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以帕结义为姐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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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皇后薨，谥号懿，人称孝懿皇后。孝懿皇后去世后，承乾宫就变成了一座空宫，此后不再有任何一位妃嫔在此居住。而承乾宫里原先的宫人，都被分到了其他宫里，岚歆和岚素到了阿哥所那里，服侍四阿哥，灵毓和月儿则被调到乾清宫，常伴皇帝身侧，由秋迟姑姑教给她俩一切需要学的东西。
灵毓和月儿感情依然很好，每日饮食起居都在一处。这眼看着就快到月儿的生辰了，灵毓这几天就想给她个特别的礼物，让她记得一辈子。
这一日，月儿起床时，就闻到屋内一股馨香扑鼻而来。起了身，便看见灵毓正坐在桌前，左手扶着一个罐子，右手里拿着杵，正捣着什么。月儿很是好奇，便趿拉着鞋来到桌前想一探究竟。
灵毓听见月儿起身的声音，遂抬头看看，见月儿正朝这边来，开口道：“好姐姐，你可睡醒了，不然这日头可是要上了三竿了。”
“呵，就你起得早，也不知是谁，前些日子起得晚险些误了当值，还是姐姐我和她换了班，今日便拿我说嘴，真真该打。”说完作势便要打灵毓。
“好姐姐饶命，妹妹这不正给你补偿呢么。”说完笑着指指手中的罐子。
“是了，这还差不多。”说完坐下，问道：“平日里知道你喜欢这花儿蜜儿的，一醒来就闻到这味道了，香的很。不过，里面的花是哪儿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御花园的花是不能随便摘得。”
“我又不傻，有几个脑袋够砍，敢去御花园掐花。这花是我在院子里自己种的。种子是朝花房的师傅讨的。那师傅唬我不专于此，说的我云里雾里的。姐姐你知道，我最不耐烦这个的。”
听了这话，月儿方才点点头，“我也晓得，你不会这般鲁莽的。倒是枉费人家师傅好一番口舌，到你这里却是毫不领情。好啦，听你这一番话，我便是再困也该醒了。过会我要随秋迟姑姑去内务府，你去是不去？”
“姐姐且去忙吧，我这里还得一会儿呢，且让我躲个懒吧。”灵毓狡黠一笑。
“你呀，整日这样懒，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点点灵毓的鼻尖。灵毓听这话便有些恼，笑着吵着要打月儿，月儿便急转身开门，寻着秋迟姑姑朝内务府去了。
数日后，月儿的生辰。晚上，灵毓拉月儿来到院子里。二人对坐在石桌旁。
灵毓拿出两块一模一样的帕子，将其中一个递给月儿。
“姐姐，这便是妹妹送你的寿礼了。”
月儿接过帕子，端详起来。四方形的帕子上，端端正正的绣了几朵盛开的海棠花，再加上用海棠花汁浸透了，拿在手里就嗅得花香，仿佛拿在手里的便是真花一般。
“果然不一般。这生辰礼物倒是真特别。我这便先谢过你了。”
“姐姐谬赞了。这宫里，谁不知道姐姐心灵手巧，绘的一手好花样子，做得一手羡煞旁人的女红。我不过就是绣朵花，用水泡泡，这般雕虫小技还怕入不得姐姐的眼呢。瞧，我这儿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说着，灵毓挥挥手里一模一样的，“当日，我初来到宫里，我什么都不懂，还是姐姐对我好，当我是亲妹子一般看待，我才不再想家。后来，除却重华姐姐，众人都和善待我，我仍旧觉得我与姐姐最是亲近。如今皇后娘娘薨了，岚素、岚歆姑姑走了，其他姐妹也到分到了别的宫里去，此来也就只有我们姐妹俩相互扶持，做个伴了。今日这帕子，姐姐一个，我一个，我们姐妹俩就如这帕子一般，以后也一直在一处，可好？”
一番话，竟说得月儿险些落泪。回忆起还在承乾宫的时候，和没了差事的宫女和太监们在一处，大家一同打沙包，众人一起嬉笑、打闹，就连当时面上常有病容的皇贵妃娘娘也露难得的笑容。夕阳照在脸上、身上，笑声回荡在承乾宫的上空，那么自在，那么幸福。
而如今，虽有人走茶凉之势，然而两人还在一处。不是很好的么？月儿急忙用袖子抹去眼中的泪水，拉住灵毓的手，道：“嗯，不如今日我们就以这帕子为凭证，结为姐妹可好。”
“嗯，好。”两个孩子抬头望着月亮。
“今日，我与灵毓二人以帕为凭，结为姐妹，相互扶持，相互照料，绝不行不仁不义之事，否则……”
月儿正要念下去，灵毓急忙捂住月儿的嘴。“姐姐可不能讲出那么残忍的话，我信你就是了。”
“嗯，该你了。”
灵毓也有模有样的念了一遍。念完之后，两个人就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笑着，仿佛时间就此停滞了一般。
月亮啊，你听到了么，以后在这宫里，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了个姐姐。在这寂寥的幽幽深宫里，我们就做最好的姐妹，彼此扶持，彼此照料，做彼此的亲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处，永远在一处。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灵毓愿意回到这里，也只愿意回到这里。这里有一个有些成熟的自己，却也有一个沉浸在姐妹情里的自己；这里有真心对自己好的月儿，也有处在初尝爱情滋味中的月儿，尽管那时的自己并不知道，然而这好像并不能妨碍她们。她还记得这时的自己多么高兴，多么幸福，月儿多么高兴，多么幸福。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誓言变得不堪一击，承诺变得毫无意义。一切都开始变得那么荒谬，却又那么真实。当两个人的和谐平衡中，突然闯入一个人，时间终会将她们，连同闯入的人，引向万劫不复。此后，亲昵成了奢望，亲近成了逢场作戏，一切幸福都到了头，在前方等待着的，除了哀怨，无奈，就是绝望，尽管绝望之后还会有希望，但灵毓依旧觉得，那是她生命中最为难过的一段时间，一段充斥着孤独、背叛与无助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以帕结义为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