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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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好，请容许我介绍下自己。我是……”
“抱歉，可能最近睡眠有点不足……所以才产生这样的幻觉……”赤司揉揉眉间，抽出一张纸巾，将书桌上的某绿色物体拎起来，准备扔掉。
“请、请等一下……！”闷闷的声音从纸巾里传来，同时，赤司的指尖感受到某生物在纸巾内拼命钻出带来的异样触感。
赤司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
“嘿咻、嘿咻……呦西。”黑子从纸巾内钻出来，露出半个绿色的身体，靠着状似手臂的绿刺依附在纸巾上，“你好…我是黑子。”
赤司将手中的东西重新放回桌上，看着黑子从纸巾里爬出来，一不小心失去了平衡，椭圆形的身体向前“咕噜咕噜”打了几个滚后才停下。黑子伸出“手”，撑着桌子爬了起来。
赤司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蹲下来看着黑子，“你是绿色的。”
“是的，你对颜色辨别的能力还是不错的。”黑子赞赏道。
“你……不是人。”
“是的，人类并没有这么小的身躯。我是一颗果实。”黑子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赤司。
等等、他为什么能看出这个不明生物的神情？？
赤司觉得自己应该要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为什么会说话……”
“因为我们本来就能说话，只是不太喜欢说话。”
“‘我们’……？”
“是的，我有很多兄弟姐妹。”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应该问你才对。”黑子道，突然向前滚了几圈到桌子边缘后，向前一跳，挂在了赤司的胸口上。
赤司更加觉得自己有必要洗个澡清醒下头脑。
“我？”
“是的。昨天是你把我带了回来，所以我在想，你是想要和我繁殖后代吗？”
“哈…？”
黑子没有理会赤司面无表情的俊颜上出现的裂痕，他接下去继续说道：“不过你我的体型相差太多，可能不大合适。”
赤司顿时产生一种无力感。
黑子利用身上的绿刺，顺着赤司的胸口慢慢往上爬，最后到达肩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后，抓住赤司的一根头发以保持平衡，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
赤司想转头看那个在自己肩膀上的小东西，可当他微微动了一下脑袋时，从耳边传来呼救：“啊、请…请不要动。要掉、掉下去了……！”
赤司叹了口气，伸出右手平靠在肩膀处，道：“到这来。”
“啊，是。谢谢！”说着，黑子便纵身一跃，跳到赤司的手掌心。同时，赤司将手里的生物轻轻握住，以防他掉出去。不知是不是握得有点紧了还是压倒了黑子的某一根绿刺，黑子在赤司手心里微微颤动着。
赤司将手又松开了一点。
等黑子在手心里安稳后，他张开手，看见黑子仰面朝天地喘气。
他试着无视这个不明生物喘气时肚子一鼓一鼓所带来的莫名萌感。
“请不要未经同意就跑到我身上。”说完，赤司便将黑子重新放回桌上铺着的纸巾里，“现在，请你说明一下情况。”
“喔，很抱歉。我和人类……还不懂得如何相处，不过听说肢体接触是增进双方感情的最好方式，所以我想试一试。”赤司看见黑子的绿刺向前方收缩后又张开。
他这是在向自己……鞠躬道歉？
赤司突然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想要压压惊。他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黑子面前。
黑子看见赤司手中的水杯，便问道：“我能喝口水吗？被你带回来之后我还没有喝过水……”
赤司又站起来，准备再去拿一杯。
“请不用那么客气，我不会嫌弃你喝过的水的。”
赤司抓着水杯的手抖了抖。
他闭上眼缓了口气，又坐下。
赤司将水杯倾斜，杯口的边缘靠近黑子。黑子随即趴在杯口，伸出两根略长的绿刺抓着边缘，凑近水源开始喝起来。
房间很安静，赤司能听见非常微弱的喝水声，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一个手抖就把这个在喝水的不明生物给弄到水杯里。
“非常感谢。”黑子重新坐回纸巾上，喝完水的他此时的身体变得圆鼓鼓的，绿刺也舒展了不少，看起来很满足的样子。
赤司沉默地将水杯放在一旁，道：“我是赤司征十郎。”
“噢，赤司君。”
听到黑子用软软的声音叫着自己，赤司的心里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
