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效应》梦茜笔谈

4、第四章 惊变（下）

　　“只要你敢扣动扳机，永远也别指望我说出密码。”
　　所有人都不知道张雨的话是什么意思，瘦高特工叫到：“我管你个狗屁密码，我现在就要毙他！”
　　张雨哈哈一笑，像是疯了一般大声喊道“是炸弹密码！”
　　陈所长听到‘炸弹密码’四个字猛然转过身来，“什么？你放了炸弹？”
　　“我张雨怎会没有准备，我说过，行必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张雨的狂笑似乎震动了整个大厅里的人。
　　陈所长旁边一人道：“老陈，不要被他唬住，他哪来的炸弹，虚张声势而已，再说闯进这里已经是奇迹，怎么可能再去放置炸弹。”
　　张雨继续阴阳怪气的笑道：“谁说放炸弹要闯进这里，你天天在这工作，难道不知道地铁7号线经过这旁边吗？”说道最后几个字时嗓子几乎破音。
　　“什么，你把炸弹放在地铁线里？你放了多少？”显然那人没了刚才的自信。
　　“哈哈，放了几颗而已，定时的，还有10分钟吧。”
　　“就算你真的放了炸弹也不一定能炸垮这里，你吓不倒我。”那人继续鼓起勇气反驳到。
　　“谁说要炸垮这里，7号线正好从这里与旁边的高层中间穿过，也就是说只要破环这两个建筑物中间的这个地铁深基坑，那两个高层就会砸向这里，到时候，上千万吨的重物就会以一个G的重力加速度冲击这里，我看你们还是祈祷那些因被克扣工资而跳楼的农民工兄弟保佑你们的施工质量达标，哈哈哈哈哈。”
　　与张雨对话的那人看上去还比陈所长年长几岁，现在也终于绷不住了，喊道：“我不信，你能炸垮地铁深基坑”
　　“不信？你派你的人去看看啊，不过我要提醒你啊，不要试图拆除，炸弹里面还有震动检测装置和平衡检测装置，比过地铁稍大的震动就可以爆炸，所以只有七个同时拆除，否则只要一个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足以引爆其它的。”
　　那人夺过对讲机吼道：“怎么样，各组到位了吗？”
　　对讲机传来声音，“1组已经到位，发现炸弹，”
　　“2组到位，发现炸弹”
　　“……”
　　“7组到位，发现炸弹，炸弹爆破位置都在应力集中点，爆炸三颗以上深基坑就无法保住”
　　“看好了，是真炸弹吗？”
　　“政委，以我20年的拆弹经验保证，这是真的。”
　　“那……那炸弹读秒还有多少？”
　　“报告政委，8分53秒重复还有8分51秒，炸弹装置极其复杂，各小组等待指示。”
　　听到这，那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所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瘦高特工揪起张雨的衣领，怒吼道：“快说密码”
　　张雨一拳打在那人脸上，“要密码就他妈的不要还手”说着又是连续的两脚踹在了刚才被他踹自己的位置上。
　　那瘦高特工已经被张雨打的起不来了。
　　陈所长平静的道：“好了，张雨，你到底要什么？”
　　张雨心中一紧，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其实张雨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理工男，虽然平时爱搞点小制作。但是，要他在几小时内弄来上百公斤的替恩替那怎么可能，那些只不过是张雨用单片机和一些玻璃管，钢球，还有包着N层黄色不干胶的砖头“炸药”。最关键的是张雨听说考某证书可以挂靠不用上班，因为考证，接触了一些市政公用的建筑知识，因此才能准确找到应力集中点。考证失败后甚至没再看过。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用上了。而且还成功的唬住了几百个在场的科学家。甚至唬住了在炸弹旁边的拆弹专家。
　　整个装置只有密码输入器，单片机做的读秒器和震动检测器是真的，就算输错密码，最多会响起一段欢快的小曲子，其实由于制作匆忙，张雨的“炸弹”可能连小曲子都响不了。张雨也知道这绝对是险招，他心理随时准备着被在现场的拆弹专家识破，可让他感到惊喜和奇怪的是，竟然在场的经验丰富的拆弹专家都没有看出破绽。
　　张雨也顾不上细想这些，更顾不上响的响不了小曲子了，这时他什么都不愿意多想，他只有一个念头，最后的八分钟，一定要把男孩救出去。
　　张雨一指凤皇，道“我要他。并且，陈所长要答应我永远不再追究我们，我们也永远隐姓埋名，绝不透露秘密。”
　　“怎么样，陈所长，我相信您，只要您能保证，咱们大家都皆大欢喜”
　　陈所长已经陷入沉默，旁边那人道：“老陈，我看只有这样”
　　陈所长沉默片刻：“好吧，我答应你。”
　　再没有什么比这句话能让张雨高兴的了。他知道他成功了。“快，你们把凤皇手铐脚镣都打开。”
