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山暮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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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如咱们去你村子吧？”姜疏离微微侧头冲着莫踏雪笑道。
“好哇好哇！”莫踏雪一听，立即笑了起来，双手也就搭在了姜疏离的肩上。
“阿离，不如咱们找了雪莲就去你家看看吧？这么久都没回去了，肯定很想家的。”莫踏雪建议道。
“嗯。”姜疏离想想自己的爷爷和父母，不由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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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哇？”莫踏雪拉着姜疏离蹦蹦跳跳地穿梭在村子里。
此时已是晚上，一路上二人倒是问了一些樵夫今日的日期，二人方才明白此时相当于他们二人刚从凤凰城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就是说在逍遥城的时间根本不存在，可又摸摸水晶球，梦溪水却是存在的。
“踏雪回来啦？”一位大婶远远地看见了莫踏雪，便笑嘻嘻地开口。
“吴婶婶！”莫踏雪一听这调子，立马反应过来，拉过吴婶婶的手臂就晃了起来。
吴婶婶起先被莫踏雪的这番举动吓了一跳，却躲闪不过，可看到莫踏雪伏在自己身边，自己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倒也惊奇地与莫踏雪亲热起来。
“哎呦！踏雪，怎么不冰啦？真好！我就说他们整天妖女妖女地叫你就是没良心吧，哎呦，这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吴婶婶笑着夸了莫踏雪几句，随后反应过来，轻轻拍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婶婶，什么大喜的日子呀？”莫踏雪睁大眼睛很是期待。
“哎呦，瞧我这记性，你还不知道呢！今天是你大柱哥和素花大喜的日子，真是赶巧了！”吴婶婶掐了一把莫踏雪的小脸。
莫踏雪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大笑，却又笑不出声音，拉着吴婶婶转了好几个圈才欢快地笑了出来，随后急匆匆地跑向李大柱家，路上还被绊倒了好几下，都是笑着起身，拍拍雪，又急匆匆地跑，姜疏离笑着摇摇头，也是跟了上去。
“大柱哥！”莫踏雪一推大门，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莫踏雪立在院子里，看着正对大门主席上的李大柱，笑得灿烂无比。
李大柱正在给客人敬酒，闻声猛的抬头，看见来人后，心里一阵惊喜，脚下步子也有些不稳，而后心里却是泛起一阵难受。
莫踏雪匆匆忙忙地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李大柱一一应着，吩咐几人帮着另外布置了一张桌子，请了莫踏雪和姜疏离入席，也就算做是唯一一桌男方亲席。
李大柱给众人敬了酒，目光不时柔和地投向莫踏雪，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最后在其他宾客都有说有笑时，才走到了莫踏雪这一桌。
本坐在姜疏离旁边的莫踏雪见李大柱坐在一个位子上，便凑到了李大柱旁边。李大柱捏着一个精美的杯子，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莫踏雪说些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和对他新婚的祝福。姜疏离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吃着菜。
“踏雪。”李大柱突然转身，攥住莫踏雪的手，本就因喝酒而发红的脸变得更加通红，借着几分酒意，他也就说了出来，“踏雪，我本来以为我忘了你，想好好和素花过日子，可今天看到你，我的心又乱了。踏雪，你走之前大柱哥就说过我会一直等你，可大柱哥食言了，但是大柱哥发现我喜欢的还是你。只要你愿意，大柱哥愿意陪你一起去长留，只要你想去哪，大柱哥就陪你去哪，哪怕是天涯海角大柱哥都陪你去，刀山火海大柱哥都陪你闯……”
李大柱越说越着急，竟然把一些说书先生的话都搬了出来。
莫踏雪脸微微发红，抬眸看了一眼李大柱，拿过李大柱手边的杯子，推到地上。
“啪”的一声，李大柱回过神来，有些吃惊，但是四周似乎太吵了，除了这一桌的人没有人发现有杯子碎了。
“大柱哥，你看到了了么？其实每个女孩的心都像这个杯子一样，晶莹剔透，但是很易碎。素花姐也是。”莫踏雪沉了脸很庄重。
李大柱看了看莫踏雪，心突然一软，心里渐渐浮现张素花的笑脸，又扭头看了看姜疏离，心里顿时了然。
“大柱哥明白了。”李大柱轻轻拍拍莫踏雪的手臂，挤出一个笑。
场面有些尴尬，李大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大哥，其实我们这次上来，是希望找到天山雪莲。”姜疏离开口。
“天山雪莲？你们要这个做什么？”李大柱惊讶反问，但似乎发现自己问多了，随后道“据说天山雪莲生长在雪山最顶峰，每每等到夜晚最冷时才会开发，并且雪山狼群出没，因为太危险了，所以至今没有人去过。若你们执意要去寻，我带你们上去吧。”
“今天是大柱哥大喜的日子，不能抛下新娘子不管，既然知道是在雪山之巅了，那我也能找到了。”莫踏雪急匆匆道，抓了姜疏离就与李大柱道了别，随后离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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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踏雪拉着姜疏离急匆匆地走，一点也不敢回头，脸上烧得疼，心里只念道要赶快寻到天山雪莲。她在这雪山上生活了十多年，虽然没有上过雪山之巅，但也知道该怎么走。
姜疏离看着一脸赌气样的莫踏雪，心里不觉好笑。
莫踏雪低着脑袋却又昂着胸，两腮微微鼓起，涨得通红，身子微微前倾，分明就是拽着姜疏离在走。
