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醉一翁》卜洱

29、为什么永远走不进你的内心

　　唐雨推开翁一晟办公室的门打招呼：“晟哥。”
　　翁一晟抬头诧异：“你怎么来了？”
　　“都几点了，你吃午饭了吗？”
　　“没呢。”
　　“那咱俩吃个午饭去？”
　　“行呀，去哪里吃？”
　　“沿街看看吧。”
　　“好。”
　　翁一晟开着车在街上寻觅着：“你想吃什么？”
　　唐雨甜蜜的说：“我其实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翁一晟随意的笑了一下，把车拐过十字路口。
　　突然唐雨叫到：“哎，那家，那家好像不错。”
　　翁一晟顺着唐雨的目光看去，街对面是一家小店，招牌做的怪异可爱，透过外面的大玻璃窗看到里面的人悠然的喝着咖啡。
　　“行，就那家吧。”
　　两人停好车，踏进店内，里面环境恬静优雅，布置的精巧舒适，有种外国的小资感，清甜的背景音乐袅袅传来，回绕在厅内，感到放松，唐雨小声赞道：“我说了很不错吧。”
　　翁一晟赞许的点点头。老板娘走了出来，彼此相视一愣，
　　翁一晟先开口：“是你呀。”
　　对方笑了笑，唐雨诧异：“你们认识呀？”
　　翁一晟大方介绍到：“这是奇寒，我的高中兼大学同学。”
　　“哦。”
　　各自就座，唐雨去了洗手间。咖啡端上来了，彼此寒暄着。
　　“想不到这是你的店。”翁一晟说道。
　　“嗯，几年前开的。生意还行。”
　　“环境真不错，柴华以前还和我提过你这店呢，一直也没空来看看，今天碰巧来到这，真是缘分。”
　　“是呀。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潇洒了”奇寒寒暄道。
　　“潇洒什么呀，直言就是老了。”翁一晟喝着咖啡自嘲道。
　　奇寒平和的看着眼前的老熟人，发现他的俊朗的面容越来越有型，蜕显出男人的质感，原先清郁的脸上平添一丝沧桑的阅历，但他总是不自觉的皱眉，这个习惯也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眉毛粗黑有力，眉宇间总透着一丝忧愁，每次一皱眉，这种感觉就愈加明显。这种忧郁的怅惋好像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也经常出现过。
　　奇寒转了个话题笑道：“刚才那个是girlfriend吗？长得真漂亮。”
　　翁一晟赔笑解释到：“不是，这是我在国外的好朋友，这几年我一直照顾她，相当于我妹妹。”
　　正说着唐雨走过来，入座笑道：“聊什么呢？”
　　奇寒微笑：“正聊你呢。”
　　“是吗，那你没把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窘迫样说出来吧。”唐雨冲着翁一晟乐道。
　　翁一晟笑着没说话。
　　唐雨却自如的把她们相遇时的情形原模原样的说了出来，说的时候翁一晟只是微笑，从不插话，奇寒礼貌地听着，偶尔做出应答。唐雨谈吐大方，不愧是在西方高等教育下洗刷出来的知识新女性。说话时会偶尔歪头看一下翁一晟，奇寒从那眼神里明显捕捉到依恋的色彩。
　　一顿饭吃的自然舒适，告别的时候，翁一晟承诺还会再次光临。
　　坐在车里，唐雨把头靠在车门上不说话。翁一晟察觉出了她的沉默，关心的问：“你怎么了？从店里出来就看你不太开心。”
　　对方静默，半响，唐雨轻轻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准备和我这么不远不近的相处着。”
　　翁一晟一愣，感到气氛有些尴尬，他假装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呀？”
　　“你明白我的意思。”唐雨转过头看着他，目光灼热的说：“你就只把我当成你妹妹吗？”
　　对方沉默着，依旧答非所问：“难道不是吗？”
　　唐雨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亲戚关系，我们不是兄妹！”
　　翁一晟心头涌上一丝尴尬的烦躁，沉吟片刻，放低声音：“小雨，这件事我们之前谈论过了，我的意思你也应该明白，我始终把你当成妹妹看。自身也不想考虑这种事”
　　唐雨看着他的侧脸，硬朗的面容透着一丝抱歉的愁容，心中顿时一阵怨气，转过头：“你是不想考虑，还是心里已经融进别人了？”语气中带着讽刺。
　　翁一晟不说话，不准备与她就这件事再纠缠。
　　唐雨反而自顾自的说：“就是那个女孩吧？”
　　翁一晟没听明白，等着她说下去。
　　“你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那位。”唐雨的语调轻扬中带着一丝幽怨。
　　对方依旧静默
　　顿了几秒，唐雨轻轻的说：“照片上的女孩”
　　翁一晟僵住，陷入尴尬之中，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关节有点发白，唐雨敏感的捕捉到了。
　　长时间的无声相当于默认，也从而印证了唐雨长时间以来的猜想。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郁闷的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唐雨幽怨的看着他问道：“你过去了吗？”
　　“过去了！”语气冷漠而决绝。
　　唐雨看着翁一晟因为皱眉而略显愠怒的脸，不再与其争辩。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主动暂停争吵，其实也说不上争吵，翁一晟从没有大声跟她说过话，意见不合时也总是平和的倾听，用包容的眼光看着她，他从不直接否认自己，也许是绅士教育下让他给与女性足够的尊重。但唯独这件事，只要谈到他的青春有关的事情，谈论想与他的关系进行更进一步的时，他们就会陷入非常别扭的气氛之中，最后总是以翁一晟的沉默结束，唐雨有时真希望他能和自己大吼一顿，发泄心中的感情，这样反而亲近，但这种沉默给人一种无言的距离感，让她望而却步，反倒率先选择了息事宁人。每当这时唐雨就会感到眼前的翁一晟很陌生。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了解他，他还有更加真实的一面是不为人知的，相比那温文而雅，无懈可击的外壳，她更想接近他神秘莫测的内心。
　　唐雨不是不知道翁一晟心里有个伤心的过往，虽然他从不就此事与她谈论，也不曾见他钱包里放过谁的照片，但在国外的那几年她不止一次看到他望着墙上的照片愣神，那是一张四十多个人的集体照，看样子是高中时期，所有人均没有穿校服，反而个个衣着华丽，笑颜盈盈，她不确定他看的是哪一个，但从他的眼神里，唐雨能感到有个令他牵挂的面孔就掩藏在那人群里。
　　她一直认为翁一晟就是那种绅士风度中带着一点不羁感的男人，也许历经沧海，所以更加成熟的克制自己感情，但她在喷泉旁上看到他无力地蹲在地上，掩面而哭的时候，她震惊了，她没想到在翁一晟心里还存在着这么强烈的情感足以让他难以克制到崩溃。也许那是唯一能触动他感情的他的伤心处。她怕他尴尬所以默默地走了。是呀，因为不够在意，不够爱，所以不走心不动情，也就不会随意对你暴露出他的嬉笑怒骂。
　　回头看看自己，美丽的外貌，善解人意的性格，漂亮的学历，又足够了解他，
　　可为什么...就走不进他的心呢！唐雨懊恼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