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秦》迟岚

34、第三十四章 守护

　　“只能活一个 ，你选谁？”如蛆附骨般让赵姬无法摆脱其中痛苦。
　　“你要是不选，那我来帮你。”嬴政见赵姬这般痛苦模样心中钝痛和痛恨面上却是不露一点痕迹。转过身对抱着孩子的内侍们命令道：“给我往地上丢，摔不死拿你们的命来抵！”
　　“不！住手。”赵姬目眦欲裂，大声喝住有些犹豫却还是举起手的内侍们。两位内饰止了手，赵姬扑到嬴政脚边整个人似无骨版瘫软在地上完全没有往日风光。
　　“政儿，母亲的好儿子。他们是你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你的亲兄弟啊！你怎么能，怎么可以！”声泪俱下惹人怜惜，她现在只是一个母亲是一个平凡的人在呐喊。可是为什么？嬴政在心中控诉这样的母爱却鲜少投注在他身上，他不平，他愤然。
　　此时的他已然不想有亲情了，他只要有小煦就够了。威严地掩饰自己脆弱的心：“我是赢姓赵氏秦国一国之主嬴政，我有父有母但是没有兄弟，何来这亲兄弟一说。母亲真是糊涂了。”
　　嬴政没有推开哭得梨花带雨的赵姬，却狠着心对着赵姬说：“这两人同时下地你选哪个就自己去接吧，接晚了可就没了。”
　　嬴政大声呵斥愣在那里的内侍：“还不快丢！还等你们人头落地吗？”嬴政的呵斥无异于对两个幼小的孩子判了死刑，内侍高高举起了双手中捧着的婴孩。
　　这一刻在赵姬的眼中就是一次缓慢无比的慢镜头。连阳光斜射进窗户那一束光打在眼前灰尘在空气中涌动，原来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肮脏没有一片净土。两边都是自己心疼的孩子，她一时的犹豫注定错过了最佳的时机，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落了地。
　　那一刻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入耳，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诡异的静谧让人知道这里上演了怎么样残忍的场景。
　　赵姬如同一个失了心眼神空洞的木偶，呆滞地看着前方。然而嬴政接下来的话让她不得不在意，不得不从深渊中勉强清醒过来。
　　“你要不要去送你情郎一程？毕竟你们郎情妾意情意绵绵。”嬴政眼里没有一点温度，说出的话句句刺人心窝。
　　“不，我不要去。我不想看……”她在也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不想再看到失去什么。
　　“母亲我看你在外面住的也不错，咸阳是留不住你了。你不如就迁去咸阳城外贡阳宫，一辈子都可以不再回来。”
　　嬴政想要把她逐出咸阳她没有挣扎，她知道自己欠了这孩子太多。现在他变得如此恐怖他成了真正的秦王性格变得如此暴躁，她不敢再面对他，或许在什么时候这个孩子会对她亮出他尖锐的利爪把她撕成碎片。
　　“来人！把地上的……给我清理干净。”
　　赵姬一听原本平静许多的情绪又爆发了出来，尖叫着推开弯腰的内侍，失控地去抱躺在冰凉地板上的孩子。颤抖的手不敢掀开遮住孩子脸的襁褓，她真的很怕看到的是一双怨恨的眼神。脸颊靠在他小小的身子，嘴里哼唱着哄着他们入睡的童谣。
　　抱静自己怀里的孩子起身，也不管地上另一个孩子。抬起脚就往外走，嘴里念叨着：“宝宝不要哭了，娘亲带你出去看星星。”糊里糊涂或许是逃避现实最好的方法。
　　“陛下，这……”赵高看着往外越走越远的赵姬有些迟疑，要放着她不管吗？
　　“你看着办吧，把她移去贡阳宫，我不想再见到她。”嬴政转身背对着赵高，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赵高知道此时的嬴政或许是脆弱的。

　　咸阳蒙家。
　　蒙武坐起身靠着床，气色已是大好。毕竟是每日练武的底子深厚，所谓皮糙肉厚莫非就是如此？
　　“大哥，你今天看上去不错，果然此前陛下赏赐给我的那些补品还是很有效果的。”蒙煦很开心，一来蒙武身子渐渐复原，二来咸阳兵乱解决了这意味着嬴政就快回咸阳了。几个月未见，蒙煦总是不由自主地神游太虚——蕲年宫。
　　“那是啊，陛下赏的嘛。”蒙武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让蒙煦尴尬地挠挠脸蛋。
　　“大哥你不要这样，怪得很。”蒙煦控诉地看着蒙武，自从蒙武同意对他们的事情睁眼闭眼之后他就这样变得很奇怪，动不动就发脾气使性子，特别喜欢刺人几句。
　　“哼，还不许我说了。”蒙武抱怨，所以说大哥是用来干嘛的？我这大哥当的一点都不贴切。
　　“大哥。”蒙煦唤道，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无柳给打断了。
　　“公子，府上收到一封急件。”无柳将竹简递给蒙煦。
　　蒙煦边打开边听他说：“虽然是急件可是这几日咸阳戒严闲杂人等不能轻易进城出城，所以等收到的时候恐怕已相差不少时日了。”
　　蒙煦有些心慌，自己认识的人并不多，在为数不多的人之中用到急件的，他怕……
　　仿佛印证了不安的情绪，在蒙煦打开信件飞速地阅读之后他心脏猛烈抽动，此时大脑停止了运转，为了稳住身子他猛地退后了几步直到撞到桌子才勉强有停靠的港湾。
　　他苍白的脸色让一旁的蒙武和无柳担心，“弟弟，怎么了？”蒙武一脸担忧。
　　蒙煦扯了扯干涩的喉咙，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出字句：“我必须去楚国兰陵。我师父他，他病危了。”
　　“公子……”无柳知道师父对蒙煦很重要，他是那么珍惜那件衣袍，那么赠衣袍的人可想而知有多重要。
　　“一定没事的，师父他一直很健康的。”蒙煦喃喃自语拼命地安慰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他应该早点回去看看师父的，他真是不孝！拔腿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争这一分一秒的时间。
　　蒙武理解蒙煦的心情，轻叹了一口气对傻站着的无柳吩咐道：“你去吩咐后院把我那匹无痕备好，二弟恐怕是要日夜兼程了。”
　　“诺。”无柳慌慌忙忙地跑门外直奔后院马棚而去，此时的他知晓若他能快一分兴许公子就能更快赶到楚国去。
　　蒙煦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手在颤抖心在揪痛。抬起头眺望远方他知道他师父一定还在等着他，离巢的小鸟总会望着天空前方飞翔却不知身后有人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