“好了，不用那么紧张，后面又没有老虎吃你。”姜疏离笑着开口，停了脚步。
莫踏雪微微扭头，看了看身后，确认走出了很远后，长舒了一口气，才安心地回头和姜疏离说话。
“阿离，你说素花姐会原谅我吗？”莫踏雪和姜疏离呆站了一会儿，对上姜疏离的眸子，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会的。”姜疏离摸摸莫踏雪的脑袋，暖暖地笑了。其实他想说这根本不是她的错，但她已经认定是自己的错了，他说再多也是无用，不如就说这两字，反而更让她心安。
“嗯！”莫踏雪点点头，一会儿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嚷嚷着赶快找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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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天早已黑尽，莫踏雪和姜疏离只能顺着今日满月的微光和水晶球小心御剑挪动。
姜疏离立在剑上，挡在莫踏雪身前，风呼呼地吹过他的耳际，全身早已发麻，越到后面的路途，他已觉得自己听不见任何声音，好几次都想折路回去，可转念想想依莫踏雪的性子一定会独自一人上山，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也就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刚到时，莫踏雪急匆匆地跳下了剑，立马眼尖地发现了雪莲。心里无限感慨，运气真是好，一下来就发现了。
雪莲长在一处悬崖边，对面是另一处悬崖，也就是说两块地面被一道巨大的裂缝狠狠劈开。
姜疏离撑在原地，挤出一个笑来。莫踏雪却不知道其实是他在空中转了好久，看准了，才领她下来的。
莫踏雪并没有采雪莲，反而跑到了姜疏离身边，似乎感觉到了他浑身冰凉，急忙拉着他到了一块大石头旁蹲下，风果然减弱了不少。
“阿离，雪莲还没有开，肯定还要等一会儿，你先自己回去吧。”莫踏雪把包袱里姜疏离第一次给她的皮袄披在姜疏离身上，又将皮帽给他带上。
“我没事。”姜疏离迎着莫踏雪有些发红的鼻头，青紫的嘴唇哆嗦得厉害。其实他还想说他想要陪着她，可他说不出来。
“嗯。”莫踏雪笑了笑，她没有感受过冷的滋味，不知道姜疏离的难受。
姜疏离双手环在一起，努力地用手揽一揽衣服，却怎么也使不上力，眼皮缓缓垂下，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的睁开。
莫踏雪自顾自地说起了一些以前的事，知道姜疏离的手突然垂下，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她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阿离！阿离！你怎么了？快醒醒，不要睡啊！”莫踏雪握住姜疏离的脸颊，晃着姜疏离的头，姜疏离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点眼，轻轻道：“没……”
“你快飞回去呀！你快回去！”莫踏雪见他有了知觉，只能催他快御剑飞走，可又见他说话都成问题，怎么可能做到。
随后，莫踏雪试试将姜疏离拉起来送他下山，却怎么也拉不动。
莫踏雪转身想跑到山下去搬救兵，可又想想下山至少要一个时辰，更何况即使她带人上山，其他人也会冻得不行，即使他们能到这雪山之巅，可漫漫飞雪中，她要怎么才能再寻到姜疏离？
“怎么办？”莫踏雪急得快哭出来，突然想起她以前问过婆婆，是被子温暖人，还是人温暖被子，婆婆说他们是相互依存的，被窝是用来保存人的体温，可人一旦离了被窝，被窝也就没有温暖了，而今，阿离就好像那个人，她可以来当那个被窝，来把他的温暖留住。
莫踏雪抱住了姜疏离，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她似乎听到姜疏离的心跳越来越慢，好像姜疏离随时都会离开她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姜疏离的身体不再那么冰冷，开始渐渐变暖，他的呼吸就萦绕在她的头上。
她感觉到他的好转，却没有抬头，只是闭着眼睛，轻轻问道：“这样好些了吗？”
“嗯。”头顶飘来一句让人安心的回答，莫踏雪抿出一抹舒心的微笑。
莫踏雪听着姜疏离越来越快的心跳，抬了抬眸子，想去瞧他一眼。
姜疏离急忙偏过脑袋，不想让莫踏雪瞧见他通红的脸。
“富贵，已经很晚了，我们去看看雪莲开了没有吧。”姜疏离开口，挣扎着想要起身。
莫踏雪按住他，笑得轻柔：“我去吧，你就在这里等我，待会儿我们一起下山。”
姜疏离对上她的眸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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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踏雪蹑手蹑脚地爬了上去，趴在雪地里，静静地看着还没开放完的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渐渐开放，莫踏雪伸手去捞，冻得有些红的小手穿过晶莹剔透的雪莲花瓣看的分明。
“簌簌簌”对面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对面的悬崖处，穿得华丽却素雅，一看就是个贵族少年，面容清瘦，带着一丝病色，眸光远远地瞧着天际。
一个女子隐在远处的树边，静静地瞧着他，那个女子看起来应该是二十三四岁，一身紫色的衣服，那衣服看起来精致却不华丽。
那男子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女子，即使她隐藏得这么不明显。
过了一会儿男子从袖口牵出一条丝帕来，白色的底子上绣着紫色的曼陀罗，花儿肆意地开着，烟波浩缈。他握着丝帕，端详良久。
那女子离得太远，莫踏雪看不见她的神情，只看见她看见那条丝帕后，便径直离去。
那男子盯着那抹离去的紫色身影，嘴角牵出一抹笑来，可莫踏雪却觉得那笑有些看不懂。
莫踏雪看了看手中的天山雪莲，想起姜疏离还等着自己，当下采了雪莲，小心地缩下了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天山暮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