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骗婚记》头顶胖次我自豪

2、相触

　　不、不是少年，是——

　　小小小小少年。

　　一个仅有赤司手掌高、看上去只有7、8岁孩童大小的孩童用两只手紧紧抓着赤司的手腕。

　　男孩虽然很小只，但是他脸上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却不容赤司忽视。

　　“你是……”

　　“我是黑子。”黑子开口道，见赤司停了下来后，放开了他的手腕，便飞到赤司眼前与他平视。

　　穿着青磁色和服的黑子低着头拉拉有些宽大的衣袖低声道：“好久没这样出现了，感觉有点不习惯……”

　　听到黑子的低语，赤司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后道：“这就是你原来的样子？”

　　黑子抬头，望着赤司的眼睛，似乎是想找寻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黑子才缓缓道：“嗯……可以这样认为。”

　　赤司皱眉，看来黑子还是没有将全部事实告诉他，这让他感到些许不快。

　　“我可以离开了吗？”

　　“诶？为什么？”黑子的眼睛里尽是“我已经将原来的样子给你看了为什么还要离开？”的疑问。

　　“黑子，你是男性，我也是男性。”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赤司君有的，我也有，赤司君没有的，我也没有，对吗？”

　　“……是的。”赤司觉得黑子的话有些微妙的。

　　“那又如何？”黑子歪头，并慢慢靠近赤司的胸口，仅有成年人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手掌放在赤司的胸口，“只要我们之间有爱，性别不是问题。”

　　赤司穿着白色透气的棉质T恤，因为要进森林所以他还加了一件浅灰色短袖外套。初进森林时，因为走路而出了些汗，所以外套的纽扣被解开了。

　　因此，此时黑子小小的手掌和赤司的胸口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棉质布料。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极为亲密的接触了。不过，这个接触对赤司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手掌恰好盖在了一个微妙的地方。

　　“喂、等……呃……”

　　“诶？这是什么……？”还没等赤司叫出口，黑子疑惑地捏了捏从白色棉质布料下传来的奇妙触感——某种突起。

　　被黑子如此对待的赤司心头涌起一瞬间的羞愤之情后马上散去，他闭眼深呼吸口气，腹部因此而稍稍起伏后又恢复如常。

　　记得国中时期有个友人的口头禅不是那什么“捏爆你”吗，他现在非常这样做。

　　但是。嗯……很好。他——赤司征十郎的自制力不是盖的。

　　强压下想要捏爆在他胸口搞小动作之人的冲动，赤司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并用，揪住了黑子和服的后领，将他提到了自己眼前。

　　“你……在做什么。”赤司知道黑子做什么，所以并没有用问句。

　　黑子缩起脑袋，有些抱歉地看着赤司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对赤司君‘性骚扰’的。”

　　“性骚扰？”赤司的表情凝固了，抓着黑子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放开。

　　这是他继“性无能”之后，从这群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植物们口中听到的第二个具有冲击性的词语。

　　“电视上的新闻报道提到过这个词，若擅自对他人进行亲密的肢体接触，就被认为是性骚扰。我只是好奇赤司胸口的那个什么，所以没有忍住……对不起，赤司君！”黑子十分诚恳地向赤司九十度鞠躬道歉。

　　赤司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听到了旁边那群鼠尾草的窃窃私语。

　　“喂，我听说被性骚扰后就很难嫁出去了，有没有这回事？”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但是黑子会娶了赤司大人了的啦，所以不用担心这个啦~~”

　　“喂喂喂、你们两个小声点！都被赤司大人听到了！”

　　“诶……我不说了嗯嗯嗯！”被赤司凌厉的目光注视的鼠尾草抬起叶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赤司收回眼神，将目光重新放回黑子的身上。他抬起右手手指抵着黑子的胸口，语气中带着一种无力的感觉：“正如你所说，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

　　黑子似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但是赤司看他面无表情的脸，觉得他并没有理解。他终于自认无法与黑子的思维模式达成共识，叹了口气后正准备收回手指，食指却突然被黑子的两只小手掌紧紧抓住了。

　　“赤司君，我这里，有对你的爱喔。”

　　说着这话的黑子眼睛在闪闪发亮，脸颊浮起的两块酡红，与他淡蓝发色相衬，显得十分害羞可爱。

　　此刻的黑子看上去就像是在对自己心仪的对象告白——如果可以忽略那几乎毫无起伏的语调的话。

　　已经成年许多年的赤司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告白，但是倒是第一次被一个妖精告白。他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之后，想抽出手指，但无奈黑子抓得很紧。

　　“放开。”赤司沉声道。

　　“不。”黑子抬起头直视着赤司，“现在赤司君已经看过我原本的样子，所以……”

　　“所以……？”赤司挑眉，因为他有预感黑子接下来要说什么。

　　“所以赤司君，你要和我结婚，对我负责。”

　　黑子放开赤司的手，飞到赤司眼前，似是抚慰一般趴在了赤司直挺的鼻子上，并张开两只手，小小的手掌在赤司眼窝下方轻轻拍着。黑子闭上眼，轻轻说道：“放心放心，婚前焦虑症很快就会过去的。”

　　放心？

　　赤司皱眉，将黑子从自己的鼻子上拎起来后，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把他直接丢出去，最后他选择了将黑子放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黑子，我想我的立场已经非常明确，我不会与你结婚。即便我同意与你结婚，我们也无法繁衍后代——不管是从种族方面还是性别方面来说。”

