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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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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里,齐王府过的依旧清冷,京都几场雪下的纷飞,连绵不绝。木师傅真当做了个清清淡淡,又极有余味的锅子,燕隐栖尝了尝,笑说怕是以后齐王府都留不住木师傅了,手艺越发绝顶了。
白蘋给夜犹寒温了酒,却一杯也不让燕隐栖喝。燕隐栖嘟着嘴不理他,掀了帘子,瞄了眼屋外的雪景。夜犹寒把他拉了回来,坐好。“才喝了热汤,别又去受凉。”
燕隐栖也觉得刚刚吹了阵冷风,浑身不舒服。又没外人在,便过去挨着夜犹寒坐,朝他挤了挤。夜犹寒拿双手裹了他的,给他暖暖。“怎么样,很冷吧…”
燕隐栖点了点头,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夜犹寒也不吃了,让人撤了。
夜犹寒拉了他坐在软榻上,让白蘋取了棋盘来摆好,两人玩了几局。便听见街上百姓家鞭炮声声,一声高过一声。
燕隐栖侧耳听了一会,夜犹寒同样也走了神。燕隐栖悄悄从他眼皮底下,拿了他一子,攥在手心藏了,脸色很是得意。
夜犹寒装作不知,撮了撮手,“夜深了,坐了这么会,手都冷了,你摸摸看。”
说着便伸了过去。燕隐栖听了,伸了另一只手,握了握他的,比自己还暖和些。
夜犹寒笑道,“小栖,你手怎么这么冷。那只手也给我,我给你暖暖。”
燕隐栖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怎么冷。”
夜犹寒恍然,“原来不冷啊…。那是我想握着小栖的手了…,怎么办?…”
“等会再握,还没下完呢…”燕隐栖满心盘算着就要赢了。
夜犹寒笑笑,陪他又下了起来。
夜犹寒一直盯着他看,燕隐栖那颗棋子,连换个地方藏也没得藏,就这么攥着,捂得棋子都热了。
夜犹寒见他焦急,觉得他好笑,伸手过来,握了他那只手,“一颗棋子也当宝贝似的。”
燕隐栖手抬了抬,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什么棋子?…”
推开夜犹寒的手,紧攥着的手绽放开了来,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夜犹寒没什么可惊讶,在燕隐栖抬手间,松了空隙让那颗棋子顺着滑入袖子里去了。夜犹寒不下棋了,推开棋盘,压到燕隐栖身上去了,少年的身体无一处不是他所熟悉的,比如说燕隐栖怕苦怕痛还怕痒。果然,没几下,燕隐栖笑着缩成一团,躲又躲不开他,最后还是搂着他求饶。
那颗棋子本来是滑到袖子里去了,两人滚在榻上嬉闹间,不知怎么得又滑到燕隐栖身上去了,惹得燕隐栖更觉得有什么又轻又痒。笑个不停,身子又动了动,连带把棋盘都踢翻了。
夜犹寒把他压在身下,掀开他衣领,帮他去把那颗棋子找出来。
白蘋听见有什么东西打翻了,闯进来看看,赶紧了收拾收拾。“啊!…”叫了半声,捂牢了自己的嘴巴,一溜烟撒腿又跑出去了。
燕隐栖被他一惊,便气也不敢大喘。好一会,头埋到夜犹寒怀里,伸手戳了戳他,小声道,“他误以为你要脱我衣裳…”
夜犹寒把他护在身下,摸了摸他的头发,想着这一刻的燕隐栖像一只发现危险的松鼠,高傲自负的容貌逸出一丝浅浅暧昧笑意,“谁说眼睛看到的就不是真实?…”
初春的雪融了,化了,一阵暖风吹过,万物周而复始,展露生机。贵族青年个个也活跃起来,因为等来了一年一度的狩猎大赛。
星夜王朝风头最劲的权贵,齐王世子,夜犹寒,自然也在其内。
引来这一年涌去报名参赛的贵族青年近乎全数,空前高涨。仅次于齐王年少初次狩猎,同年参赛的贵族青年一人不落。
狩猎的地点离京都不远,辰帝更将行宫也建在那。这是人们听闻齐王义子燕隐栖重伤以来,第一次再见他身影。
齐王府浩浩荡荡一队人马停在门前。燕隐栖虽是病好了,但是却怎么也不敢再亲近马身。夜犹寒轻声道,“闭上眼睛。”
那真真是让人摒息的一幕,夜世子伸手横抱起燕隐栖,动作温柔彻底,一直将他抱上了马车,燕隐栖头枕在他肩窝,一双绝美的眼眸始终不曾睁开过。
