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沉香》柳舞楼台

11、第一卷 第十章 人生路有几回同（2）

　　到大堂的时候，几位小姐的丫鬟正往包袱里塞行李，那些包袱都是很好的器，眼见塞了无数的东西进去还是只有小小的一团。
　　“梅妹妹，这里！”卫公子高声招呼着，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水长清明显是恨恨地看过来。
　　水映梅慢慢走过去，道：“卫公子的东西收拾好了？”
　　“只等你了，快叫丫鬟把你的东西收拾过来啊！”卫公子仿佛根本不知道周围人的异样，满脸笑容。
　　“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了，时辰到了就走吧！”
　　冷小姐道：“卫哥哥道是好心，一路上带这么个累赘，要是到不了神庙可就精彩了！”连续参加两次瑞年斋而都没有找到伴侣的人会被视为不祥。
　　梅小姐走过来，拉着映梅的手，温柔道：“梅妹妹这么娇弱，多照顾是自然的事情！不如和我一路吧，都是女儿家，方便些！”说完瞟一眼卫公子，“卫公子在京都狂放惯了的，自然是不明白女儿家的心事！”
　　水长清走过来，拉住卫公子，“我们一路罢，山上的路我熟，肯定能到神庙的！”
　　卫公子眯着眼睛笑。
　　老夫人从后堂转出来，“收拾好了就过来上香！”
　　后堂布置了一个巨大的神龛，女神站立，长裙，有飞花飘落，头微微仰起，满脸慈悲。
　　水映梅拈了几根沉香，站定，心中有小小的感叹，她从来没有见母亲拜过神，即使是在最伤心的时候；如果这些神真能听见拜神人的祈求，又以什么样的标准来判断该不该实现呢？
　　拜完神，一众人出了主门，早有仆人牵来骏马；上山的路途遥远，先从官道到山门，然后弃马，从各自选择的小路上山，在斋戒大典开始前到达神庙的人才有资格参加最后的神启，选择自己的伴侣。
　　水长明给水映梅选了匹温顺的马，笑道：“妹妹还是骑这一匹，路上也好小心些！”
　　说长清冷冷哼一声，在心上人面前也不好刁钻为难人。
　　烟尘扬起，一行十人打马前进。
　　水映梅十八年来第一次出水家，更多的是好奇。官道两边都是小小的旅店和茶馆，有不少年轻男女结伴而行，一看就是上山的样子，不过打扮都非常朴素，显然是周围小康人家的子女；见十骑高头大马飞驰而过，上面的人衣饰华贵，均露出羡慕的神情。
　　马行了半日，停在一个小茶馆前，休整一下。
　　小茶馆里寥寥坐了几人，老板见来了大生意忙殷勤地招呼，几位大小姐自然是不屑理会得；水映梅要了一壶清茶，拿出张妈准备的小点心，慢慢吃起来。
　　“我也尝尝！”水长明伸出手就要抓，水长清一把打上去，“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这里都有！”于是掏出几盘精美的糕点，果然是色香味美的样子，转头轻声对卫公子道：“卫哥哥也来吃点，一路风尘也真不好受！”
　　水映梅抿嘴笑，转头，却见一张绝美的脸，微微皱眉，这京都来的无论男女都是一副好皮相，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冷公子淡淡转头，喝了口水，看不远处秀美的玉女峰。
　　老板上了茶，热心道：“看各位脸生的样子，都是远方来斋戒的？据说这里神庙很灵，几百年前有好几位京城的贵族都在这里找了好伴侣！”
　　没人答话，老板有点尴尬地笑，水映梅好奇道：“老板怎么知道的？”
　　老板一下子来了劲，大声道：“我在这开了几百年的茶馆，有什么不知道的？见多了去斋戒的公子小姐，就你们看起来不凡，必是大户人家出身的！”
　　水映梅好笑，这老板真是油滑，明眼人看那几位的作风气派就知不凡了，又何必他来点明。
　　“说起来，那京城的小姐真是气派不凡的，只陪伺都是好几位，个个都比我们这地方的小姐气派还大！”老板满脸怀念的样子，“那用的器物连听都没听说过，件件都是光华夺目的；小人有幸得了一个小茶杯，请人看看了，说是值大价钱！”
　　水映梅微微转头，冷小姐手上一个温润的玉环露出来，老板小心地偷瞄，不断咋舌；旁边休息的人听了，不断看过来，也是满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休息一阵，马也回复精神，便要起身，水长空随手赏了老板一锭银子，老板欢喜地送出门。
