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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有人在人间,为我贺岁。 ...

  •   “缠绵,”霓生轻轻笑着,眨着眼睛,睫毛打在她手心上。“你踩到我了。”
      她的脸尴尬的红着,小声的在他耳边嘟囔,“不好意思啦...我要捂着你的眼睛..当然要踮脚啊。”
      酒吧的灯光昏暗,放着安静的爵士音乐,舒缓又暧昧。
      乍一看,才觉得站在两边的这几个人,真好看啊。
      她带着霓生站在玫瑰大道的入口,向他们点头示意,轻轻咳嗽了两声,松开手。“当当!”有声有色的叫唤。
      尚未看清眼前的景象,已经被铺天盖地喷向他来的彩带和纷纷扬下的碎屑遮住了视线。他低着头,摇晃着脑袋。“啊...这是什么...”
      被一只温热的手牵住,“这是给主人翁的洗礼。”
      别的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唯一就记得了复缠绵当时那张,在乱花渐欲迷人眼里的脸。他笑起来,回握住那只手。
      周围的人纷纷起哄,“这就是那个美轮美奂一笑倾城的美少年啊。”
      “看不清楚脸啊,把头抬起来好不好啊。”
      “我也想看看清楚脸啊,怎么把我姐迷得神魂颠倒的。”
      ......
      他把头靠在她脸颊边,“他们都,知道我吗?”
      “知道知道,我早就介绍过了,他们帮我一起跟你过生日好不好!”
      声音也轻轻的,“好。”又带着少见的愉悦,“原来我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吗?”
      “......”她一阵语塞,清了清嗓子,“来,我们来看这个。”转移话题,“你看看你眼前的这条用玫瑰花瓣铺成的道路!让你岁岁平安康庄大道。”
      他眯着眼睛,另一只手还在把身上粘着的东西拍下来,“玫瑰花瓣?”
      “对啊对啊,是不是有一股浪漫的香水味道啊!”她得瑟的显摆,“我买的是香水玫瑰。”
      宫瑾郁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朝着黎微醺默默的说着,“那是她下午借了我的香水,喷了好久的成果。”
      “....我知道,我看见了。”
      她又咳嗽两声,冲着众人挤眉弄眼。口型比着,“关灯!荧光棒!”
      于是穿着高跟鞋的宫瑾郁,又默默啪哒啪哒地迈着小碎步,跑去把灯给关了。

      才是黑暗。
      她握紧霓生的手,“我跟你说,黑暗只是一时的,不用怕。”
      感受到他点了点头。
      只听见荧光棒在手中被折亮的响声,还有瞬间全部亮起来的手,在黑暗里放着各种颜色的光。剪刀喀嚓的声音,随后就感受到液体的飞散开来。
      处处星光点点,色彩纷呈。就像映在黑色幕布上的星星,哦,像的是,夜空吧,夜空的星星。
      她凑到他耳边,“不用怕黑,因为什么呢,天色即晚,夜阑仍有星。”
      就好像站在银河里,或者幻境里。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睁大,带着新奇,还带着笑意,“真好啊。”
      旁边的人站着,干干地甩着手上的荧光棒。噼啪作响。
      “你说复缠绵应不应该付我们劳力费用啊。”黎微醺拍了拍复承欢的肩膀,笑容无奈却享受。
      “我觉得我们等下喝酒应该专门挑贵的。反正是她的零花钱...”
      “哈哈,小男孩真有意思。”
      南央站在他身边,看着缠绵的笑脸和她的羞郝,安安静静。

      复缠绵领着霓生一路走向后院,一边和他介绍。“我跟你说啊,我们走的这个有星光的路,叫做星光大道。”
      “刚刚不是玫瑰大道吗?”
      “玫瑰大道是玫瑰大道,星光大道是星光大道...有星光大道的时候,就看不清玫瑰大道了。”
      “好。”他跟着她走进院子。

      “忙活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有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黎微醺习惯性的点着烟,幽幽站着。
      “老实说我也没看清楚...”暮红蕗在旁边应着,“就看稍微清楚了轮廓...”
      “轮廓我都没看清楚...我近视。”宫瑾郁也打着趣。
      沈栾火走到她们身边,“江霓生长得很好看的!光是轮廓就很好看!”
      “啊,缠绵的朋友啊。”黎微醺瞥了她一眼,反应一会而,朝她笑笑,“怎么,你也喜欢那个江霓生?”
      让她一愣,“我,也喜欢?”
      “不喜欢?”
      “缠绵也喜欢他?”
      黎微醺的表情僵了僵,“啊,没什么,当我没说吧。”拉着宫瑾郁跟着走去后院,“快放烟花了,我们去点个火。”

      “接下来,我们要666,666。”缠绵带着他走进后院的玫瑰大道。
      “什么是666,666?”
      “就是,我们要放六个焰火,可以喷出星星来!刚好嘛,六六大顺!”

