以的。所以，她只是积极地准备着一切并随时做好放弃的准备。
　　苏政在一月正式回国。随之回来的还有苏家的长辈们。当然，他们见面的时间少的可怜。偶尔几次，当然容不得任何不和谐的声音。纯粹的爱和甜蜜。夜颜后来告诉女儿，爱情是如蜜糖的空气。女儿在她的书里写道[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觉得她和爸爸的相处是那么实在甜蜜，怎么会如空气呢？大抵是在他们恋爱初期妈妈高兴得过了。]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所以，当然，夜颜从来没有给女儿解释过。
　　苏氏集团里，苏政的助理和顾梨的顾梨再一次确定了合同。之后各自将合同带回给了自己的老板。在之后，他们约定了时间当面签约。苏政和顾梨礼貌地握了握手。合作的过程中，顾梨越加了解苏政，工作中、苏家的苏政。所以，当顾太太要求顾梨请苏政去顾家吃饭的时候，顾梨犹豫了片刻答应下来。顾梨不是会主动的人，当然也不是清高地拒绝一切的人。因为，终究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浪漫的女人。任何故事里，这个角色可以无辜、可以手段，可以骄傲，可以大小姐，却都不会拒绝一个适合自己的良人。我的故事当然是个正常的故事。
　　顾家大大的饭桌前，宾主尽欢。苏政并不讨厌顾父的聪明幽默，顾太太流露出的精明，顾梨的美丽出色和顾安的无邪天真。事实上，他很认可这样的，顾先生和顾太太深谙世故却都还有自己的正直和底线。顾梨和顾安在那样的家庭条件下，自然是优越的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大家自然知道，他不也是如此吗？
　　晚饭后，在顾太太的安排下，顾梨带着苏政参观自己在家中的工作室。
　　【你的设计很吸引人。】苏政看过一条项链后说。
　　顾梨微微一笑，【谢谢。】之后又问，【开卖那天的酒会一定要参加吗？】
　　【我们合同说好了。一切看你。】苏政回到。
　　【你去吗？】顾梨问道。
　　苏政的眼光定在顾梨脸上【我是个商人。很接地气。那种场合会到的。】
　　顾梨不禁莞尔，【我认为你有足够的资本选择。】
　　苏政笑了笑，【我前些年还帮老板挡酒呢。如今不用灌酒了。】
　　顾梨的心快了半拍。她自然是不喜欢那些纨绔子弟，当然也和寒门子弟没有共同语言。而眼前的苏政，她会拒绝吗？一丝心疼涌上心头。有些理论管这种情绪叫母性。我觉得母亲是最伟大一个角色，所以母性必定是战无不胜的。
　　夜颜在电视上看到了苏政在出现在那个金字塔的世界里。各色人里，她看到一袭白裙翩翩而来。她安静的关上了电视，翻开了从网上下载来的复习题。戴上了E国电台的广播耳机。深夜，苏政打来电话，夜颜只好求了宿管出去。
　　苏政跟夜颜走在初吻的林荫小路上。他再次拿出戒指。夜颜这次没有拒绝。原因不得而知。大家可以尽情的想。多年后，夜颜拍卖那个戒指的时候，女儿不接地问为什么不能送给自己。夜颜回答说那不是婚戒，她要把幸福的婚戒送给自己的女儿。
　　苏政打算正式介绍夜颜给家人认识时。苏父进了加护病房。祖父和祖母在A国一病不起。时间一改再改。夜颜拒绝了E国工作的机会。苏政对夜颜充满了抱歉。却也明白这个时候带夜颜回家对夜颜未必是好的事情。苏母和外祖父在苏政临回A国前，提出见夜颜。苏政由衷感谢母亲和外祖父的理解。
　　苏家的庭院里，苏母和夜颜对面而坐。
　　【工作定了吗？】苏母问。
　　【下个月开始上班。】夜颜静静地回答。
　　【工作后多注意身体。真正进入社会压力不小。】苏母继续说到。
　　夜颜原本自然是担心苏母不喜欢自己。聊到这里，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却并没有被未来婆婆认可的喜悦。她自己终归觉得不会这么顺利。
　　苏母拿起了茶杯，又放了下来。终于开口到【小颜，苏政的一切想必你都知道。但是，可能你不知道的是你出现后，他比以前快乐许多。我和他外祖父都很感谢你。李家很欢迎你。但是，以后的路还很长。政儿毕竟回到了苏家。所以，你还要等苏家点头。我说这话不是说你们的事情有什么变化。我只是觉得，你得做好准备，应付之后的事情。】
　　夜颜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伯母。这些我都明白。其实，我一直都准备着一切可能的后果。您放心。最后，我是不会让苏政为难的。】
　　苏母吃惊地看着她。跟当年的自己惊人的相似的话。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仿佛年轻时的自己。她沉默良久，【小颜。别苦了自己。我相信，政儿会安排好你们的一切的。】
　　夜颜并没有再说什么。她想，苏父当年一定也是笃定地相信能安排好一切的。谁会不相信那爱情的伟大。不过，爱情一定不是万能的。所以，才有那么多的遗憾。
　　苏母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说到【既然收了政儿的戒指，就等着做我的媳妇吧。】再多的不确定，都会因为这句话而暂时肯定起来。夜颜脸上也晕出了害羞的红。
　　苏政走后，夜颜在周末的时候时常被请到李家吃饭。她渐渐熟悉起苏母和外祖父。两位老人自然因为她的懂事越来越喜欢她。苏政虽然忙得顾不上母亲和外祖父，却因为夜颜的到来，李家的天伦之乐反而比以前多起来。
　　【还是女孩子细心，贴心。】苏母说到。
　　外祖父点了点头，【是啊！好像有了个孙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