“你是什么物种的？”赤司直截了当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按黑子大小和颜色，他判断黑子应该是一种植物的果实，只是……黑子会说话、会滚动，还会跳跃……这些实在影响了他对眼前这个生物的准确判断。
“是苍耳的说。昨天你经过我身边时，用裤脚把我带回来了。因为第一次经历那么漫长的旅程，有些困，所以昨晚到达这里的时候没有好好打招呼。”
“你昨晚一直呆在我的裤子上？”
“不是的。昨天你到达这里后，我便从你的裤脚上跳下来了。”黑子转过身，指了指门口的垫子，“我是在那里休息的。”
赤司试图找出黑子所指的地点，但无奈黑子的手太短小，他根本不知道黑子指的是哪个地方，“哪里？”
“那里，灰色的那块。躺在上面挺舒服的，只是比较危险，被你发现时我差点被你踩到，幸好我比较灵活，躲开了。”
黑子口中所说的“躲开”，就是在赤司的脚踩到他之前，往旁边滚了滚。如果不是这样赤司可能不会注意到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海拔上的绿色生物。
“……对不起。”
赤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道歉，可能是看到黑子说话时绿刺顶端往里蜷缩了一点的缘故。
“没关系，我的家人曾经告诉我，人类有的时候就是会笨手笨脚的，一不小心就往草坪上踩，害死了很多草姐姐草妹妹草哥哥草弟弟……”
赤司突然觉得人类就是地球上最可恶的生物。
“赤司君，我认为接下来轮到你对我坦诚相待了。”
赤司盯着黑子，没接过他的话。
黑子站起来，绿刺全都竖起来：“咳咳、现在是「你问我答」环节。”
赤司莫名其妙地认为黑子把绿刺全都竖起来的原因是为了增加气势，虽然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用……
“请问赤司君，今年几岁？”
“……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们是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就像阿木和阿林一样，在一起很久很久。”黑子边说着，边摇晃着身体，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所以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开始了解，请赤司君认真配合。”
是谁决定我们必须在一起的？！
还有阿木和阿林是什么鬼？！
赤司怀疑自己是否在用人类语言和这个生物交流。
他呼了口气，最终还是在黑子期待的目光下回答道：“27岁。”
“喔，赤司君才27岁。”黑子若有所思看着赤司，“我已经379岁了。”
赤司明白此刻不是他震惊的时候。不过由于职业习惯，他在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苍耳的各项知识点，他不由地怀疑黑子是否是因为做了379年的果实后修炼成精了。
“下一个问题，赤司君是做什么的？”
“植物学家。”
“种树的吗？”
“……”植物学家静默了。
见赤司没有回答，黑子继续问：“难道是……专门为植物们繁衍后代的？”
赤司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努力说服自己黑子不是人类，不了解这些很正常，很正常……
他露出一个友好地微笑，说道：“不是的。植物学家是开发、利用、改造并保护植物的人。”
“喔……”黑子露出一个恍然大悟地表情后兴奋地向前跳了一下，似乎是想更接近赤司。
“赤司君，你好厉害。”黑子的身体变得更圆。
“这没什么。”赤司说完，暗自为这一瞬间产生的自豪感感到羞耻。
“那么继续，请问赤司君有□□对象吗？”
赤司尽力不去纠结“□□对象”这个词，沉默了一会后道：“……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担心赤司君如果有□□对象的话，我的立场会很尴尬。”黑子向后滚了一圈，重新坐在了纸巾上，“现在轮到赤司君提问。”
赤司抿嘴不语地看着黑子，不知从何问起。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黑子？”
“这个很简单。他们为我取名字时，只剩下这个颜色没有用到，于是就决定叫我黑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兄弟姐妹叫红子、绿子、黄子……？”
黑子的绿刺一瞬间全部垂了下来：“赤司君你好没创意。”
看过植物的各种缤纷色彩的植物学家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他们叫黄濑、青峰、绿间……并不是赤司君所说的那些。”
