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白眼狼》桃子苏

26、【一念即死】

　　秦亦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喝酒谈天说的很是开心，然后又看见唐越喝的脸色微红，眼神恍惚，身边还坐着裴仲言，立马就黑了脸。

　　“哎，你回来啦？”

　　唐越眼尖的一下子就看到了门口的人，裴仲言也立马回过头去，果真秦亦炎一身轻甲站在门口，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

　　看这样子是有什么事情么？

　　“你又喝酒？”

　　秦亦炎看了裴仲言一眼，然后将视线从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唐越身上，上前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

　　“亦炎，你见过他么？......我觉得他很熟......就是那种感觉很奇怪的......熟......”

　　秦亦炎：......

　　裴仲言：......说的这么大声是怕他听不见么？

　　秦亦炎伸手整理好唐越歪斜的领子，然后搂住他的腰，“他喝醉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既然是越儿请他们喝酒，宋掌柜，这几位公子的钱就不收了。”前面的话是与裴仲言他们说的，后面的则是向掌柜的说的，掌柜的连声应好之后，秦亦炎一把抱起唐越，出了门。

　　裴仲言撇撇嘴，现在与他这样生分，可真是叫人伤心，往常秦亦炎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提起过钱这个字？

　　不过也是，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傅君玺。

　　不过他有些奇怪的是唐越似乎认得他一样，可是怎么可能呢，除非他能透过这具身体看穿他的灵魂。

　　魏子书盯着两人走远的身影看了良久，最后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仲言......那后来的公子腰上是不是挂着一个腰牌？”

　　裴仲言挑眉，腰牌？秦亦炎腰上常年挂着腰牌，他说的是那个么？

　　“什么腰牌？”

　　魏子书激动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就是那个刻着秦字的腰牌啊！！”

　　裴仲言倒是有些吃惊，“你认得那个腰牌？”

　　“怎么不认得！！一品威远将军秦亦炎，我竟不知道上次见的人就是他！！”

　　裴仲言一想也是，大吴姓秦的原本就没有几户，更别说能穿那软甲挂那腰牌的就更是寥寥无几了，魏子书认得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魏子书对他那么感兴趣？

　　就见魏子书接着又开了口，却是对着堇色说的，“你知道么？这秦将军啊，可是大吴第一个娶男妻的人呢，我原本还想着这一品楼的东家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却没想到这就是那秦将军娶进将军府的人，他们两个可是大吴的一段佳话啊......”

　　不知道是喝了些酒还是怎么的，魏子书的话格外多了起来，堇色只是静静的听着，他滴酒未沾，只是听魏子书说的多了，心里也不禁升起一点向往，又看看裴仲言，他不期望别的，只希望能一直待在这个人身边，如此就好......

　　裴仲言倒是没有多喝，他清醒的很，只是越清醒就越觉得悲凉，他过不了傅君玺的人生，却连裴仲言的人生也要赔进去。

　　秦亦炎与唐越走了很远，远到唐越似乎都要在秦亦炎怀里睡着了，秦亦炎才开口，“越儿，你说你对他很熟？”

　　唐越一杯酒就喝的迷迷糊糊，脑子里浆糊一样的，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秦亦炎说的是哪一个，就窝在他怀里点头。“嗯，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我应该认识他一般......不知道是应该认识他，还是我原本就认识他？”唐越嘟嘟囔囔的说了几遍以后自己也分不清了，脑子一混，就什么都不想了，伸手勾住秦亦炎的脖子，歪在他怀里睡去。

　　秦亦炎闻言却皱起了眉头，唐越不会无端觉得他熟悉，可到底是为什么熟悉呢？究竟是跟越儿有关，还是跟之前那个苏越有关，看来还是弄清楚些比较好。

　　殿试后倒是没有过几日，皇榜就再次张了出来，只是这次裴仲言三人没有一人去看，皇榜是官差连着圣旨一起，送进福来客栈的。

　　“裴仲言裴公子可在这里？”

　　脸上本就带着煞气的官差此时努力的笑的和蔼，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可笑。

　　掌柜的却是半点也不敢笑的，连忙跪下，“裴公子就在二楼，不知官爷找他何事？”

　　官差一听笑的更和气了，“快去把裴状元给我请出来，就说皇上的圣旨到了。”

　　这一下简直是语惊四座。

　　掌柜的到抽一口凉气，然后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拍上了跪在他身后的店小二的脑袋，“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还不请状元爷去？！！”

　　店小二刚应一声站起身子，掌柜的又伸手拦住他，神神叨叨的嘀咕了两句什么之后一拍大腿，“等一下，还是我亲自去吧，快，快吩咐厨房做一桌好的，给状元爷庆功！”

