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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有件疯狂的小事叫饭局 ...

  •   明明与她们约定的只有两个人,可是,当花梨木矫情半天,姗姗来迟之后,仨人才发现,怎么包厢里大喇喇的坐着四个人,只是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以为玩LOL啊,整个男生408寝室居然组团来包场。

      不过,真是,大快人心呐!

      花梨木激动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话说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没想到邹准校草的家属一下子来的这么多,这要是但凡随便说点什么,就足够她一年的工作量了,那额外的奖励神马滴,还不是妥妥的

      所以,她马上喜气洋洋地迎了上去:"各位都来了啊,来来来,我来跟大家介绍我的两个室友,大家不要客气,随便点儿,Take your time 。"

      这家伙居然连自己蹩脚了这么多年的英语都拿出手了,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不过,看这意思,貌似请客的是人家邹宸吧,你跟着摆什么东道主架子啊。

      众人的潜台词此刻倒是一致的令人发指,但显然花梨木是不会鸟这些了,据她自己后来回忆,是这样说的:

      "我就说嘛,当初明明是人邹晨救了你,到最后却偏偏是他请的饭,我早该想到的啊,你们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奸情爆发的苗头了啊。"

      事实证明,她的脑回路果然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之内。

      对方的男生本来看到三个女生进来,还有点儿拘束,现在一瞧为首的女生说话这架势,似乎比他们还豪放,心里都有了底,那还拘束个毛啊,撒欢吧,兄弟们!

      甚至不等马凉凉和寝室长大人落座,气氛就已经热络起来了。

      周煜作为自来熟的代言人,先就发话了:"既然已经第一时间瞻仰到仨美女的花容月貌了,我也该适时地关照一下自己的膀胱了,你们坐,哥先去卫生间清个缓存。"

      于是在众人炯炯的视线里,踢开凳子,慢镜头站起身,当然不忘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潜台词仿佛是,对的,哥一直就是这么帅,记得广而告之哦亲。然后才雄赳赳气昂昂的奔向厕所,典型的no zuo no die啊。

      他右边的乔赋归马上接棒,笑的一脸慈祥:"三位美女想吃点什么啊,我们邹弟弟做主先点了这儿的招牌菜,要不你们继续"

      旁边的菊花同学也趁机复读机般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们点,你们点。"

      于是顺手就把菜单递给了紧挨着的寝室长大人。

      学校附近的饭馆,就算再好,也总是简陋的,但对一般无产阶级的学生来说,偶尔能来一次,已经是极好的了。

      寝室长大人一贯就不是那种扭捏的姑娘,所以,她也没跟任何人交头接耳,就面不改色的迅速决定了三个爱吃的菜色,其中有一个豪华精装版的,价位都已经直逼三位数的三分之二了。

      马凉凉麻木的坐在一旁,她和秦钰以前好的时候,来过这个饭馆,但是很少进包间,因为只有两个人,不值得破费。

      这儿的干煸豆角和拔丝香蕉做的很地道,秦钰尤其爱吃,本来她是不怎么食甜食的,但秦钰每来必点,于是,她顺便也爱上了这两道菜。

      并且,爱到无以复加。

      现在,这两道菜正大喇喇的被写在点单本上,看来,爱吃这两道菜的,不只有秦钰,不只有她,还有别人。

      场景有些一样,菜色也有些一样,甚至连女猪脚都一样,只是,到底不是那个人罢了。

      耳边好像还夹杂有他们的争吵声,酱炒鸡到底是要微辣的,还是爆辣的,喝白的,还是啤的,吵吵嚷嚷的,整个包间显得异常热闹。

      可是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朱自清先生曾就相同的场景发表过这样的看法。

      原来回忆伤人,是这么回事。

      眼眶突然有点儿湿,她不敢动,害怕眼泪会流下来,所以,就只是死死地盯着桌角,假装发呆,然后偷偷拭了把眼角。

      幸好,幸好,水分子扩散起来没那么快。

      只是她没注意到,对面有个人假装看窗外,然后不小心瞄了她三次,她泛红的眼眶,她假装的无所谓,他尽收眼底。

      他有些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要心疼。

      菜单刚刚经过两个人的手,厕所的周煜就回归了,他拿起点单本数了一数,顺便发了一个问句助词,"咦,怎么才八个"?然后冲乔赋归的方向喊道:"我接着去清缓存,那个谁,你接着点,就这几个菜,连牙缝都不够塞,邹宸小肚鸡肠的,吃得少,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他好不容易放一次血的。"

