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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情字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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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谷每次到实验室,都要将心提得高高的。虽说都来了这么多次了,但她还是不习惯,不习惯汤川老师的毒舌,不习惯栗林老师的针锋相对,不习惯研究生的冷眼旁观……
之前那一次,她不过是只是擅自拆了汤川的模型,就遭到了汤川的报复。明明就已经道过歉,还追究得那么紧。真是没有度量的一个人。
因为恶魔之手的事件,让汤川不得已在媒体中名声大噪,这让岸谷受到了来自母校和警署的双重指责,这让岸谷不由怀疑起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做刑警。
她还记得那一次在实验室外听见的研习生的谈话:
……
“你说岸谷学姐是怎么当上警察的啊!一没有内海姐那异于常人的直觉,二没有当刑警所需的推理知识,只有那一肚子的法律条文,还都是查案子时没用的。”
“你说会不会是走了后门的啊!”
“不大可能吧!我听以前的法学院的学姐学长说,岸谷学姐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的确没做这样的事。我听说啊,似乎是警视厅看内海姐要走了所以选了她来顶替内海姐职位的。”
“可惜啊!没选好人!”
“精辟。”
……
岸谷是真的想当好警察。可似乎她真的是没有那个基因,再一想到警署里那些男人们对自己的评价。她真的是很茫然。
就连办案时都是神不守舍的。
就连一同办案的草薙都劝她回去休息。可岸谷似乎并不打算回去,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到,如果这一次我还是失败了,那我就自请去交通科。
随着案子的深入,岸谷发现自己似乎还是需要一些帮助,可除了汤川学,她实在是不知道还会能有谁可以求救了。
不行,我就不信,除了汤川,没人能解开这案子了,岸谷心想。
岸谷跑了很多地方,可以说母校的所有有名的教授都被她打扰了一遍,还有一些外校的,社会上的,找了很多人,可都没有人愿意帮忙。
不过在调查中,她却发现了草薙的异常。草薙竟然喜欢上了那个嫌疑人。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岸谷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那些瞎想抛开。
事件调查已经到了第二个星期,仍是毫无进展,案件陷入胶着。
岸谷无奈只好去求救汤川。可汤川似乎并不是十分感兴趣,“我不是犯罪心理学家,你的这个案子我帮不上忙。”
“可是如果这个事件和草薙前辈有关呢?”
“草薙?”
“是的,草薙前辈喜欢上了事件的嫌疑人,真柴绫音。”
汤川沉思了一会,最后还是答应了。
晚上,汤川从内海那里了解了这个案件的其他消息。
“……所以,学也不要责怪草薙前辈了。他也只是不希望你像之前石神案子那样,又是伤了心。”内海安慰道。
“而且,前辈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也只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心上人的清白。”
“就像,如果汤川老师也陷入了一个案件里,我也会努力地区寻找所有证据证明老师的清白啊!”
听见内海的这句安慰,汤川的眼瞬间就亮了。
“我知道了。如果草薙不和我说的话,我不会主动向他提起我参与到事件中的事的。”汤川向内海保证道。
岸谷偷偷地瞒着草薙前辈,带着汤川去了一次案发地点。
汤川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最后停在了厨房的水龙头那儿,“你说受害者是喝了用净水器里的水泡的咖啡之后死的?”
“是的。”岸谷回答道,“这一点已经被警方证实了”
“那有没有将净水器拿去化验呢?毕竟毒也是可以下在净水器里的。”
“检查过了,净水器里并没有残留。”
汤川心里隐约有了个影子,但在还未证实的情况下,他并未说出口。
这头,岸谷执着的调查着下毒方法,那头草薙已经查出了真柴的前女友信息。这两人的死,会有关联吗?草薙疑惑着。
汤川在那次去了犯罪现场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和岸谷联系,岸谷为了找线索却是又一次的去了真柴的别墅。
走上二楼,却发现原本应该是盛开的三色堇,在此刻却是全蔫了。她还记得那天,真柴绫音在这个阳台上的表现。那种悲伤是不会作假的吧!
突然,岸谷想起了一个细节:真柴绫音浇花时是打翻了花洒的,花洒中的水落入了…岸谷看向了那盆蔫了花的花盆。难道,她是在销毁证据。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这,是不可能吧?