　　凤皇的手铐脚镣一打开，张雨便紧紧的握住那苍白的小手，拉着凤皇便走。张雨知道还有不到五分钟，等时间一到，他们发现炸弹没有爆炸，只是响起欢快的小曲时，那他俩岂不是必死无疑，更何况可能连张雨准备平复所有人内心紧张的小曲子——《死了都要爱》都不响时。他们俩还不被五马分尸。
　　就在二人刚想快步跑走，陈所长突然大喊，“慢着”
　　张雨惊回头，“怎么，你想反悔”
　　陈所长道：“万一你出去，不给我密码，怎么办？”
　　“我一定会给的”
　　“你拿什么给，你连我的手机号都没有。”
　　张雨心中暗叫坏了，匆忙下把这岔忘了，很可能因此露馅。急忙说：“我本打算出去给你寄EMS快件的，这样吧，你现在说，我记住，出门给你发短信。”张雨慌张的口无择言。
　　“不行”陈所长一声大吼，惊得所有人都满头大汗，生怕陈所长激怒了这个疯狂小祖宗，到时候一拍两散。
　　“老陈啊，没时间了，只有一赌了，快下令撤离吧，耗下去，整个实验基地将会毁于一旦啊！”
　　陈所长道“不行，我不能把全所这么多人的性命，整个实验室，甚至整个世界的命运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我没那么大的权利，先告诉我密码，我保证放了你们。”
　　“老陈啊！”
　　陈所长一拜手，“说什么也不行。”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直到对讲机里传来，“还有不到三分钟”
　　凤皇明显感觉张雨握住他的手一下子紧了起来，两个人都能感到对方的手心冒汗，他知道张雨现在面对艰难抉择，他也做不了别的，只有将张雨的手握的更紧。
　　张雨觉得手上吃力，看了看凤皇，索性把心一横，“陈所长，密码是19911021”
　　张雨在想多亏计时器和密码输入器是真的，只要输入正确密码，计时器就会停止，到时候就会有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在摒弃凝神，等待对讲机那边传来的消息，张雨拉着凤皇一点点朝出口退出。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拆弹专家的大声惊呼。
　　“密码错误！还有不到一分钟！”
　　“什么？！！！！！！！”张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所长急了，所有人都急了，呼啦一下子围住张雨，“你快说密码是什么？”
　　“就是19911021啊，是我的生日，不会错的”
　　“还有没有别的，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绝对是这个。”
　　“还有25秒”
　　“张雨，你再想想，别着急，这一切不能毁于一旦啊！！”
　　张雨彻底慌了，他的精神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在听到密码错误的时候彻底绷断了，他感到心脏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不可能的，不可能啊，明明，明明是这个”
　　“还有十秒！！！”
　　陈所长抱头蹲在地上痛苦的低吼，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来，拍的一下扇了张雨一个嘴巴，吼叫道：“你的炸弹是假的！是不是？”
　　“还有5秒！！！”
　　所有人一愣，张雨木讷的点了点头。
　　陈所长揪住张雨的衣领，吼道：“你被人摆了一道啊，你这蠢货！”
　　“什么？什么意思？”
　　对讲机里已经传来一阵阵的歌声，那是现场拆弹专家的国歌声……陈所长死死的抓住张雨，咬牙切齿的说道：“有人把你的假炸弹换成真的了！！！”
　　话音未落，巨大的轰鸣将所有人震的从地板上飞了起来，跟着所有人又轰的一起落下，就像从零重力状态突然恢复正常重力。实验室里漆黑一片，紧跟着三秒过后，天花板传来剧烈的闷响，所有的柱体开裂，显然是两幢高层已经倒落。
　　就在所有还活着的人以为地下实验室撑住了这两幢高层时，实验室的入口又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地上的对讲机开始传来声音，“不明人员侵入，重复，不明人员侵入，一级战斗，一……”
　　紧跟着，激烈的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在入口处响起。
　　张雨脑子彻底蒙了，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只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一拉，自己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透过火光，张雨看到那人就是凤皇！
　　他好像在和自己说些什么，但耳朵完全听不见，张雨本能的被凤皇拉着跑了起来，脚下全都是尸体，毁坏的仪器，一片狼藉。张雨觉得后面还有个人跟着，是陈所长，他满头是血，也是在对他喊些什么，逐渐他的耳朵恢复了功能，但还是听不清任何话，只是一片吵杂声，伴随着枪声。