觉得站不住脚的植物学家决定转移话题：“你提到了繁衍后代，是和我？”
“是的。赤司君把我从森林里带到这，让我离开了家人，所以——”
黑子又从纸巾上滚出来，这次奋力一跃便跳到了赤司头上，抓紧赤司的头发后，他接下去说道：“你要对我负责。”
赤司听完，忍住那句很想问出口的话：我能送你回去吗？
最终，赤司用植物学家要保护植物这一点说服自己让黑子留下，而不是扔掉他。
和黑子相处的时间逐渐增长，赤司慢慢发现了黑子的一些小习惯。
生气的时候，原本椭圆的身体会变长，绿刺则会变得硬邦邦的；兴奋的时候，身体会变得圆鼓鼓的，绿刺会稍稍变长一些；失落的时候，黑子会变得扁扁的，绿刺会呈瘫软状态；害怕的时候，身体会皱成一团，绿刺也会往里收缩。
他还发现，黑子喜欢呆在毛绒垫子里。
赤司蹲在黑子面前，无奈地看着它自已在客厅的地毯上滚来滚去，脱口而出：“为什么？”
“赤司君，请完整化你的提问内容。”黑子停下来，跳到赤司的膝盖上。
“咳，抱歉。”赤司将黑子放在手上，他坐上沙发，“为什么这么喜欢毯子？”
“因为很舒服，比赤司君的裤脚舒服。”
赤司眉毛一抖：“那真是抱歉了。”
“没关系的，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对待人类一直都很宽容。”
“……”
最后，赤司为了防止他跑到客厅或者门口的地毯上休息而被自己踩到，特意从储物柜里找到了一个许久没用的毛绒垫子，洗干净后放在桌子上专供黑子活动。
赤司的生活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每天依旧是去实验室研究完后回来查查资料，写写报告。唯一多的便是，偶尔发现了一些新的品种或者有趣的事时，赤司也会和黑子分享。看着黑子因为赤司的话题兴奋起来的模样，赤司觉得有些莫名的开心。
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可能是一个人研究那些一直以为不会表达任何情感的植物太过长久，黑子的存在让赤司内心的情绪得到意想不到的起伏。主要还是因为黑子让原本不爱开口的植物们开始同他交流，这对赤司来说是极大的惊喜也是意外的收获。
在赤司以为黑子忘记了“繁衍后代”这件事时，黑子终于还是开口了。
看他圆鼓鼓的身体和竖起来的绿刺，赤司觉得他肯定憋了很久。
“赤司君，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繁衍后代？”
赤司浇花的手停了下来，等待黑子继续说下去。
黑子站在桌子上继续说道：“赤司君现在已经习惯了和植物们对话，所以我想回森林，让你见见大家。这样，你能够更好地融入我们这个家族。”
听到黑子的问题，阳台上的植物们开始拍着叶子，兴奋地在摇晃着。
“哇哦~原来要开始繁衍后代了吗？”
“好棒好棒！！”
“谁生？”
“当然是赤…”
赤司放下洒水壶，扫了一眼兴奋的植物们。
“安静，这是命令。”
植物学家凌厉的眼神让植物们乖乖地沉默了。
得罪主人是没有好处的，这个道理它们还是非常懂得的。
赤司走到黑子面前，拿出非常认真严谨的态度面对他：“黑子，你是植物，我是人类，目前在科学界并没有植物与人类能够杂交的先例。而且你说过，你是雄性，而我，也是雄性。所以，我们不可能繁衍出后代。”
“没关系，不是我生。”
那难道是我生？
赤司的眼角抽了一下。虽然他们的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但看来他在某些情况下还是不能与黑子的思维模式达成一致。
“赤司君，你不用担心。”
说着黑子跳到赤司肩膀上，因为已经做过很多次，所以黑子能够稳稳当当地站在赤司的肩膀上。他继续说道：“前些天在电视机上有看到过，你的表现是典型的婚前焦虑症。只要我带你回森林，和森林里有经验的前辈交流一下，我想就没问题了。”
赤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黑子见赤司没有反应，收缩了全身的绿刺，软绵绵地靠在赤司的脖颈处，说道：“赤司君，回森林，好不好？”
这……是在向他撒娇？
赤司的脖子上顿时产生一阵异样的电流。
不过，如果和黑子回森林的话，那就能和告诉黑子的前辈们，他和黑子根本不可能产生子代，再让他们和黑子说清楚，这样黑子就会放弃和他繁衍后代的念头……
忽略脖子上的奇妙触感，赤司深思熟虑了一会后，说道：“好。”
两天后，赤司和黑子来到了森林。
这次一进入森林，赤司就明显感觉到了与之前那么多次都不一样。一直很安静的森林，现在在他的周围动植物却都在窃窃私语着，内容大概都是他和黑子的事。
赤司觉得自己的清誉全毁。
黑子从他胸口的口袋里钻出来，小声地说了一句：“赤司君，看来我们的事已经被森林里的大家知道了。”
“……所以？”
“我们必须要繁衍后代。”
赤司决定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10多分钟后，终于到达了黑子所说的地方——一棵非常粗壮的大树树下。
