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彼时》流少

6、第六章

　　六
　　子看到了庄。

　　庄穿着一件纯白T恤，在篮球场上打球，年轻美好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无限的活力。
　　子刚与客户谈成一桩生意，高级餐厅里出来，经过酒店的球场里，看到了年轻而熟悉的身影。
　　她面无表情，走了过去，十五厘米高的鞋跟发出哒哒哒的响声，最后停在篮球场边。
　　一个篮球滚到她面前。

　　“嘿，那边的美女，能帮我捡一下篮球吗？”青年清朗的声音传过来。
　　子不紧不慢地捡起篮球，然后如愿对上了庄的视线。

　　依旧是少年时候的脸庞，只是多了几分时间磨蚀的线条。
　　“是你吗，子？”
　　庄面前高挑的女子盈盈笑着，精致的妆容，高高挽起的头发，半分假意半分真心的模样，与当年的子一样，他很不喜欢这样的笑意，所以总是在她扯出这样的笑之前吻上她的眼角。

　　“好久不见，庄。”子的嘴角浅浅扬起一个弧度，嘲讽似的模样。

　　庄看了子半晌，然后露出一个笑容，雪白的牙齿几近透明。
　　“能够给我留个电话吗，子？”
　　子没有犹豫，从包里掏出名片给她。
　　“再见。”她转身离去。
　　“等等，”庄喊住了子，“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子没有停住脚步，婀娜摇曳。

　　“如你所见。”

　　子没有回家，她打了个电话给木生，然后去了一家叫LAND的酒吧。
　　她喝了半支威士忌以后，就把剩下的酒，全都倾倒在吧台上。
　　酒吧很喧嚣。
　　人群纵情声色，几名舞女在舞台上跳舞，尽情的扭动着妖娆美好的身子，她们扑了银色的闪粉，浓重的眼线勾勒出上挑的眼角，嘴唇鲜红油腻。

　　电话响了起来，她接了。
　　对方那边是一片寂静，只听到悠长绵重的呼吸。
　　“你在哪。”声音低沉清朗。

　　子报出了酒吧的名字，然后迅速挂掉了电话。

　　一个高大的外国人上来搭讪，他很英俊，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
　　“I would like to spend the wonderful night with you .”
　　子笑了笑，仰头灌下一口酒
　　“ I am waiting for someone，maybe who will never come. ”
　　老外耸耸肩，“Good luck.”

　　庄来了。
　　他依旧穿着一件纯白棉T恤，一条随意的牛仔裤，身上只有沐浴露的香味。
　　他四顾寻找子，与周围糜烂的生活格格不入。
　　子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缭绕，接着她按灭那只烟。

　　庄终于找到她。
　　她已有些微醉，但是波光潋滟的一双眼睛，依然神采奕奕。
　　“你终于来了。”子任由庄扶起，身体软绵的靠在他身上。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庄摸摸子的脸，她脸上很烫，皮肤黏黏的。
　　子站直身子，几分假意几分真心地笑着。
　　“不能去你家吗？”
　　他沉默了一会，“好，去我家。”

　　庄开车过来，他把子放在副驾驶座上，帮她扣好安全带。
　　路途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子然解开了安全带，跨过身体坐在庄身上。
　　她吻着他，吻过他的嘴唇，耳垂，锁骨。
　　庄压抑着，用力把子按到自己怀里，声音沙哑低沉，
　　“子，乖一点。”
　　子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埋在他怀里，眼角有一滴盈盈的光。

　　他们在庄的家里缠绵，一遍又一遍，撞击深入灵魂。
　　子的长发被解下，绸缎般柔滑的黑发覆盖了她光裸的后背，庄把手指伸入她光滑的长发里，用力地吻着她。
　　子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他们第一次在光线里，看得清彼此。
　　两个孤独的灵魂，以同样的方式羁绊在一起，分不清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