      说完再一次依样画葫芦的帅了一下,才又一次奔向他的归属地--厕所塞(请模仿四川话)。

      菊花同学也再一次发挥他复读机的功效:"就是,就是,好不容易邹宸肯放一次血。"

      从头到尾,反而是这顿饭真正的主人,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某个地方,没有发表一句看法。

      看来大家在无视主人这方面做得还是

      很有默契滴。

      当周同学第三次从厕所匆匆奔出时,菜基本上已经上齐了。

      大家看到他,也终于开动起来。

      貌似饭局历来是中国人热衷发扬的国粹之一,其地位甚至远远超过本国真正的国粹--砌长城,大到两国首脑进行政治会晤,小到隔壁老王二婚孩子的满月酒,饭局都在其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在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从MH370的去向,能聊到公司秃头财务部长的小三到底是不是办公室的保洁大妈,总之,一场酣畅淋漓的饭局下来,你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所有讯息,基本都会融会贯通,互通有无,其结果一定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

      果然,不到一顿饭的功夫,男女双方已经熟悉到不行不行了。

      花梨木跟周煜早已经开始称兄道妹起来,双方是相见恨晚,悔不当初啊,就差上演一出折柳枝结拜的大戏了。

      马凉凉太了解这女人了,不来点儿事绝对不是她的风格,恰好今天还碰了点儿酒,她看着花梨木叫嚣着跟旁边那个叫周煜的(这男生怎么起了个历史人物的名字,真奇怪),一边哥俩好,一边反反复复念着古装电视剧里的台词,类似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

      送过来的几罐啤酒差不多都被花梨木一个人干光了,但显然她的结拜戏码才刚进入正题,于是,马凉凉决定善解人意的出去再叫几罐,再说包厢也确实有点儿吵。

      收银在一楼,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她也多少喝了一些,轻轻摁了几下太阳穴,觉得脑仁稍微不那么疼了,才慢慢往下走。

      拉开的冰柜冒着嘶嘶的冷气,啤酒握在手里凉凉的,很舒服,她还顺手抱了一大瓶果粒橙,才往回折,好不容易行到二楼,刚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目之所及,然后马凉凉猛地一顿,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脑仁疼了。

      跟他们相对的包间,秦钰扬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概是催菜的,星期天下午,来吃饭的并不少。

      "阿--"她条件反射的嗫嚅了一个字,愣怔间仿佛才意识到什么,匆忙把后面的"钰"字生生咽了下去。

      秦钰看起来倒是比她要坦然的多,也自然的多,他还是往常的样子,一副笑模样,开口正准备喊她,他身后的包厢里突然有声音传出:"秦钰,怎么这么慢啊?"

      应该是校花姑娘。

      马凉凉赶忙咧了下嘴角,勉强算笑了,说道:"她叫你呢。"

      秦钰"嗯"了声,就进去了。

      马凉凉站在那里,盯着眼前那扇刚刚关起来的门,有些呆,好在她知道自己此刻在干吗,于是低头看了看手中拿的酒,一时有些木木的。

      邹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便也跟着走了出来,马凉凉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就那样倔强地站着,小小的背挺得直直的,像是在无声的坚持着什么,长长的马尾簌簌的垂在后脑勺,她手里还抱着一大堆喝的,却只是定定的望着前方,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他也站住,就在包厢门口,一瞬,包厢里热闹的气氛与外面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被尿憋急的花梨木匆匆奔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正是下午,夕阳的余晖借机爬上了二楼,尽心尽力的将最后的余光洒在楼梯间,透过木头的缝隙,将地面分割成不规则的小方块,邹宸斜斜的微倚在那里,右手搭着包间门上那破旧的门把手,因为光线的原因,他恰好隐在暗影里,只是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也给他演绎的身形俊朗,风姿绰约,将其作为准校草的气场诠释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马凉凉就在他前方,毫无所觉的站着,遗憾的是,二人均旁若无人的给了她个背,看不到他们此刻的表情。

      有很淡很轻的尘埃在空气中飞舞,气氛安谧的一片静好,不忍破坏这美景的花梨木还是走了过来,话说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一个人干了五罐,一般人真干不出这事,不过,好在啤酒也就是跑跑厕所,所以,她直接越过邹宸,准备拉马凉凉陪她上厕所。