岸谷掏出手机,给汤川打了个电话,可一直打不通。
直到一周后,岸谷被汤川一个电话叫到了实验室:“老师是知道下毒的方法了吗?”
“是的。”汤川点了点头
“那是怎么回事?”岸谷急切地问道。
“她,也就是真柴绫音,在一年前就策划了这个毒杀计划。”
“什么?一年前。”岸谷很是惊讶,这居然是一起起源于一年之前的谋杀案。
“在你告诉我的案件详情中真柴绫音和其丈夫之间不是有一个什么约定吗?一年期的约定。”
“你是说,绫音不满于那一个约定,所以要杀了她丈夫。”岸谷想想就觉得可怕,“可是她不是可以怀上孩子的吗?不对,绫音夫人似乎是……”
“就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丈夫收回成命。佢她的愿望最终没能实现。他无论如何也要履行约定,于是她选择了杀掉他。”
“可是她是怎样将毒下到真柴先生的咖啡里的呢?”
汤川看着岸谷说道:“你之前告诉过我鉴证科那边的观点。他们认为要在净水器里下毒,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把软管取下来,等投了砒霜之后再重新接回去,是吧?鉴证科说得完全正确,的确如此。凶手就是在一年之前用这方法把毒给下好了。”
“怎么会……”说完,岸谷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但如果这么做了的话,净水器就没法用了。”岸谷说道。
“你说得没错,在这一年时间里,绫音太太一次都没用过净水器。”
“这可就怪了,净水器的过滤器上明明留有使用过的痕迹啊?”
“上边的污垢并不是这一年里积下来的,而是之前的一年里沾上去的。”汤川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边拿了一页文件出来,“我之前不是让你去调查过那过滤器的序列号吗?我后来把你调査到的序列号告诉了厂家,问他们该产品是什么时候投放到市场上去的,对方给我的答复是大约二年前,而且还说一年前替换过的过滤器上不可能标有那个序列号。凶手恐怕是在一年前请人来换过净水器的过滤器之后,就立刻又自己动手把旧的过滤器给换了回去。行凶后如果被警方发现过滤器还是全新的,那么她的下毒手法就会立刻被看穿。而也正是在那个时刻,她投下了砒霜。”
“这不可能。”岸谷说道,她知道真相会很残酷,可没想到会是这样,“这决不可能。早在一年前就事先投好毒,而在后来的一年里一次也没用过净水器……根本就没这可能的。就算她自己没用过净水器,也难保别人不会用啊?她是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的。”
“这方法的风险确实挺大的,但她最后还是成功了。“汤川冷静地说道,“在这一年里,每当丈夫在家时她就决不外出,没让任何人接近过净水器。就连开家庭派对的时候,也全都亲自下厨。时常买些瓶装矿泉水备用,以防水不够喝。所有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完成这手法所做的努力。”
这的确很有可能。岸谷美砂回想了之前按汤川老师的指示,调査过的绫音夫人结婚之后的生活,以及询问过若山宏美的许多情况。突然明白了,老师,他那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确认一下除了绫音太太之外,其他人还有没有机会接触净水器。
哦!天哪,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只不过,我没有实际的证据来证明她是凶手。”
这时,岸谷想到了那盆蔫掉了的花,突然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证据嘛,就不用老师来找了。我可不是那么没用的。”
事件在岸谷离开的第三天宣告结案。凶手真柴绫音落网了。
一天,汤川突然被一个电话叫去了酒吧。
“是汤川先生吗?…这里是xx酒吧,有一位草薙先生喝醉了,您能来接他吗?”
“啊!”
汤川接到草薙时,草薙还在往嘴里灌酒,一边还嘟嘟囔囔的。见汤川来了,草薙还吆喝着要汤川一起喝。
“你喝醉了。”汤川说。
“我没醉。”草薙一只手架在汤川肩上,一只手还提着一个酒瓶。
坐在出租车上,草薙头一歪,砸在汤川肩上,“汤川,如果你没有发现那个下毒方法就好了,她也不会离开了,不会离开……”
看着这样的草薙,汤川沉默了。他不想对草薙的感情做任何评价。
汤川知道,草薙为了证明绫音的清白做了许多努力,可正是那些努力偏偏证明了绫音的犯罪事实。草薙心里会不舒服是正常的。
如果是自己的话…汤川想了想,却想不出来,最后只能苦笑一声。
终是,情这一字最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