　　卫公子停住，打量一番老板，道：“我还真喜欢你这样的机灵人物，这扳指便赏了你罢！”老板惊喜地接了，那老脸差点没开出花来。
　　冷小姐撇嘴上马，“卫公子何必？”
　　“马上就有好戏了，难为他给我们添点乐趣了！”卫公子笑得颇为潇洒，冷公子却是冷冷道：“你也太无聊！”
　　几人刚上马走人，店主马上跑到边上一桌，讨好道：“文公子，都按你说的做！”
　　白衣公子点点头，赏了一锭银子，起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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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会便有马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卫公子飘然下马，嬉笑道：“来了！”
　　众人弃了马，背好包袱，还好离山门已不远。
　　文公子赶上众人，道：“真不幸，这马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也没人答话，文公子没意思极了，水长空只笑一笑，“公子贵姓？”
　　“免贵，姓文！不如搭伴前行？”
　　没人反对也没人同意，沉默地往前走。
　　这文公子有几分意思，仿佛是看出了哪几位地位更高贵些，一路上只和冷公子几位说话，言语周到机智，确是个有几分意思的人。
　　卫公子停下来，和水映梅走到一处，道：“梅妹妹，你那妖玉怕是要取下来了！”
　　水映梅好奇地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承了那小老板的情，结识了一个有意思的同伴，只怕是之后的路上分开了去，你便要成了目标！”卫公子笑的时候，整张脸更生动，水映梅都怀疑，这样俊美的公子为什么会找不到伴侣？
　　“他既然这样名目张胆的做小动作，不是太聪明就是太愚蠢！太聪明了我对付不了，太愚蠢也不难对付，你说把妖玉拿下来又有什么用？”水映梅笑着，心中却慢慢有了阴影。
　　官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白玉做成的山门，门上是关于女神传说的浮雕，华丽精致。山门前已聚集了不少男女，其中不乏秀美之人。
　　早有神侍在门口迎，水长空上前表明身份，从侧门入了，也免了排队之苦。
　　“果真是运气，想不到跟着各位居然方便了许多！”文公子状似欢喜道。
　　那小神侍将众人领到一巨大转盘前道：“通往神庙的路万千，人人各有机缘，还请各位选择自己的路！”
　　水映梅仔细看了，那转盘分内外两层，内层标明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外层却是黑白蓝绿红青紫七种不同的色彩，有两个小小的指针，各对应方向和色彩。
　　卫公子熟练地将手放在转盘上，一阵光华闪动，小小的指针转动，停在南方和白色处。
　　卫公子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我便先行走了！”
　　神侍道：“即使选择了不同的方向，也终有相遇的时候！”说完将一白色披风交给卫公子。
　　水长清随后，那转盘显示的却是北方和青色，掩饰不住失望，接过青色披风上路。
　　“这个有意思！”水映梅笑道，“神侍，山上的每条路都是通的吗？”
　　神侍微笑着点头，“每个方向都有不同的路，每条路都有几个分叉小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即使开始的方向不同，在之后的路途也有可能相遇；只看你们的选择而已，只不要忘记选择向上的路！”
　　“那我来！”水映梅也不管别人的反映，忙把手放了上去，方向是东边，绿色。
　　水映梅披上绿色长袍，转身看着那文公子，一笑，踏上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