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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枣胡大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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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手机的震动声让夙醉抽回了思绪,低头一看,是奇寒的来电显示
“喂,你在哪呢?”奇寒的声音有些喘。
“我在咱学校的花果林这边。”夙醉静静的说
“哎呦,咱学校的变化真大,我都有点转向了。”奇寒的声音有些迷茫。
“那我出去迎你吧。”夙醉挂上电话,离开树林,走出了石子路,四处张望,看到了不远处疾走匆匆的奇寒,她飘逸的长发贴住了微微潮湿的脸。
“这里。”夙醉向奇寒招手。
奇寒走了过来,清秀的脸上有一丝疲惫,:“哎呦,这一路上堵得我,进了校园,我都转向了,咱学校变化太大了,还是当年的华齐一中吗?”
我笑道:“与时俱进嘛。”
她们肩并肩沿着小路溜达夙醉指着远处说:“不过咱们学校也没都变,像这种离教学楼远的小路就修改不多。”
“是呀,钱要花在容易让人看见的门面上嘛。你今天见到老师了?感觉怎么样?”
“挺亲切的,你知道我采访的是谁吗?”
“谁呀?”
“老白,白建华。”
“啊?就是当年教我们历史的那个!”奇寒惊讶。
“是呀,人家都升副校长了。”夙醉感慨道。
“真行耶!”
“跟我说话那架势,官腔打的,我看在咱学校都屈才了。”
“领导当久了都这副口气。”
“对了,我刚才去花果林看了看之前的那几个果树。还都在。”
“哦,就是当年你摘枣的那颗吧!”奇寒恍然大悟。
“对呀。”
“你说说你,那时候多行呀,一个女孩子,上树摘枣,都不是我说你,咱们班挨了批评,你差点背个处分。”
“我..知…道。”夙醉笑岔了气。
那时夙醉和翁一晟扛了两兜子枣进班引起了班里的轰动,在那原本沉闷的下午,大家每人怀里都揣着两大把枣,大嚼特嚼,不知是哪个人脑子被门挤了,吃完枣把壳吐出来攒着,留在课堂上弹人玩。举动不大,威力不小,前面的人被不明物弹了脑袋,揉着后脑勺下意识寻找,发现是枣壳,小声一骂:“草!”随后便吃掉兜里的枣,吐出壳回击。接下来班里的局势就是两人玩闹,众人笑之,反省片刻,群起互攻之。在那个本应安静的晚自习,只有高三2班进行着枣胡大战,充斥着激动洋溢的笑骂声:“我靠!”“你大爷!”“孙子,你等着!”“给我砍死他!”此起彼伏。枣胡像微小的子弹林林丛丛的在班内发射着,也许夙醉和翁一晟想不到他们给了班内同学一个千载难得的机会,释放一下压抑已久的繁重感,在持久的窒息中按下了一剂强行针。只!不!过!这个后果要他们来负。
就在大家忙着枪临弹射时,年级组长照例走到教室后门,透过小窗户将这一疯狂景象尽收眼底。
当然,不可否认,随着“砰!”的一声大门打开,所有人的瞠目结舌,表情瞬间定格,然后班主任匆匆赶到,满脸错愕的望着满地枣胡,愤怒找出始作俑者,进行批评检讨。枣胡大战的事在全年级里声名远扬,高二2班收到全年级通报批评,夙醉,翁一晟两人警告处分。
“哎呦!笑死我了,你…你还记得年级组长进班时那副狰狞的面容,跟吃屎一样,本来就像鳗鱼,一生气更像鳗鱼了!不行…哈哈,笑死我了”奇寒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别笑了,像什么样子。你看旁边人都看你。“夙醉笑着嗔怪道。
奇寒喘着气:“不过,班主任还算有良心,给了你们俩警告处分,一年后就给撤了。”
“你拉倒吧,要不是有翁一晟给我垫底,她才不舍得给我警告处分呢,非把我开了才算完,你没看她以后看我的眼神,简直是我把咱班的好学生带坏的样子,一脸的愤世嫉俗。”夙醉依旧嘟着嘴说道。
“确实是,真难得有他给你垫底,说你带坏他也不为过,想想自从他转到咱们班开始,就没做过出格的事,那天竟敢跟你一块旷午自习,去摘枣。天哪,这还是那个彬彬有礼的翁一晟吗!”奇寒揶揄道。
