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不是红花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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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那为什么离开了应喜班呢？”
他语气十分伤感，“阿梨，你还记得外祖父么？”
我一愣，继而心虚地摇摇头。
“是了，你可能不记得了。母亲去后，父亲身体也一直不好，后来，便也去了。我带着你，一直在外祖父身边，就是应喜班。可是外祖父毕竟年事已高，很快便也仙逝，连他老人家创立的应喜班都落入了贼人之手。我不得以带着你四处流浪，蒙吴版主相助，这才来了京城。”他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我虽看不到他的眼神，却能从他看似平静的侧脸感受到他的艰辛与不易，还有他的不甘心。
回到屋子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许是要下雪了吧，呼啸的北风刮得门窗呜呜作响，他用厚布帘子遮住门窗，辛亏我们二人前几日买了一个十分小的炭盆，否则今天估计要冷的够呛。
炭盆里的火并不很旺，因为并没有很多碳，可是就这样已经让我觉得很暖和，比起前几天。
我泡完脚包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他泡脚。
他的情绪自从今天下午就一直很低落，我想了想，便说，“哥哥，你唱一段《游园惊梦》给我听可好？”
他看着我微笑，“阿梨很喜欢《游园惊梦》么？”
我使劲点点头，我还没听过他唱昆曲呢。
他擦了脚，收拾了屋子，然后背对着我，长身玉立，开始唱那段最负盛名的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唱腔婉转迤逦，似有万水千山又似朦胧眼前，我眼前的却是王祖贤在电影中，伤感无奈地对着美丽幽怨的姨太太在唱，南山月见我神色忧伤，便走到我面前，温声说道，“好了，也不早了，早些睡吧，往后再唱与你听。”
这一夜，我做了一夜的梦。梦中的王祖贤在电影开篇时举着一杯葡萄酒举手投足都是风流。
除夕这天，我醒的很晚，醒来时屋子里弥漫着烤红薯的香气，原来是南山月，他起的大约很早，红薯都烤熟了。
我吃着烫手烫嘴的烤红薯，窝在屋子里，觉得很安逸，他却似乎有些难得的兴奋，“阿梨，吃完了我们出去看看可好，大雪约莫下了一夜，如今还在下，很美。”
果然，院中的大雪厚的几乎埋住了我的脚，鹅毛般的雪花仍在不停地落下，院中的小孩子踩雪踩的很开心，我想找个没有别人踩过的地方踩。
他听到了，就回屋拿了斗篷与我，然后说，“走吧，去寻个新鲜的雪地。”
街面上几乎没什么人，可是雪地却乱七八糟的，想来他们早已踩了雪地回去了。
我们一路走，雪花纷扬地盖在我们身上。他的鼻尖冻得有些红红的，可是一张脸还是白皙，我觉得这样的他倒是看起来十分的新鲜有趣，口中鼻中呼出的白气伴随着我们，我心里忽然觉得，我们俩像蒸汽机。
一直到东直门，也没有发现有干净的新鲜的雪地，只不过前面就是瓮城庙，我们也走了不短的时间，哥哥估摸着我累了，确实，早上起来就吃了一个烤红薯，这会确实有些饿。
好在东直门就类似于我们后世的步行街，不过是贫民的步行街，虽然好些摊贩都回家过年了，不过也有支着棚子就住在这里的小店，他嘱咐我去瓮城庙里等他，这个时候大约不会有人来这里，所以我就进了庙里。
这庙里的药王雕的十分精细，栩栩如生，倒也是今天的一个惊喜。
我在庙里转了一圈，似乎真的没有人，外面是被大雪银装素裹了的天地。
我一时想抒发个什么情感，张张嘴，却又有点词穷，忽然想起，咏雪的名句来，“三千世界银成色，十二楼台玉作层。”
念了一句诗，觉得不是很过瘾，左右看看，确定是真的没有人，不禁胆大了起来，悄悄唱了一句，“我爱你，塞北的雪。”
唱出来又觉得自己可笑，便就大声地唱，这歌就是要大声地唱，“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你用白玉般的身躯，装扮银光闪闪的世界。”这一唱有点刹不住，又肆意哼哼，“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唱着唱着，觉得自己跑题了，又被自己逗笑了。
可是殿后似乎也有一声轻笑，我吓了一跳，难道后面有人，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我疑心是自己的回音，可是便也不敢再胡乱嚷嚷了。
哥哥买了栗子面窝窝，我吃了一个，很是好吃，他看我吃，笑着说，“方才没走近时听到阿梨似乎在唱什么。”
我被呛了一下，他拍拍我的后背，笑着说，“阿梨其实也有一副好嗓子。”
我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没听过流行歌，会不会觉得我唱的鬼哭狼嚎。
他看我羞赧，倒也没再说什么，指着门前的那片雪地说，“这里似乎还新鲜些，你想去踩踩看么？”
我去踩了个脚印组成的helloketty的头，他仔细看了看，说，“恩，不错。”
然后我又用手在旁边印了好多小小的脚印一样的图案，哥哥笑道，“缘何要用手作脚印？”
我们俩把门前的雪地破坏的乱糟糟的这才罢休，相携回了。
我们走后约一炷香的功夫，有人从殿后绕出，看衣着应是个小厮，出了殿门，查看我与南山月留在雪地上的脚印。
然后匆匆进的殿中，向一位青年公子哥道，“九爷，小的去看了，应只是玩闹的闲人，只是地上还留有一些怪异的图案，小的…看不大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我不是红花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