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丁琳

14、十四

　　楼英……
　　头好痛。为什么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两个字。怪异。是谁？是谁……这是姐姐的男朋友的名字！
　　晓棠猛地睁开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窗帘。陌生的床。完了，肯定是宾馆。
　　拉开被子一看，呵呵，浑身上下只剩手腕上一串钨钢石手镯——果然□□。祸不单行，去pub喝几杯酒也会失身，真是悲惨。不要得上什么性病、艾滋病才好。不知是哪个禽兽……
　　禽兽……
　　“醒了？”他赤裸着从浴室里走出来，悠闲地坐到床边，套上内裤、西装裤，又穿上衬衣——
　　是梦吧。一定是一场噩梦。
　　“你要不要也去洗个澡？”他伸手拍了拍晓棠的脸。
　　“这不是真的吧？”晓棠呆呆看着眼前这个肌肉结实的禽兽。头发还湿漉漉的，新刮过的脸透着无比的清爽，一咧嘴就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姐姐的男朋友，楼英。
　　“是真的。”他凑近她，亲了亲她的脸颊。
　　“禽兽。”晓棠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她掀开被子，跳下地，一件一件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你也差不多。”楼英低笑道。“以你昨晚的表现也和禽兽相差无几。”
　　“我是你女朋友穆晓芙的亲妹妹！你昨晚才去我家见过我爸妈！”晓棠大声叫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楼英一步跨到她身后，猛地扭过她的身体，狠狠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她哭了。昨晚根本没有卸妆，黑色的眼影早已糊成了一片，顺着眼泪淌下，变成眼眶下的两道黑线。“这话我从没对别人说过，以后也不打算对别人说，所以，你给我认真听好：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你，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和别人谈恋爱！”
　　“好好笑哦！刚见过女朋友的父母就把女朋友的妹妹弄上了床，完事了还要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傻丫头说上一通连猪都不会信的什么‘一见钟情’的甜言蜜语！你还真恶心！恶心！”晓棠已经近乎吼叫了，眼泪也决堤而出。
　　有两秒钟楼英没有说话。晓棠只觉得他捏住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她好像听到了下巴粉碎的声音。他突然笑了。“谁把谁弄上床还不一定呢。昨晚我是只想送你回去，你硬缠着我开房间的，办事的时候叫我的名字叫得亲热得……”
　　“住口住口！”晓棠拼了命地捂住耳朵。
　　“还有！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吧！你昨晚烂醉成那个死样,不是被我带走,也会被别的男人带上床！至少我年轻力壮，身体健康……”
　　晓棠奋力摔开了楼英钳制她的手：“我倒是情愿和随便什么野男人上床，只要不是你，楼英，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