“是小黑子回来了吗~？”从树干后面窜出一直金色的狐狸，非常欢快地跑到赤司面前。
黑子却抓住了赤司的头发，说道：“赤司君，请远离它。”
“呜呜呜~~小黑子好无情！这么久都没见了也不让人家表达一下思念之情！”金色狐狸的尾巴听到黑子的话瞬间垂了下去，哀怨地向旁边走去。
“你是黑子的□□对象？”声音从树上传来。赤司抬头，发现是一只啄木鸟。
“不……”
还没等赤司说出“是”，黑子便从赤司的肩膀上跳到大树前的一块石头上，道：“他是赤司征十郎，就是把我带走的那位。”
“噢噢，已经生了吗？”黑子站着的那块石头突然开口讲话。
“青峰君，很遗憾。还没有。”黑子的绿刺垂了几根下来，“赤司君可能得了婚前焦虑症，这次我带他回来是想和前辈们交流一下的。”
“小黑子你还没和他在一起，那我还有机会！”金色的狐狸走到黑子面前，开心地竖起耳朵，想要靠近他。
“黄濑君，我已经郑重地拒绝过你了。”黑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不要这么无情嘛……”
“赤司君，不好意思。”黑子跳到一株高一点的植物上，“树上的是绿间君，那块石头是青峰君。”
“我嘞我嘞！~~”
“黄濑君，你就没有必要介绍了。”
“呜呜，怎么这样……”
赤司看着黑子和石头、狐狸、啄木鸟交流，有种说不出的奇妙之感，他可是一直以为黑子的兄弟姐妹会是一堆的苍耳的……啊。
果然不能用人类的思维理解黑子说的话。
“我回来了。”黑子说完，赤司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面前的那棵大树的树干上出现了类似老年人的面庞；他身后的树木们开始晃动自己的枝叶；地上的小草、灌木也在摇摆；从各个地方爬出了各种各样的动物、昆虫……
赤司很庆幸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要镇定自若，否则他可能不能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深呼吸了一下后说：“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赤司征十郎。”
他刚说完话，就听到旁边几棵树木开始谈论他，看上去已经有一些年纪了。
“啊呀呀，不是前段时间来这里的那位小哥嘛……”
“长得可真英俊！嫁给我们家黑子正好，很般配~”
“可不是嘛，这是我见过最俊俏的人类了！看看那身材…想必是经常锻炼的。啧啧啧……”
“黑子眼光真好~~挑中这么个人，产生的后代肯定很好看啦!”
“没错、没错！哈哈哈……”
赤司刚想开口反驳，便听到脚底下传来弱弱的声音。
“啊呀，你踩到我了。”
赤司低头，发现自己踩到了一株延龄草的叶子上，他连忙移开脚，站在了一块没有植物的泥土上。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赤司蹲下身，心疼地摸了摸被他踩到的叶子，叶子上已经出现了印痕，“很疼吗？”
延龄草没有回答，她呆呆地看着这个人类。
「好英俊的男子……」
赤司皱眉，正疑惑着这株延龄草怎么没有反应，就看见三片白色花瓣却突然缩了起来。
赤司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便看见延龄草重新将花瓣舒展开，凑近赤司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像个娇羞的小姑娘一样说了一句：“……谢谢。”
“喔~~小颜竟然害羞了诶，赤司大人好有魅力！”从一棵树上突然跳下一只松鼠，“你好，我是肯肯！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
肯肯啃了一口用小爪子抱着的松果，继续说道：“赤司大人是来给黑子繁衍后代的吗？”
赤司大人……？
赤司的表情呆滞了一下。
他停顿了一会，无视掉“赤司大人”这个肉麻称呼，道：“其实我来是想说……”
还没等赤司说完，黑子便一跳一跳地来到肯肯头上，说道：“是的，肯肯。”
赤司刚想否认，一直沉默的大树说话了。
“黑子啊，我们的眼光果然没错，赤司大人看起来是一个好人。长相俊美，可见基因不错。”
“是的，树爷爷。”黑子的身体又鼓起来，变得更圆了。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赤司觉得必须要立刻解释清楚，不然等到这片森林里的所有生物都认为他要和黑子一起繁衍后代，那他再怎么解释都没有。
“想必您就是这里的长辈，我想和您说清楚一下比较好。”赤司站起身，周围一直在议论纷纷地动植物们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赤司很满意这样的安静。他看了一眼疑惑的黑子，继续说道：“我是一个植物学家，是一个人类，而黑子……是一颗果实。所以我想我和黑子……并不适合在一起繁衍后代。”