　　官差笑笑，“庆功倒是不必了，皇上在崇元殿设了宴宴请此次科举一甲的三位公子，掌柜的这顿饭裴状元怕是顾不得吃了。”

　　掌柜的搓搓手，“无妨无妨，我等状元爷回来再吃也好。”

　　然后就上了楼。

　　“叩叩。”房门被轻轻敲响。

　　“谁？”堇色站在书桌边，正在替裴仲言研墨。

　　“堇色公子，是我，天大的好消息！裴公子高中了！！”

　　堇色一愣，尚且没有回过神来。

　　裴仲言倒是身子一愣，然后放下笔，“堇色，叫掌柜的进来。”

　　堇色这才回过神来，满脸绯红的请掌柜的进了门。

　　掌柜的一进门就跪下了，朝裴仲言行了个大礼，然后喜笑颜开的报喜，“裴公子，朝廷的官差来报喜了，公子中了状元，皇榜和圣旨就在楼下呢！！”那样子像是他自己拿到状元了一样高兴。

　　裴仲言站起身子，“如此就多谢掌柜的告知了，我这就下去见他。”

　　掌柜的又是一个大礼，他这宝算是押对了，这裴仲言果真又高中了状元，现在是连中三元，这名头可是比状元还要响，他这福来客栈以后就冲这个，也要其他客栈好几个头来，能不叫他高兴么。

　　见圣旨如见皇上，裴仲言自然是要收拾妥当的，这身份又不比往日，就算是时间拖得长些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只是裴仲言还是匆匆换了衣服就下楼了，堇色跟在他身后，也换了身衣服，一副书童打扮，只是那张脸姿色不凡，倒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像书童了。

　　“官差大人久等了。”

　　这既然高中了状元，就算是鲤鱼跃龙门，麻雀变凤凰，日后的身份怎么着也不会低了去，官差自然不敢再摆架子，也弯腰回了一礼，然后拿出手中金黄色的龙纹布匹。

　　“裴状元客气了，接旨吧。”

　　裴仲言闻言将紫色华服的衣摆轻轻一撩，然后从容不迫的跪了下去，不仅是他，凡是福来客栈的众人都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裴仲言，德才兼备，性善纯良，特赐五品翰林学士之职，入翰林学士院，钦此。”

　　裴仲言眼神闪了闪，然后伸手，“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差将皇榜放于裴仲言手中，然后又行一礼，“裴状元，皇上在崇元殿设了宴，宴请新科状元榜眼和探花，到时候会有人前来迎接，还望状元爷不要忘了。”

　　裴仲言接过堇色递上来的钱袋捏出几个银钱放进官差手里，“有劳官差大人了，我一定不会忘的。”

　　官差不再说些什么，就告辞走了。

　　直到官差走后，这福来客栈才又热闹起来。

　　虽然早先有所猜测，可猜测归猜测，与裴仲言果真拿了状元之位还是不一样的，并且亲耳听到皇榜说封他为五品翰林，身份立马就比他们这些平头百姓高了一大截，以后见到也是要磕头行礼的了，于是众人也不敢怠慢，纷纷向裴仲言行了礼表示恭贺。

　　掌柜的更是走在裴仲言身边，马屁拍个不断。

　　“我早看出公子异于常人，却果然叫我猜了个准，如今这新科状元也被公子中了去，足可以见我识人也是颇准的了......状元爷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着人在门口侯着，您一说话他就听见了。”一直说到裴仲言都准备回房了，才停下来。

　　等到两人都进了门，裴仲言才笑着回头，“怎么？我中了状元你不高兴？”他对这件事不意外是正常的，可似乎连堇色也不大意外的样子，不但不意外，看起来也并没有多为他高兴。

　　堇色连连摇头，“不是的，公子高中状元，乃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我很高兴的，只是......”

　　裴仲言还想问只是什么，门就被嘭的一下推开了，魏子书跑的气喘吁吁头发歪斜，眼睛还瞪得滚圆，半晌喘过气来说道，“他们说你中了状元？是真的？他们还说皇上封你为五品翰林？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当真是真的？！！”

　　裴仲言对魏子书的激动有些无言，最后点点头，魏子书眼睛猛地瞪大，然后一下子冲上去，将裴仲言抱住了，“仲言，你果真是好样的。”

　　言语激动，声音都有些沙哑。

　　堇色见两人抱在一起，不带任何情、欲却暖心不已，也笑了，默默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公子中了状元他很高兴，他只是怕从此以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这个人越走越远，他已经跟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