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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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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犹寒往床头靠了靠,“你很美,就像我当初第一眼见到小栖一样。”
暮云这才注意到,夜犹寒的衣衫又有血迹渗出,一定又是伤口裂开了,急道,“你昨夜伤成那样,现在乱动什么!”
“我也有点饿了,你陪我一起吗?”夜犹寒像宠燕隐栖一般宠他。
“我不吃,我累了,要睡了。”暮云蒙了头。
夜犹寒仍是这么依靠着床头,暮云睡在里侧。和他们昨夜在山间一样,那么近的,在一起。
好一会,暮云探出脑袋,“伤口还在流血,让人帮你重新包扎起来吧。”
“再让我坐一会。”夜犹寒轻声道,“你睡吧,我一会就走。”
暮云还是坐起身来,伸手去碰他衣襟,想了想,手停在那里,嗡般的声音说着,“让我看看你伤口。”
夜犹寒也不答,是默许了。
暮云解开纱布,取来药,帮他重新敷上,又换了新的纱布层层裹好。完成后,重重的呼了一大口气。
夜犹寒道,“比上次绑得好。”
暮云问,“好很多?”
夜犹寒抬了手,在他面前比了比,道,“大概这么一点。”
暮云气鼓鼓的朝他瞪去,仿佛要咬人。
夜犹寒高兴的笑了笑。
“你真的不饿?…”夜犹寒耐心问道。
暮云软绵绵的趴在床上,“饿得没力气吃了,睡醒再吃。”
“那你睡吧。”夜犹寒说着,动了动身子,要走。
暮云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着他。
夜犹寒回望了他一眼,身子不再动了,“我好像也饿得走不动了。”
暮云睡了,懒得理他。
半夜暮云睡的迷迷糊糊,觉得身旁好热,闭着眼睛胡乱地摸,很软,靠着还很舒服,特意往旁边拢了拢,头靠了过去。很安稳地,继续睡了。
夜犹寒被他一只手横过来压在伤口,闭着眼睛,不作声。
暮云醒得很晚,终于睡足了,朦朦胧胧揉了揉眼睛。然后,尴尬的不敢动了。
有着他熟悉的药香,他抱着夜犹寒睡了一夜。
暮云不知道该继续装睡,还是该一把推开他。长长的睫羽就这么在夜犹寒的肩窝来回的扫。
暮云拿开手,小心的移了移身体,和夜犹寒分开来。
夜犹寒嘴唇线条很好看,显得很刚硬,唇色淡淡的,还很薄,而且总是抿得很紧。
暮云开始大着胆子盯着他看,就很想摸一摸那样的嘴唇,轻轻地、慢慢地,用指腹扫过那线条的轮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样的想法在夜犹寒醒着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不仅仅因为他冷俊仿若刀削般的五官,俊美无双,再就是,他全身上下,无所不在的一种气度,令人折服的气度。
长长的睫毛闪动,夜犹寒醒了。
暮云赶紧闭上眼睛。
感觉夜犹寒转过头来,好长一会,目光似乎也是锁住自己,很安静的注视着。暮云的睫羽眨的根本闭不住了,睁了开来,瞪着他,“你有完没完!”