　　听完赤司这一番明确而又坚定的话，黑子的瞳孔微微放大后，认真地问道：“赤司君，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听到黑子的问题，赤司心里也稍微愣了一下。他叹了口气之后，用手指摸了摸黑子的头顶，缓缓道：“黑子，如果说喜欢，那是有的。”

　　黑子的眼睛亮了一下，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欣喜。但是下一秒，赤司的话将他的心情打入了谷底。

　　“但是，那不是爱。我很喜欢与你相处，也很喜欢这段不可思议的经历。”大概是回忆起前段日子，赤司不由露出一个浅笑，“但是我们必须要告别了，毕竟我们可不是同等的存在。”

　　赤司说完，没等黑子回复便向一直沉默的大叔再次鞠了一躬后道：“我就此告别了，十分高兴与各位的相遇。”

　　语毕，赤司毫不犹豫地转过身，顺着来的路慢慢走出森林。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黑子并没有追来，并且在走出森林的时候，森林恢复了平常安静的样子。

　　十多分钟后，赤司终于走出森林，他坐上车，在启动引擎之前，他转头看了一眼森林。浓密的绿色让整个视觉感官都感到十分舒服，呼吸了许久新鲜空气的肺部让心情也变得愉快。

　　看了一会的最后，赤司启动了汽车引擎，向着属于他的地方驶去。

　　入夜，躺在床上的赤司看着透过玻璃窗流泻进房间的月光，心头不免产生一丝落寞。他似乎已经不知不觉中习惯黑子陪在身边时的感觉，有些闹，但是却不惹人厌烦。他记得，黑子睡不着时便会靠在窗台上的那株宝石花旁，看着窗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赤司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圆滚滚的黑子靠在宝石花旁的画面，像是剪影一般。

　　大概是因为黑子不在这间房子里，他所养的植物们都与黑子来之前并无二致，所以此刻有些安静得过分了。

　　赤司翻了一个身，盯着被月色盖上一层薄质白纱的宝石花，朦朦胧胧间有了睡意。在他双眼即将阖上之时，宝石花的花盆边缘出现了一个在移动的不明生物。赤司微微眯着眼，看见不明物体在慢慢朝他的方向移动……

　　一个小脑袋从花盆后露出来。

　　因为是夜晚，所以并不能看太清。但是……赤司知道，那是黑子。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出声，他想知道黑子为何又回来以及想做什么。

　　……不过，赤司觉得自己知道黑子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大概又是“请和我结婚”这样一类的话。他心中有些无奈，但又意外的有一丝欣喜。

　　赤司不动神色地微阖上眼，好让黑子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澄澈的月光下，黑子躲在花盆后面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才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大概是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走到边缘的时候一个没注意便踏空了。幸好黑子及时反应过来，小小的身形晃了一下后，水平张开手臂以，最后稳稳地站在了边缘。站稳之后，黑子收起手臂，向后跳了一下，似乎有些心悸，他低头朝旁边看了看确认了能够行走的范围后，才继续移动。

　　不知为何，赤司在心里不由地感到这样的场景十分有趣。侧躺了许久，觉得有些累了，他便稍稍动了下身体。而注意到他翻身的黑子则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小小的身体瞬间凝固，紧张兮兮地看着赤司的动静。

　　赤司已经抑制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了，幸好黑暗隐藏了他脸上的表情，否则一定会被黑子发现他在装睡。

　　黑子从窗台上跳到了床头柜上，他轻声轻脚地走到赤司旁边，看着赤司安静“睡着”的侧脸，心中暗自窃喜。他顺着被子朝赤司的胸口爬去，布料之间的摩擦不免弄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像是小动物钻进母亲怀里一样，急切却又小心翼翼。

　　终于爬到了赤司胸口，黑子稍微调整了下姿势，便向前爬去，最后在赤司锁骨前方停了下来。

　　黑子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手，在赤司的身上轻轻拍了拍，小小的手掌和皮肤撞击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赤司对黑子的举动感到有些好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便听见黑子小声地说道：“赤司君，晚安。”

　　没一会，便传来黑子清浅的呼吸声。

　　大概是刚刚从窗台到他身上这一路让他累坏了吧。

　　难道……黑子回来只是为了躺在他身上睡觉？赤司不由失笑，心中感慨自己果然无法摸透黑子的心思。犹豫了一下，他决定不打扰已经睡着的黑子。不过，内心也在无奈着，为何要躺在他身上睡觉而不是躺在他旁边呢？床上还有很大的地方诶。

　　赤司看着月色下一动一动的小脑袋，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黑子的头，细软发丝的触感十分好。他轻笑，正要将他捧起来放在枕边以免自己睡着了压到他时，赤司突然看见黑子衣领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似乎有一种吸引力，让赤司忍不住想去碰触那淡淡的光。他伸出手，靠近了黑子的胸口，手指指尖被染上浅浅的蓝色。

　　同时，赤司恍惚间听见一个声音。

　　“征……征十郎……”

　　赤司皱眉，他收起手指，声音便消失了。

　　心中有了几分猜想，他的手指再次沾染上了那蓝光。

　　那个声音模模糊糊地再度传来：“征……十郎……这一次我也……会赢的……”

　　赤司没有收回手指，那个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轻轻地说着：“等我赢了……之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突然，赤司猛地收回手指。

　　因为他意识到，那正是黑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