赤司努力将话说得委婉一点，以免伤到老人家的心。可当他刚说完，旁边的一群鼠尾草就开始叫道：“怎么不合适？你长得很好看啊！”
……哈？
赤司愣了一下。
鼠尾草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立马掀起层层涟漪。
“对呀对呀，赤司大人你就不要谦虚了，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配不上黑子呢？”
“赤司大人你很英俊的！有点信心！”
“是啊，赤司大人，你是最适合和黑子在一起的人了！”
动植物们炸开了锅般开始鼓励赤司。站在树上的绿间用他的鸟喙在树干上啄了几下，发出了“嘟嘟嘟”的声音，示意各类动植物不要吵闹。
“安静、安静。”
青峰看上去一脸无聊的样子，他打了一个哈欠，道：“你们慢慢讨论这事，我先睡会……”说完，便又恢复了平常的一动不动的模样。
“小黑子，看来小赤司不愿意和你繁衍后代。”黄濑竖起耳朵，走到黑子旁边，“我也很好看的说，考虑考虑我？”
黑子转过身，看了一眼那张期待的狐狸脸，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赤司，考虑了一会说道：“我还是觉得赤司君比你好看。”
赤司真心觉得比一只狐狸好看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赤司大人，你是植物学家，这一点让我们更加认为你能照顾好黑子。”老树顿了一下，“黑子是我们大家一同抚养长大的，我们精挑细选了很久才决定是你。”
赤司注意到了一个词，他挑眉道：“精挑细选？”
“咳咳、不是，那个……说出话长……”老树似乎在逃避着什么，吞吞吐吐的态度让赤司有点怀疑。
“希望您能实话实说，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赤司话音刚落，动物们都躲起来，除了眼前的老树，其他植物都变回平常人们看见他们时的样子。它们的反应让赤司心中的疑惑更增一分。
肯肯将黑子从头上拿到泥土上后，便抱着松果躲进了一旁的树洞。可黑子没站稳，失去平衡后便倒在泥土里，绿刺沾上了一小块泥土，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条件性反射地叫出口：“赤司君……”
可当他看见赤司的脸上浮上不悦的神情时，他没继续说下去。
黑子的绿刺缩了起来。
“小黑子——！”黄濑用鼻子碰了碰黑子，黑子因为黄濑的动作朝旁边滚了几圈，“啊、对不起对不起！小黑子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滚的……”
狐狸耳朵垂了下来。
黄濑沮丧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赤司，明白这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便跑到老树后面躲起来了。
而此时的黑子，因为滚动身上沾上了更多的泥土。当他刚想要站起来时，一只手把它拎了起来。
“脏了。”赤司让黑子与自己平视，皱眉看着他。黑子在不停地抖动，试图把身上的泥土抖落。
因为他知道赤司有一点洁癖，肯定不喜欢看到这样脏兮兮的自己。
可是有些湿润的泥土没办法抖落，黑子最后放弃抖动，绿刺全都垂了下来，身体也变扁了，看上去很失落的样子。
赤司轻咳了一声。
“赤司君，对不起。”
“请说明一下真实情况。”
“其实……我不是苍耳。因为大家觉得苍耳更容易沾上裤脚，所以才让我变成了苍耳。”
赤司神色微动：“为什么要沾上我的裤脚？”
“因为大家认为你适合和我繁衍后代。”
“先不提这个。”赤司将黑子放在手掌心里，“既然你不是苍耳，那你是什么？”
“我……”
“黑子是妖精。”老树开口说话。
“妖精？”赤司看见黑子的绿刺往里缩着，“选择我的原因是什么？我希望听到实话。”
“这个……”老树犹豫地开口，躲起来的小动物们纷纷露出脑袋看着赤司和黑子。
“既然不能说，想必有你们的苦衷。”赤司将黑子放在石头上，“黑子，很感谢你让我和家里的植物们对话，可是我不能和你繁衍后代。”
动植物们又开始小小声地讨论起来。
赤司听到它们的讨论内容竟里竟然出现了“性无能”这个词……他的眉毛抖了抖之后，决定不说什么。
不过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直生活在森林里的这些家伙会知道这个词？？
见黑子一直缩着身体不说话，赤司站起身向老树鞠了一个躬后道：“黑子已经送回来了，我先告辞了。”说完，赤司转身走去。
“赤司君，请等一下！”走出几步之后，身后传来黑子的声音，不过声源比之前的位置高了不少，赤司的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
他转过头，惊讶地看着眼前素未蒙面的少年。
“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