夜犹寒从马车上出来,骑上一匹全身细毛呈淡金色的马儿,正是他的爱骑,西极。夜犹寒身姿俊挺,英气傲然,说不出的好看。
燕隐栖的出现,惹来狩猎场众人频频侧目。那个温若美玉,煦若和风微笑的少年,大方的跟随在夜犹寒的身后,清风微举衣袂飘摇,美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今儿比的是赛马,众人抽签分了小组,一轮一轮比过。夜犹寒第一轮便抽到上场了,骑在西极马背上立于跑道前。西极踢了踢沙土,扬了扬马头,掀起一轮一轮淡金色的毛发,极是傲慢自负。夜犹寒宠爱的拍了拍它。
这等赛事,自然少不了大开赌局,大把大把的银子都压在了夜犹寒和千逸两人,仅次于他们的是西将军之子,西优羽。
燕隐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看,齐王府侍卫守在他身旁,自然也告诉了他,多数人下了赌注在夜犹寒身上。燕隐栖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第一轮要开始了…”
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燕隐栖知道夜犹寒不会输,西极不会输,却不知连自己都没看得个真切,就已经结束了。场上一阵欢呼,喊得震得都是“夜犹寒”。
“哥哥赢了!”燕隐栖也站了起来,满心欢喜,忘乎所以的跟着人们喊,“夜犹寒,夜犹寒,…”
齐王府侍卫哪见过他这般雀跃,看着他,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轮中,太子千逸,西优羽同样轻易都赢了小组的第一。
夜犹寒连番赢了几轮,众望所归,第一个闯入决赛资格。便牵了西极下来休息,这下赌注水涨船高,翻了几倍。
齐王府侍卫得了消息,小声告之燕隐栖,“夜世子说他在那边小山坡等你。”
燕隐栖奔过去一看,果然是夜犹寒,西极也在,独自个低了头捡嫩的草吃。
“哥哥,你好不威风。”燕隐栖扎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竟比天下任何人都还要高兴。
夜犹寒淡淡笑了笑,同样搂了他,“这也值得这么开心?”
“嗯”燕隐栖认真的应了声。
夜犹寒轻轻叹道,“这世上,我在意的事,就是永远都让你这般快活。”
“好。”
“小栖,我教你好不好?…”
“好。”
等西极走过来,靠的他很近很近的时候,燕隐栖缩进夜犹寒怀里,眼睛都不睁了,身子不住颤抖。抽了气,“你没说这个啊…”
夜犹寒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我还没说完,你就说好…”
“啊!它舔我…” 燕隐栖背都挺直了,发自肺腑的抽搐声。
夜犹寒也如哄燕隐栖一般,轻轻拍了拍西极的头,西极退开几步,头却低向着燕隐栖认真去瞧。
“小栖,有我…”
燕隐栖直到被哄上马背,五腑还颤着疼。但,和夜犹寒同乘一骑,那是另一种由感而发的奇妙的感觉。
西极脚步很轻,慢慢溜跶,燕隐栖坐不稳,靠在夜犹寒怀里,知道他牢牢楼着自己的手,不会松。
西极围了这个小山坡,转了不知第几圈,燕隐栖方倚在夜犹寒肩颈,和他说着话,只要不往地面看,已经不再绷得那么紧张。
夜犹寒低下头,去亲了他的颊,“西极很喜欢你…”
“我不知道,从前我只远远看过它。”
“它自然是喜欢你的,不然它那么骄傲,除了我,不肯轻易让人骑的。”
“喜欢我?…为什么呢…”
“因为我常常对它说我的小栖…”
“说我什么了…”
“对它说,我爱小栖…,只爱他一个,只愿与他共乘一骑。”
良久,燕隐栖缓缓道,“它听懂了吗…”
“我想是…”
千逸骑在马背上,在另一个高处遥遥看见那俩人,共乘一骑,围着一个小山坡就这么一圈圈的转。看见少年乘在马背上扬了头,一个紧密贴合,缠绵不绝的吻。
亦如他们之间有过惟一一次的吻,在少年的唇上压过他此生都没燃烧过的热情,和一生只付出过一次的深沉爱意,在那疯狂隐忍的执念中注定会跌得粉身碎骨!
身下的马儿动了动,千逸缓过神来,轻轻拍在身下的浮光。那马儿也通人性,讨好的晃了晃头。千逸手按在马上,才意识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滴滴一直滑到衣领里去了,轻轻合了眼睛。扯了扯缰绳,走了。