      肆意开心。他的眼睛笑的眯起来,却明晃晃的开始反省。
      习惯寂寞的人,一旦不寂寞了,就会很难离开那个救他的人。
      “谢谢。”他从后面环住她的脖子,“帮我过生日。”带着暧昧,还是融着少许诱惑。
      焰火已经燃起,光芒太盛,甚至刺眼。她小声的说,“谢什么啊傻。”
      一星一屑,一月一隐。
      仿佛能听见有人在和她说,“你会等我吗,等我变得永远强大,永远坚定。”
      如同信仰,要多艰难就多昂首。不会落败,也不会逃。
      让她有些失神了,怎么会,突然不清醒。不明所以的回头看霓生的脸。
      只见他唇齿清明,并没有说话的模样,专注的眼看着焰火的燃烧。

      焰火的光照亮他的脸,旁人皆为陪衬。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的脸张望。
      连暮红蕗手上捧着的彩条也掉落在地上。
      听见他们的声音讨论,“我好像是看清了...那个江霓生的脸。”
      “...嗯,蛮好看的。”复承欢默默的开口,神色复杂。“确实..长得出色。”
      “你是男的都觉得他长得好看啊...”
      “...复缠绵使得一手好形容词。”
      南央走到暮红蕗身边,打量了她两眼,摊开手。“觉得他好熟悉是吗?”
      她却顷刻连嘴唇也失了血色,比起看见她时更愕然的脸,和止不住发颤的手。她从喉咙里干干的挤出四个字。“深渊童子...”
      那人还在闪人的光前痴痴望着,安静无害的模样,只如同普通寻欢作乐的人。
      “缠绵,我也会像焰火一样,烧完了就什么也不剩下吗?”
      “不会的,你还要燃烧很久。”

      “深渊童子深居在深渊池,你知道的。”南央漠然地瞥了她一眼,“这个人叫做江霓生。”
      “...一模一样。”
      “确实相像,可是你也发现了,这个人并不会让人望而生畏,反而看起来好接近。”
      “可是是他,”稍微平复一些的脸,暮红蕗指着他,缓慢开口,“他就是深渊童子。”
      “既然你这样坚持。”她走回复承欢身边,还提醒着她。“那就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吧。”

      沈栾火在一边瞪着眼,“温暖,复缠绵喜欢江霓生,她骗了我们。”
      “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在这里我们也不认识谁。”
      “我就不,”她皱起眉毛,“我想要得到的人,得不到,很丢脸。”
      “...可是今天是复缠绵帮他庆祝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准备。”
      她却笑出来,“我有一个好点子,我和你说啊,等下应该还会有蛋糕。”
      “然后呢?”
      “然后你就一直用手机,准备抓拍我和江霓生。”
      “什么意思...”
      “温暖你不懂,”她推了推她的脑袋,“有一种战术叫做,先下手为强。”

      酒吧里的气球被戳的爆炸,啪啪作响。
      “走吧小男孩,我带你去吃蛋糕。”
      一直都在笑的脸,就像被艺术家雕刻出的好看,在昏暗里竟然也显得柔情。“你好忙啊。”
      “那当然,我已经折腾好久了。”她顿了顿,又问他,“事先问你个问题啊,你喜欢葫芦娃,还是喜欢猫咪啊?”
      让他稍微有些反应不来,“啊?...”
      “你应该更喜欢猫咪吧?”
      “为什么会问葫芦娃...”
      “没什么....”
      又带着他走到吧台,蜡烛也点燃。
      霓生坐在最中间的位子,看起来稍稍有些脸红,轻轻说了一声,嗓音难得青涩,只像普通少年。“谢谢你们...帮我...过生日。”
      黎微醺笑出来,“谢什么啊,反正复缠绵给钱。”
      “...”
      “我们都会点最贵的酒,放心吧她可以的。”
      “...”
      “再说你长得这么帅,我们都心甘情愿。”
      “...”
      缠绵默默的盯了他一眼,“我花钱你会心疼吗?”
      他笑着摇摇头,“不会。”
      “......”