“我还躺一会,你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吧…”夜犹寒醒来的声音,不染浮躁,缠绵悠远,清耳悦心。
暮云不说话了,趴在床上玩。
又见床头边摆放着好玩的物什,玩心大起,伸手取了过来。那是一双巴掌大小玉琢的兔子。暮云把它们摆在手心,低头去看。
玉质色纯而通透,雕刻栩栩如生。并在一起,一只蹭在另一只脚边低头玩腻,另一只守在一旁仰首顾盼,眉目间竟像活了过来般。
暮云伸手在那只仰首的兔耳上轻轻来回抚摸,便是十分开心。
仿佛想到什么,偷笑了出来,在那只兔耳朵上拧了拧。
夜犹寒伸过手来摸摸他的头发,暮云立刻警觉的像一只发现危险的松鼠。
“喜欢吗?”夜犹寒问道。
暮云不吭声,放了回去,头埋向床里侧,背对着夜犹寒。
夜犹寒把他扳过来,“我把它送给你,你要不要?…”
暮云眨了眨眼睛,后又微微摇了摇头。
“它是你的了,这屋里,只要你喜欢,都属于你。”夜犹寒道。
暮云还是摇了摇头。
夜犹寒把他往怀里拢了拢,却不说话。
暮云想推开他,很熟悉的味道,夹杂着他昨夜为夜犹寒敷的药香。暮云又不敢用力了,双手撑在夜犹寒胸前。
“暮云…,你哥哥…,他待你不好吗…”夜犹寒的声音很缓慢。
暮云想了想,静静的过了好一会。他不肯放声,哽哽咽咽压着哭声,最后抽泣了起来。
夜犹寒抚了抚他的背脊,“没事了,暮云…”
暮云听见他的声音,止都止不住,在他怀中放声哭了出来。
夜犹寒搂着他,心内也是绞得五脏俱损,不得不屏住呼吸,因为痛得无法呼吸。
几千几百个夜晚,心碎的思念仍是那样浓…
再后来,暮云哭累了,夜犹寒拉他出来,帮他抹了眼泪。暮云躲了躲他,就不躲了。
夜犹寒陪着他一起吃过早饭。这一顿,是暮云来齐王府吃过最好的了,样样都很可口。夜犹寒吃得却不多,喝了点参汤。然后,空下来,一样样夹菜给他。
“这些,都是你弟弟喜欢吃的?…”暮云放下了筷子,问道。
夜犹寒点了点头,“你不喜欢,我让人重做了端上来。”
“不用了,我饱了。”暮云淡淡的答。
“让我看看你的手,好些了吗…”夜犹寒拉过他的手,翻过来看,“我不该推你…”
暮云惨笑了下,“那个时候,你不推开我,我们两个的手就都保不住了。”
“还好,不会留下痕迹的。”夜犹寒道。
暮云抽回手,“可你就伤得很重。别坐着了,回去歇着吧。”
夜犹寒淡淡笑了笑,过来牵他的手,“你一个人,闷不闷?”
暮云摇摇头,反问道“你一个人,觉得闷了?”
夜犹寒点了点头,“你别离开我视线。”
暮云小声抗意道,“那和关着我有什么两样?”
夜犹寒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他一起回去了。
夜犹寒靠在软榻上,拿了书在看,旁边搁着他的药。暮云在书房里,一点一点的参观。时不时问夜犹寒一句,夜犹寒就放下书来,回答了他。
暮云皱眉,看了一眼,走过去,“搁着都快凉了,快喝了。”
夜犹寒伸手拉他坐在边上,这才端了药,一口喝了下去。
暮云拿了块梅子,塞到他嘴里,“这样就不苦了。”
夜犹寒淡淡笑道,“本来就不苦。”
暮云朝他瞪了一眼。
夜犹寒补充道,“是吃了梅子,才不觉得苦。”
暮云这才得意了起来,是那种极大满足的,朝着他笑笑。
夜犹寒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开心吗?”
暮云又低了头,不答。
夜犹寒转了话题,问道,“又看了什么好玩的了?”
暮云歪了歪头,“看了幅有趣的画。”
夜犹寒道,“拿来我看看。”
暮云去取了,拿的时候很小心,说是画,其实还没完工,上面还提了诗,‘沉沉落日向山低,檐前归燕并头栖’。
纸张有些陈旧了,该是很早就画了,暮云递给夜犹寒。
夜犹寒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是不是觉得没画完…”
“嗯,画一只就不对了,意境不对了。”暮云道。
夜犹寒递给他,“你帮我添上。”
暮云摇了摇头,“还是就让它保持原样吧,这是你弟弟画的吗…”
“是小栖十四岁时画的,那时候,他刚生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