夙醉低下头,笑而不语。用手把头发掖到耳后。
作为老同学,奇寒再明白不过,这是夙醉感到尴尬时的惯有动作,很显然翁一晟这三个字,提的有些多了,无意间触碰到了夙醉的内心。她明白夙醉不愿意制造尴尬的气氛,所以没有点破,但她轻微的沉默还是让奇寒敏感地捕捉到了。
奇寒微微侧过头看着夙醉,只见她把肩上的手提包向上一提,扬了扬轻拂在脸上的头发。转了转话题:“小醉,我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
夙醉感受到这是奇寒为了解除尴尬的气氛所转移的话题,心里很感激她的默契,笑道:“你别取笑我了。”
但这是真的,奇寒不光是为了转移话题,就在刚才夙醉扬起头发的那一刻,她忽然感受到这小妮子身上有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她婴儿肥的脸不知何时已经瘦了一圈,那种清纯女生的稚嫩已经褪去,露出一张很耐看的脸,最打动人的地方还是她的笑容,她的笑深邃优雅,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但是作为老同学,奇寒见过夙醉学生时期的笑,她那时的大脑奇葩度并不比方亦心好多少,可以一口气笑好久好久,笑道最后所有人都陪着她笑,只不过在笑夙醉本人,她听到过那种笑声,很打动人,那是一种最无忧无虑,肆无忌惮的笑,那时很多人都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你怎么能笑成这样?” 但当那种笑容越来越贫乏,奇寒才感受到夙醉的笑容是多么可贵,当然现在的夙醉偶尔遇到很搞乐的事情也会这样笑,但时间很短,每当这时,奇寒就会产生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仿佛回到高中,夙醉还是原来那个阳光女孩,但与其四目相对时看到她眼睛上蒙着一层捉摸不定的忧郁,奇寒就会明白,多多少少还是改变了什么。至于让她改变了的人,还是不提了吧。
“我是说真的,夙醉,你出落得越来越美丽了,叔叔该乐死了吧,最初的愿望实现了,我保证现在的你,一笑倾城一点都不为过啊。”奇寒说着,回头发现夙醉不见了,向后一望,不知她什么时候停下的脚步,伫立在身后10米处发呆,奇寒感到奇怪:“你怎么了?”夙醉没回话。奇寒走过去:“哎,你发什么呆呀,怎么不走了。”
夙醉一脸茫然:“我好像有点转向,接下来怎么走呀?”
奇寒笑了一下,指着前方:“这不嘛,顺着这条路直走,再往左拐就到教学楼了。”
夙醉回过神笑道:“哦,对对,我都晕了。”
奇寒嗔怪道:“你才多大呀,就有初老症了。”
夙醉歉意的笑笑,不置可否。两人继续前行。
但谁也不会知道,就在刚才的一分钟里夙醉经历过怎样的大脑风暴,这种极其剧烈的情感像是龙卷风肆虐又在风眼中停止,她头顶的大树把阳光都遮住了,很清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感到恍惚,路后面就是花果林了吧,多亏这条路离教学楼院,没有加大修改,她才想起来,对,就是这条不起眼的小路,她曾在这里来回溜达了无数遍,暗自催促着,那是个静谧的中午,蝉的叫声此起彼伏,她要么一直盯着脚下的砖块,数着上面的纹路,要么就是仰头发呆,这时旁边好像有一个学生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飞过,夙醉并没有刻意记住这里的景象,因为她的心思在别的地方,但这种景象随着漫长的等待却在无形之中隐藏在她的潜意识里,让她以后在梦里,清醒时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来。她记得花果林,记得争吵,记得枣树,却忘记了就是这条绿色的甬道,这个静的能听到风流过的地方,现在这副景象逐渐和那静谧梦境重叠了,那天的时间过得真慢,她等了好长时间才把盼的人盼来,她想起那个梦里的起源地,不禁在心里苦笑一声:“翁一晟,梦里的地方是我等你的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