      熄了灯,先响起缠绵带着柔情的声音,安静的唱着,“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江霓生。”
      再就是暮红蕗的声音干净婉转,附和着当她的和声。

      喜悦吗,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第一次心情,愉悦享受。
      还是因为有最喜欢的人也在身边。
      因为不寂寞了,还是因为第一次有人为他庆生。
      他闭上眼睛。
      现在是许愿吗,原来我的出生,也是可以被庆祝的吗。
      可以有人簇拥吗。可以有人从一开始就不害怕我。
      还是因为她拉我去了不那么寂寞的地方吗。
      那我许的愿望就是,
      复缠绵的任何愿望都会实现。

      随后睁眼,他吹灭蜡烛。
      灯红酒绿,身边的人哄笑着从柜台上拿着酒,摇摇晃晃的开着瓶盖。
      有酒溅到他衣服上,还是一脸纵容的笑意。
      缠绵手撑着头望着他笑,“你许愿了没有?”
      他点点头,“许了。”
      “但是不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就不灵了。”

      无尽长廊里,深渊童子坐在漆黑的王座上,微微闭着眼睛,永远寂寞的神情。
      “你在笑吗?”葵夭走到他身边。
      他轻轻开口,“有人在人间,为我贺岁。”
      那人仿佛看上去惊讶,却只是笑,“真是怪事。”

      昏暗中,大家靠在一起,还唱着生日快乐。却感受两片温热的唇趁着乱,贴到他脸颊。
      还未反应过来,酒杯已经被摔碎在地上。清晰的碎裂声音,打破哄笑的氛围。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手机的闪光灯没有关,相机的喀嚓声音也没有关。
      沈栾火吃痛的表情摔在地上,五官皱成一团。
      “你干什么?”复缠绵的声音骤然变色。
      她摸了摸手腕,坐起身,“我只是..亲了江霓生的脸。”
      “谁让你亲他的脸?”缠绵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们都给了他惊喜..我不知道应该送什么给他..我只是想祝他生日快乐...”
      “不知廉耻,他的生日快乐有我会送。”
      “缠绵...你干嘛这么凶...我们不是队友吗...”沈栾火还挤着笑。
      呆滞了几秒,双眼微微睁大,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模样。她呼出口气,垂下眼。“刚刚不好意思。”坐回凳子上,“我刚刚,有点奇怪。”
      周围的人都停下动作,一下子变得尴尬。
      “缠绵...”霓生推了推她的手臂,“我用纸擦干净。”
      “...我刚刚有点奇怪。你别管我...女人都是奇怪的。”她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是没想到...她怎么会突然亲你。”
      沈栾火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找着话开脱,“啊...有点晚了。再不回去家里人就会骂人了。”
      温暖慌张的把手机放在口袋里,站在她身边点头。
      “那..不好意思啊,你们先回去吧。”复承欢走过去,赔着笑,带着她们走到门口,解释着,“我姐最近生理期啊,她生理期,脾气怪...”

      她还皱着眉头,却勉强笑出来,又往厨房的方向走,“哦对了,我想起来,我还煮了长寿面,我去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下。”
      留下霓生还一脸的迷惘。
      “哎,小姑娘大概生气了吧。”宫瑾郁坐到他身边。
      “为什么,生气了?”
      “因为刚刚那个女孩子亲了你一下啊。”
      他若有所悟,扯着嘴角笑起来,“所以缠绵生气了?”
      “大概吃醋了吧。”
      “那她会不会,不愿意理我了?”
      “你真可爱。” 宫瑾郁伸着懒腰,“她顶多去花时间对付刚刚那个小丫头吧。”

      尽失笑颜,她低垂着眼,安静地把面加上汤盛在碗里。

      “姐...原来你说的长寿面...还是方便面啊...就在里面打了两个蛋。”复承欢走到她身边,接过碗。
      “...有方便面不错了...我又不会煮别的东西。”
      “...这就是你说的..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啊...”
      “不行吗...”
      “哪有方便面就能留住的胃啊...”他冲她笑,“别在意啦姐,也别想要对付人家小姑娘啦,是你的人别人抢不走。”
      “你就知道我想对付人家小姑娘?”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也要知道,那种歪瓜裂枣,怎么会争得过你...”

      饮酒乐甚。食色生香。
      直到零点的钟摆也响起。
      霓生视乎带着醉意,深深的看她的脸,“谢谢你,为我贺岁。”
      一直都以千杯不倒的复缠绵笑了笑,清醒的头脑摸了摸他前额的头发,“不是庆生吗,你突然说贺岁,是有多老啊。”
      “缠绵会,一直陪着我?”
      “会啊。”
      眼神也变得渐涣散,“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也会一直陪我吗?”
      “陪就陪啊,”她眼神闪烁,和他对视,“你喝醉了啊。”
      “没有哦。”
      “哦,我有句话忘了跟你说。”
      “嗯。”
      “祝你,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有人在人间,为我贺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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