      就是那么恰好,这时候,前面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拉开了,然后,秦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先看到的是马凉凉,不过,看到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很是疑惑,还习惯性用了他的标志性动作--搔了搔头,显得很无辜。

      花梨木听到他满是关切的口吻:"怎么了凉凉,谁欺负你了"

      马凉凉乍一听到秦钰这么问,也很奇怪,她有些呆,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秦钰身后那无处不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刚才没仔细听,现在听来,那声音很绵,很甜,软软的,糯糯的,还透着一股童稚:"秦钰,她是谁啊,怎么哭了你欺负她了"

      校花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连声音都这么清亮动听,脆生的如出谷的黄莺。

      马凉凉这才注意到,原来不是秦钰一个人出来的,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只是她没看见。

      哭了怎么会

      花梨木听到这里,一把就将纠结中的马凉凉拽过身,她满脸的泪水,泪湿的头发粘在额角,样子狼狈不堪,此情此景顿时令人气不打一处来,她直接拿袖子就狠狠地招呼上去了,很疼,马凉凉扯开袖子,上面湿湿的,原来自己真的哭了,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啊。

      花梨木压低的语气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哭个什么劲,你个没出息的,等着!"

      然后扭头就跑进了自己的包间。

      马凉凉还给了秦钰一个背,秦钰还在等马凉凉的一个解释,秦钰的校花女友还在等秦钰给她一个解释,在旁边看戏的邹宸也在等一个结果。

      这是一副多米诺骨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马凉凉不确定的再次抹了一把脸,然后才转过身。

      实在做不出微笑的动作,也说不出话,连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对面也没有开口,更加剧了气氛的尴尬。

      马凉凉觉得,人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不知所措,无所遁形。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在心里决定认输,其实,这次意料之外的见面,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输了,输的一塌糊涂,现在更是输的彻彻底底,连渣都不剩。

      人家从头到尾一直相亲相爱的挽着手,而自己,连右脚都碰不到左脚,势单力薄到可怜可哀。

      是谁说的,女人永远不怕自己弱,只怕身边没有男人给自己撑腰。

      像是忽然决定了什么,她霍得一下抬起头,就看到邹宸正懒洋洋的站在自己旁边,右胳膊上还挂着他的外套,只是神情有几分无聊,侧脸的绒毛在阳光里清晰的毫发毕现,几乎呈透明色,同样被框在光线里,他就好看的不像话。

      那是马凉凉第一次觉得,邹宸确实有当校草的潜质,实打实的。

      她呆了一呆,歪着头,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愿意陪我一起站在光明里吗"

      这是个疑问句。

      邹晨低头,此刻,那唯一的一小片阳光刚好洒在二人脚下。

      说完,大概马凉凉自己都觉得很唐突,于是摇了摇头,笑出声。

      空气瞬间轻松了很多,邹宸觉得越来越无聊,然后看了一眼马凉凉,慢慢的说:"让你别喝那么多酒,辣着了吧,看这眼泪,没个停歇了。"

      然后拉着她,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后来,马凉凉总在想,邹宸那时怎么会把话说得那么慢呢,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她想,他大概也是在给她一个机会吧,如果你不用我帮你,你随时可以打断我,我给你机会,可是,你却没有,那,我帮你掌控全局,也好。

      只是几步路的距离,马凉凉还没有反应过来,邹宸就放开了她的手,包间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花梨木拖着喝的有些上脸的周煜跟他们撞上了。

      看来是戏演完了,花梨木有些沮丧,看来自己还是慢了一拍,她索性一把甩开了周煜,典型的媳妇娶进门,媒人扔过墙,旁边的乔赋归眼疾手快,顺手就接了过来。

      马凉凉反而有些疑问:"你拉他干嘛"

      花梨木回答的中气十足:"艹,我当然是找人给你撑场子啊,看看你刚才在他俩面前,那弱到爆的模样,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找了他"马凉凉看了眼靠在乔赋归怀里半醒人事的周煜,反问道。

      他就是个废柴。花梨木忿忿。

      邹宸此刻的表情,跟马凉凉完全是一个意思,俩人默契的对看了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周煜躺枪很明显,很受伤,不过,貌似他自己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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