　　张雨觉得自己两只耳朵眼里面都是热热的，血液从两只耳朵里涌出，凤皇一直拉着张雨跑到另一边甬道的尽头，打开厚重的钢制大门，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类似飞碟形状的机器。
　　凤皇在张雨耳边喊道：“送我回去！！”
　　这回张雨听清了，又有一个声音在喊着，是陈所长，“张雨，不要，不要送他回去，他会改变历史的！”
　　陈所长已经跌跌撞撞的掏出了枪，一下对准张雨，一下又对准凤皇。张雨完全不知所错。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他有一点是明白了，眼前这个机器，就是所谓的时光机！
　　枪声已经从中央大厅转向他们所在的这个甬道了，很快就会打到这里，显然那伙入侵的不明人员，是冲着这台机器来的。
　　陈所长赶紧关闭房间的钢制大门，从里面费力的锁死，便倚在门上，还没喘几口粗气便坐倒在地，后面的门上被陈所长的后背蹭出大片血迹，显然刚才受了不小的伤。
　　这时，陈所长语气温和的很：“张雨，我骗了你，我的儿子在五岁那年就死了，要是……要是他还活着……一定，一定和你一般大了。”
　　张雨知道陈所长快不行了，于是跑了过去，紧紧的握住了陈所长的手。面对这个几次都可以杀死自己，但都最终没下手的人，泪如泉涌，道：“陈伯伯，我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炸弹真的是假的！那些人我真的不认识”
　　“我知道了，傻孩子。”
　　“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你面前的这个机器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就是时光机，那个男孩是第三次穿越实验时我们的特工带回来的，回来时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时代距今大约1700年，我推测，他极有可能是前燕国的中山王大司马慕容冲。还有，前两次实验，两台时光机和两个特工都没有回来，我怀疑受到了某组织的控制，……”
　　“咳，咳”，“陈伯伯，你咳血了，不要说了，”
　　“不，不，听我说完……第三次实验，这个男孩莫名其妙的被带了回来，我怀疑，有人想利用蝴蝶效应改变历史，到时候，我们的民族甚至都可能会消失，从现在的资料看，既有可能是……是……总之你至少不能让他改变历史”
　　陈所长说道这，张雨就听见凤皇一声冷笑：“不错，我就是燕国中山王大司马慕容冲，让我回去，我大燕一定灭了苻坚，一统天下！”
　　“凤皇！”几分钟前还和他同生共死，现在张雨好像不认识这个男孩了。
　　“张雨，我跟你说过，你还有未来，只要你帮我回到我的时代，我就准你回到三年前，你可以重新选择你的妻子，重新选择你的未来”凤皇眉眼间的那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仪又出现了。
　　“凤皇，不行，你不能改变历史”
　　“不能改变？我看过《晋书》了，怎么可能按照失败的历史重来呢？我鲜卑族怎么可能覆灭呢？”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杀掉那个老头，和我一起走。第二，我杀了你们，自己走。”
　　“凤皇！你忘了咱们的誓言吗？”
　　“没忘，是你忘了吧，誓言说的很明白，等这机器一启动，整个穹顶会变成天空，整个大殿会变成大地，时间也会回到起点，咱们的誓言到期了。”
　　“你……”张雨用手一指，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凤皇见张雨喷出鲜血，他的身子明显向前一晃，却又停住，道：“你还不杀他”话音未落，一个箭步冲上前来，陈所长举枪便射，可惜打偏了，被凤皇一把抢到了枪。全过程不到三秒，张雨目瞪口呆。做不出任何反映。
　　直到凤皇用枪顶住了张雨的胸口。“张雨，我不要你杀他了，只要你跟我走。”
　　张雨大吼一声，“你一直在利用我”
　　凤皇眼波流转，眼睛似有泪水，“碰碰碰碰”对着张雨连开四枪。但每枪都贴着张雨的身边打过。直到没有子弹，凤皇还拼命的扣着扳机，好像恨透了张雨，扔掉枪一转身走进时光机。
　　陈所长拼劲最后一口气，蹒跚的站起来，推了一把还在发呆的张雨，“不能让他改变历史……”又吐出很多血。张雨一个箭步冲上去，在时光机里和凤皇扭打起来。就在此时，大门咚的一声已经被炸开。陈所长在倒下前奋力的合上了时光机的舱门。
　　整个人就趴在了时光机上，倒下的门后烟雾中，数挺轻机枪一齐吐出火舌，大部分子弹都打在陈所长的身上，陈所长竟然想在临死前用身体挡住子弹。“嘭”的一下，陈所长胸前没了支撑物，死死的爬在了地上，他的前面已经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